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新老板。
“小姐,恐怕你搞错了。”天大的侮辱!她竟然说他是女人!难道她没有感受到他的生理反应吗?就在他覆上她的胸的时候?
“喔,我是说我本来以为我的邻居是个勤于烹饪的贤慧女人。”她脸上出现三条黑线,没想到自己错得如此离谱。
“这还差不多。”他总算释怀了。
“那贤慧的男人,你我可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向他分一杯羹,但拜托请求这种事她做不来,于是只能满脸企盼的结结巴巴。
“你的精油spa要洗多久?”他笑着答非所问。
“什么?哦,一个小时吧。”她愣愣的说,这个男人的思维总是让她跟不上。
“那么七点半,我的安全门为你而开。”他拨开黏在她颊上的湿发说:“待会儿见。”
看着他转身走开,她仍迷惑于他的碰触,然后他话中的含意慢慢的清晰起来。
他是在邀请她共享晚餐吗?
耶!她总算可以饱餐一顿了!
兴高采烈的爬上楼梯,她对著杵在一边的高力强喊道:
“伙计,今天咱们提早打烊,你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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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雨晨转开安全门的锁钮,然后试探的拉了拉。
嘎吱一声,门真的开了。
原本隐约的香味这时更加放肆的钻进她的鼻子,想到马上可以尝到的美食,她真有股跪地膜拜感谢上帝的冲动。
她踏进隔壁的地盘,室内没有开灯,她只能就著月光小心翼翼的踩著步伐,生怕被家具给绊倒。
“客人来喽!”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主人没出来迎接也就算了,竟连灯也舍不得开。
她又喊了一次,声音还没逸散,便被突如其来的音乐给盖了过去。她吓了一跳,猜想是定时装置启动了音响,瞬间流泻的爵士乐为黑暗的空间带来些许感性。
噗、噗、噗!连续三个奇怪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转身,因眼前所见而目瞪口呆。
三朵烛火巍巍颤颤,形成三个昏黄的小扁圈,使得周围变得罗曼蒂克。烛台放在餐桌的中央,两边各摆了一套餐具——刀叉汤匙、餐巾、高脚杯
妈妈咪呀,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居然款待她整套西餐?
她乔雨晨真是何德何能啊。冲著他的诚意,待会儿就算他准备的东西像狗食一样难吃,她也绝对不会抱怨。
“欢迎光临。”
低沉的嗓音由门后传来,只见主人用背顶开门,双手各端著一个汤盘,帅气的转了个身,将盘子放在餐垫上。
他对她摆了个请坐的姿势,然后为她拉开椅子。等她落坐,再为她把餐巾铺在大腿上。
他夸张的在她颈间嗅了一下,说:
“果然是迷迭香。”
“果然?”她茫然的重复他的话,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着回厨房拿了一篮可颂面包和一瓶红酒,坐到她的对面,在两人的杯子里各斟了五分满的酒。
他举杯——
“孟翔。”
“乔雨晨。”
她与他碰杯,然后在彼此的凝视下对酌,热力从咽喉扩散到胃部再到四肢。
藉著烛光,她大胆的打量著,已冲过澡的他干净而清爽,微湿的头发凌乱,衬出性格的五官及粗犷的脸部线条。
由他的谈吐和气质判断,显然他不是本地人。他也和她一样在这里度假吗?
食物的香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将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面包、海鲜汤、水果沙拉、牛小排、冰淇淋。
“小姐,看来音乐和烛光都是多余的。”
当她用舌头舔著小汤匙上的冰淇淋时,他摇头叹息。
“没办法,我不满足久矣。”
“不满足?看来我们有同样的问题。”他盯著她的舌尖在唇间进出,心痒难奈。
可惜她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一迳专心于唇舌与冰淇淋之间的缠斗。终于,她放下被她舔得不能再干净的小汤匙,不好意思的说:
“我的吃相通常不是这么难看的,我保证下次绝不辜负你精心准备的音乐和烛光。”
“下次!?”他惨叫。
“别这样嘛,那我付钱跟你搭伙好了。”她打著商量。“如果你不想受到打扰的话,我也可以端回去一个人享用。”
“我可不是天天都像这样吃香喝辣的。”这一餐花了他好多心思,而且还耗掉他下半星期的存粮,为此他得提早补货,否则就会闹饥荒。这种事偶一为之无妨,但每天?他实在没这个闲工夫。
“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就跟著你吃什么。”只要不是微波食品,吃什么都行;何况以他的手艺,即使阳春面也会是人间美味。
“这”看着她,他不忍拒绝了。“你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我说过我可以”
“除了钱。”
“你不要钱?”雨晨傻眼了,除了钱,她还有什么?
