族,匈奴、鲜卑、突厥、蒙古、满清,无论是否入主中原,不是逐渐消亡,就是被中华民族建构起来的华丽文明所同化,从无例外!
到头来,中华民族的主人从来都是自己。
日本学者也逐渐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日本准备侵略中国之前,制定的策略便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入侵,而是包括经济、政治、文化诸多方面的全面入侵。妄图消灭并代替中华文明。
所以,日本军队在进入中国后,不但有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而且在消灭原有中华民族遗存的时候,逐渐的将日本国内的一些东西移植过来。兴办日本学校、建筑日本民居、乔迁日本居民。
直到日本人占据的,已经威胁到了西方列强的生存空间,二者的矛盾才爆发开来!并且,此时西方诸国,也已经陷入与德国的纠缠交战中,特别是英法两国。实力大幅削弱。在远东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只能以温和的态度对待中国本土的势力与民众。
在日本人进占上海后,大量的难民涌入上海租界中。租界当局对难民的手段并不激烈,不能算是纵容,但也算得上中立。大量的难民被上海市各界组织的救济委员会、上海慈善团体联合救灾会、国际救济组织、各地同乡会收容。当然,还有更多的难民当局无暇顾及,但相比以往,态度已经算是好了许多。
自然裸露的河岸与人行道之间的距离极短,余生不过是走过十几步路,便已踏上人行道。马路宽阔,枪声响起,又是半夜,街上除了几辆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一个人都没有。
枪声越来越近,虽然稀疏凌乱,却连续不断。显然是有一场枪战就在左近。余生判断着枪响的方位与密集程度,闪身进入一条狭长的里弄中。
这里显然与枪声响起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余生并不敢沿着黄浦滩路行进,毕竟在如此宽阔的街道上,隐藏行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具体住所。无论是被巡捕房发现,还是被日本人发现,都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事情并不按照余生的预想发展。他进入的这条里弄与另一条里弄,呈十字状交叉。进入里弄前,他听见枪声明明是大约隔了两三个街道。路还没走到一半,枪声却离他越来越近了!
并且,前方的十字路口,有脚步声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余生已经来不及回避。向前,会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向后,距离黄浦滩路已经有数百米的距离。一旦被人发现,就是枪靶子的命运。
而左右尽是三层高的上海民居,无法攀爬。有两三道铁门锁的结实无比,连老鼠都进不去。
余生慢慢后退,不过十几步,便有一群西洋人拐过十字岔路,朝着余生所在的街道迎面跑来。身上还穿着巡捕房的制服,手中拿着枪。
这群西洋人看见尽量把身体藏在暗影中的余生,大叫一声,举起手枪就要射击。余生大叫几声后世被应试教育千锤百炼过的英语:“i‘mchinese!don‘tshot!i‘mchinese!别开枪,我是中国人,不是小日本!”
并举起手来,做投降状。巡捕房的几个西洋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衣着这么凄惨的不太可能是最近趾高气昂的日本人,便放下枪,用中文问道:“你是中国人?你会说英语?”
“没错!我是中国人,我学过英语!”
“那你赶快逃命吧!日本特务正在追我们!如果发现了你,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话还没说完,几个西洋巡捕的身后,便有枪声响起。一个刚和余生说了两句话的西洋巡捕被子弹击中,摔倒在地上。不过倒是没有击中要害,那个西洋巡捕一阵痛呼,破口大骂。其他的几个巡捕和余生纷纷就地卧倒,或寻找能隐藏自己的位置。
摔落的手枪正好落在余生面前,居然是德国一九三二年新式的毛瑟——就是后世抗日神剧中俗称“盒子炮”的东西。能连发二十响。
余生毫不犹豫,举枪还击。这一世的他原本并不会用手枪,不过后世的他,可是半个军迷。对枪械的了解,算不上专业,却也比普通人多一点点。大学军训时,更得教官看好,比旁人多了些练枪的机会。
而后世的余生,在应试教育的磨练下,难免有些近视眼和散光,枪法无论如何也有限的很。而这一世的余生,从小练武,眼力与反应速度练得精准而快速。况且,常年练拳,手臂的力量和腕力惊人,手枪后坐力的影响较小。这一出枪,便是三发连击。居然击中两个尾随而来的日本人。
几个西洋巡捕见状,精神大振,大叫道:“上帝保佑!哈利路亚!中国人,请你和我们一起撤退!”
撤退唯一的困难就是地上躺着的那个西洋巡捕,有西方养尊处优的男子共同的毛病,那就是——胖!虽然在身材高大的前提下,并不能算是胖的出格,但两百多将近三百斤的重量总还是有的。
几个西洋巡捕平日哪里干过码头上扛大包的活。两个人一起也没有扛得动那个巡捕。但如果再加一个人,火力减弱太多,行动太慢,很容易被日本人一网打尽。
众西洋巡捕正无可奈何时,余生道:“我来!”
他自幼练拳,练洪拳对于扎马步的要求极高。余生一个四平马,腿上用力。双臂一叫劲,吐气开声,闷喝一声:“起!”这个胖大的巡捕便被余生扛到了背上。余生顶着数百斤脂肪,对愣神的几个西洋巡捕大喝道:“还不快跑,我的坚持的时间有限!”
于是,几个西洋巡捕作为火力掩护,余生扛着那个胖大的西洋巡捕,沿着永安街飞速的撤离。直到跑到黄浦滩路,众西洋巡捕才松了一口气。拦下两辆私家车,众人拥挤着坐上车,朝着法国巡捕房而去。
车上,受伤的那个巡捕对余生道:“我的朋友,谢谢你救了我!我是法国巡捕房的巡捕官,卡特雷斯!你叫什么名字?”
“只要是打日本人,那就不必客气!我的名字叫余生。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对你们这些人下手呢?你们可是受到国际公约保护的啊!”余生扛着这个巨大的胖子跑了数百步,体内的精力消耗一空。
“哎,我的朋友!在法国的旁边,德国人已经恢复了实力,法国当局并没有太多精力顾及远东这边。所以,我们这些人也就不受人待见了!我们这些巡捕,便是整个法租界的全部武装了,日本人如果出其不意的将我们解决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维护治安为由,接管法租界。”
“如果,让他们接管了法租界,那么共同租界呢?是不是也要接管?况且,你知道,上海的十里洋场,租界区是最繁华的一段。也是各种精英名流聚集的地方,有许多的财富聚集于此。如果日本人接管了租界,那么他们就会有巨大的收获!”
“你看,他们只需要解决掉我们这些人,就会有这么大的利益。他们又怎会不做呢?在军队的面前,国际公约的影响力并不大。”
卡特雷斯告诉余生,在日本占领上海后,对租界的冲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初,巡捕们会采用人墙战术,站成一排,阻挡日本人越界。
可是,日本在两三次被阻挡后,便不再光明正大的准备接管租界。而是依靠收买一些汉奸,并派遣日本特工潜入,造成一些对巡捕房的破坏,以期达到目的。这样的枪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巡捕房安葬的巡捕也已经不在少数。
“谢谢你,我的朋友!你救我一命!”卡特雷斯再次致谢。
“不过,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呢,我的朋友?这个时间,这样的枪战,所有人都该是躲起来的”卡特雷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