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苦?”虽然在心里有了计划,但拉尔夫的口中却似乎带着疑问。目的是希望她来解释和反驳,那样才能让自己更好的了解她。
但得到的不是反驳“那只是我的一个形容词!其实我没觉得有什么苦。有助学贷款、有奖学金,我的专业又让我在课余的时间可以找到报酬很高的翻译或者家教工作。虽然我要偿还债务,其实并没有人逼着我讨债,只是我不想欠人家而已。困苦我想是指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在物质上,我吃得饱,穿得暖。在精神上,我虽然不是很爱笑,但我也没有愁眉苦脸。而且每当我存够了一笔钱把它还给人家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快乐。”
顿了一下,又吃了一口蛋糕。
“对不起!我知道吃着东西和人家说话不礼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吃。”还冲拉尔夫扮了个鬼脸“当然,也有倦怠的时候。当别的女生去看电影、去跳舞、去游山玩水,而自己不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就是因为课业而不能成行的时候。那种苦涩只有自己知道,但越是那个时候还越要露出笑脸。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觉得生活艰辛,一个人挣扎很无奈!毕竟我不是女超人!有谁不渴望那种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
你当然不是女超人!拉尔夫在心中说。美丽稚嫩的外表下是坚毅成熟的灵魂,那份理智让她从容面对各种来自于尘世的诱惑,安贫乐道。清高却不虚伪做作,在万丈红尘中打滚却可以不沾染一丝俗气。这是怎样一个矛盾结合体,老天何其眷顾,让我遇到这样一个完美女子,在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拉尔夫-科恩,你要好好地把握,不要让她从你的身边溜走。
很幸福的一个夜晚,让他见识了多面的柳横波。贪吃的,欢快的,甚至是顽皮的。她已经可以毫无保留地在自己的面前显露她的情绪。这代表了什么?拉尔夫心中有了一丝窃喜。
完全不知道身边人的思绪万千,横波依旧边吃蛋糕边感叹。转过头“这件事到底何时才能结束?我不怕要面对的,我只想早点回去,就算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但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拉尔夫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只得转移话题“你很想你的同学,是吗?”
“是的!”横波也并不是真的要他的回答,她只想发泄一下“很想,我没了妈妈,没有其他的亲属。现在对我最好的人就是这几个同学了。就像我的亲姐妹,这么久没有我的任何消息,她们一定很担心。”
递过手机“和她们联络一下吧!”
横波愣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应该不太严重吧!”拉尔夫不置可否“但也仅此一回!”
“谢谢!”横波感激的拿过手机,拨通了大姐的号码,又向拉尔夫一笑“她们应该在午睡。”
“喂!谁呀?”大姐没睡醒的声音。在五零九寝室中,横波的好吃没有传播开去,但大姐的贪睡却是远近闻名的“人家在睡觉,所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厂
“瞌睡虫!起来了!”横波用中文大声说着。
“四妮!”大姐的瞌睡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才打电话来。你不想活了你?你不晓得我们有多担心,以为你被国际人口贩子卖到中东去给人家充实后宫去了呢!”
“你该改行写小说,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可惜你依然想不到我会卷入到了这场政治纷争里。
电话的那一头是一阵的噪声,扑通,哎哟,不绝于耳。
“四妮!”是二丫尖锐的声音“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给你我堂哥的电话,你去找他,他一定会罩着你的!”
“不用了!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周围的风景也不错!不用担心!”横波笑着。你堂哥就是在唐人街当大哥也罩不了我。
“那为什么不通电话?”小妹又抢过丁电话“一个月音信皆无,你脑子进水了!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唉!”
“对不起!我是弱智!越洋电话是很贵的,我怎好乱打!原谅我!”横波在电话里告饶。
“到底是什么事耽搁了!学校说你请了好久的假!”三妞终于也拿到了话筒。
“是关于我母亲的一些事!有点琐碎。”
“本以为你会回来过生日的!”听见了几声哀叹“你在那边有人给你庆生吗?”
“有啊!”横波呵呵笑着“你们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我在吃我的生日蛋糕,好好吃哦!”她还故意地啧啧有声。
“噢!对了!今天是你阳历的生日!”大姐恍然“是你的莎丽阿姨给你过生日吗?”
“错!”横波大笑“史无前例,这个蛋糕来自一位男士。”
“啊!”那一头的惊呼声要震碎横波的耳膜,
“男士?终于有男士送你蛋糕了!终于有人符合你择偶的条件——实际了!快说说他什么样?多大了?干什么的?对了!最重要的,他是黄种人,还是洋鬼子?”