“比方说洗碗、打扫之类的。”
“这些我都不会,不如我每天帮你烧开水?”
“原来是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他并不意外,瞧她那一身名牌。“也或者,你愿意做我的床伴?”
“你开玩笑的?”
“再认真不过了。”
雨晨瞪著他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看不出他是说笑还是当真。这个男人一直不放弃任何挑逗她的机会,她实在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算了,我还是继续不满足吧。”她泄气的说:“那这一餐呢,我怎么报答你?”
“陪我跳支舞?”
他起身换了片cd,邀请著她。
仿佛受到音乐的蛊惑,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将右手放进他的手掌,左手正要搭上他的肩时,突然停在半空中
她在做什么呀?
“我看改天吧,今天的服装不对。”她微微挣脱他的手掌,低头指指自己的牛仔短裤。
他耸耸肩,掩饰内心的失望,他早该知道打草惊蛇的道理。
“谢谢你的晚餐,我该回去了。”她走往安全门,发现他跟在后面,心里挣扎了片刻,她礼貌性的邀请:“进来喝杯茶吗?”
“不怕我是大野狼?”他自嘲的问她。
她没说话,走进她的屋子,将所有的灯全部开亮。如果真是大野狼,刚才他大可在他的巢穴发动攻势,她怕的其实是那种暧昧诡异的气氛。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茶,发现他正用食指关节敲著落地门的玻璃。他摇头说:
“你的设计师一定没有见识过海边台风的威力,面海的窗户必须用强化玻璃。”
“台风?不会吧。”她压根儿没想过。
“明天我找人来帮你换掉,最好再加装一道铁卷门。”
“不要,丑死了。”她可不容许她的房子有一点不完美。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说不要就不要。这是我的房子,你别自作主张。”雨晨一急,语气便不好了。
“那当然。”孟翔接过她递来的茶,灌了一大口。好个任性的大小姐,只怕以后会吃苦头。
他走进屋子里绕了一圈。
“没有厨房?”
“有也没用,我不会作饭。”
“五星级浴室,大按摩浴白,一三五薰衣草,二四六迷迭香,星期天”
“你怎么知道?”她掩不住惊讶的问。
他拉她进浴室,指给她看磁砖墙上的抽风机。
原来如此。
“我每天都是伴著你的香气作饭。”他甚至暗自揣摩她的长相、体型。
“难怪特别香,有加料的。”她现在才知道,当她埋怨她的与世隔绝被破坏时,她也正破坏著别人的。
他们回到空旷的客厅。
“没有沙发?”
“我没打算邀请客人。”
“没有音响?”
“浪涛之音足以洗涤心灵。”
“没有壁画?”
“大自然难道比不上人工色彩?”
他注视著她。“青春的外表下却藏著老僧般的心境?”
“我只是比别人早懂得享受生命。”
他点点头,往回走到阳台,两手搭在栏杆上,不看海,却斜看着她。
“你打算这样独乐多久?”
“一辈子。”不假思索,她答。
“独乐不如众乐。”
“我偏好独乐之美。”她语带挑衅的回视他。
月晕与室内灯光交错投射在他分明的线条上,为他的脸部增添几分诡谲。他的黑眸就如底下的海洋一般深不可测,令人想要抗拒,却又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那么晚安了,独乐小姐。”他走过安全门,回头说:“当你厌倦独乐想要改变主意时,不妨优先考虑我。”
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走过去将门掩上,犹豫许久,她轻轻的落了锁。
空气中仍残留著他的危险气息,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