“你老人家今年高寿啊?”真是长姐为母,没脱了刨根问底的俗套。
“九十九了!你这个丫头,少哕嗦,快从实招来。”
“也不好说了!总之可以用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来形容了!”
“啊!”五个尖叫声各具特色。
“照片!照片!我们要他的玉照!”听见了二丫的跳脚声。
“你怎么勾搭上人家的?”三妞也插了一句。
“越说越离谱了!”横波截断她们的绮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神经错乱外加活得不耐烦了!”
“有这么严重?”二丫当她是在开玩笑“人家名草有主了?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就算他是世界第一美男子,我们也不能当跨国第三者呀!你可是咱们的大校花,可不能为了他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段。”
“我会谨记在心的,不会忘了我还背负着全国人民的重托呢!”
又是一阵笑声“不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姐毕竟是大姐。
“怎奈归期未可期!”横波的口气又转为了萧索。
“四妮!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事!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广横波丢过去一个笑声“过段时间我会和你们再联络,到时一切大约就明朗了!”
“你想说什么?我们不明白厂小妹凑了上来。
“会明白的!我挂了!还有别试图通过这个电话找我,别人的手机,会给他带来不便的。”
收了线,横波把电话还给拉尔夫“谢谢!”
“我现在真的极度渴望通晓中文!”拉尔夫笑着“如果可以用你的母语和你交流,一定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你的内心世界,这对于我来讲真是个巨大的诱惑!”
“我的内心世界?”横波微微地摇头“只怕你会失望!晦暗、矛盾、摇摆、愤世嫉俗、还有虚伪和一丝矫揉造作。那就是真实的我。与外表的光鲜是截然不同的,:
“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隐藏着人性的丑恶。这是不可避免的。没有谁是圣人!”
“但不同的是,你或许并不在意去暴露自己的另一面。而我却是在极力隐藏我的丑恶!”横波仍是摇头‘
“为什么这样讲!”拉尔夫微皱了一下眉。
“一个连父亲都可以出卖的人还不够丑陋吗?”横波苦笑。
“可你”“你不用替我辩解。你的威胁或许是很有效,但能不能够付诸行动却是另一回事了。”
“原来你看得很透彻!”拉尔夫有些释然地笑了,
“虽然这好比一场战争,但我还没打算因此让双手沾上血腥!”
“所以我的‘被迫接受’不过是我在掩饰内心的软弱,是那种面对物质诱惑时的无力感。一个人在人海中挣扎,把青春的岁月拴在了生活费、学费、债务的磨盘下,日复一日地拉下去,说不累是不可能的!曾经有太多的时候,有太多的男人想用金钱换取我的身体与心灵,或者他们中有真心爱我的,但我都拒绝了!有的时候我也在怀疑我的做法是否明智,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毕业在即,如果不继续读书,我将面对的是更多的男人和更多的诱惑,我还能把持多久?所以在出卖他的州长宝座和我自己之间我选择了前者。”横波窝在沙发中,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的苦笑声。
坐到她的身边,把那温软的身体揽人自己的怀中。横波没有挣扎,她的发香占据了拉尔夫的嗅觉。“你的内心一直是在受这种煎熬吗?为什么要让你本已沉重的生活再增添这样的负累y你的肩头还能负荷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累。在一个多月之前,我曾经被一个认为她的丈夫被我勾引的女人打了一个耳光。虽然那不是我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而且我也有经验地要求了六个月的工资,但旧的伤口又被撕开了,血流得并不会比第一次少。”横波的声音有些哽咽。
“既如此,你为何还是不能释怀呢?”拉尔夫捧起她的脸,虽然悲戚,但没有泪水。正因为无泪,更令人心疼。
“因为它的代价是我真的永远失去这个父亲!”横波的眼中是无尽的哀伤“我所拥有的东西本已很少了!我不知道我所失去的和我将得到的是否等价!”
又把她紧紧地搂人怀中“我明白了!归根究底,你是对于父爱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对不对?”
“是的!’’横波点点头“我无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他的事!”
“那好!”拉尔夫拍拍她的肩膀,做了一个决定,而且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我给你机会让你可以了解你的父亲,让你看清他的为人。之后你再做决定,是否要跟他对簿公堂?”
“什么?’’横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以让我见我的父亲,而且是近距离的接触。是吗?真的吗?”
“是真的!”拉尔夫也几乎是咬着牙认了下来。他真想割了自己的舌头。
“可是为什么?”这个提议无论对谁来讲都是一种巨大的冒险。
凝望她清澈的眼波,拉尔夫有些无奈地笑了。轻轻地把一个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因为我疯了!”站起身“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