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普照,一反昨夜的倾盆大雨。
烨萱坐在办公桌后吃完早餐、看完一份报纸,却仍未见奕谦进办公室。
畏罪潜逃?
这是第一个闪进烨萱脑袋的答案,同时让她泛起一阵刺痛。他后悔了?他后悔打破戒律碰触了他的秘书,所以逃之夭夭?
该死的,那只是个亲吻!虽然烨萱总觉得它不只是一个吻而已,但她也不至于像那群肉弹一样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铃──
一阵电话响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喂,烨萱,咳是我,唐奕谦,咳今天”一连串的咳嗽声阻止了他的下文。
“你真的感冒了?”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奕谦并不是躲着不敢来见她;忧的是,他似乎病得很严重。
“-”真丢脸!奕谦躺在床上,头痛欲裂的拿着话筒,不曾发现电话竟可以如此笨重,重得让他觉得拿话筒的手都酸痛。
“所以今天不能来上班,对不对?”烨萱快速接口,尽量让他少说话。想到他之所以感冒,全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她不禁噗哧笑出声。
“别笑,咳我知道-在想什么。”奕谦声音沙哑的说。
“好啦,你多多休息,别担心公司的事。对了,要派人去照顾你吗?”
烨萱的建议很吸引人,但再让一个人跟着感冒?奕谦急忙说:“别来,感冒会传染,咳照顾好-自己。”
传染?烨萱脸上烧红一片。她又想到哪儿了?
“喔,好,有事你再打电话来公司求救。”说完她便收线了。
三天了,奕谦三天没来上班,也没再打电话来公司,烨萱不禁有些担心,看着桌上堆待办的文件、待签的支票,决定走一趟唐家。
匆匆收拾东西,她拿起提袋准备走出办公室。
突然,杜明峰闪到烨萱面前。
“嘿,狮子不在山头站,猴子跷头?”他食指指着烨萱,像是捉到她的把柄。
“你才山猴哩。”烨萱反驳。
“去哪?现在是上班时间哎。”杜明峰仍不放过她。
“去狮穴!否则这些支票不签,谁都别想领薪水。”她抖抖手上的牛皮纸袋。
“哇呜,勇敢!问题是,-知道地址吗?-进得去吗?”
“我不知道。”她当然知道,可是她必须佯装不知道。
杜明峰贼贼一笑,拉着她走进经理办公室,从办公桌后档案柜下层抽屉中拿出钥匙,递给烨萱。“喏,这是狮子家的钥匙。”
烨萱看着钥匙,有些呆愣住了。
杜明峰抄过一张便条纸,三两下便勾画出奕谦家的方位。将便条纸塞进烨萱手中,他推她往前走。“快去吧!”
尽管自己对奕谦家了若指掌,不过在进电梯前,她不忘对杜明峰说一句:“谢谢。”
烨萱站在唐家大门前,不禁踌躇了起来。她知道除了奕谦,唐家人均搬到唐伯父在市中心买的另一楝房子里,现在前来拜访,会不会太唐突了?
想来想去,她简直想掉头回去,刚刚踏出公司时的那份豪情万丈全都幻灭成泡沫,只是支票不能不盖章
心一横,她连门铃也不按,直接用钥匙开门。
结果一入客厅,她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像是私自翻墙的闯入者,因为她看见李文惠端着餐盘及汤碗正要往厨房走去。
烨萱祈祷自己在这一瞬间化为隐形人,然而天不从人愿,李文惠终究是看到了她。
“秦秘书!”她的口气充满欢迎,没有一丝讶异,彷佛烨萱出现在这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她甚至没有怀疑烨萱是用什么方法进屋的。
然而烨萱却深觉难堪。秘书,这代表主雇、上下之分,深深一刀划在她脆弱的心口上。
是啊,她只是个秘书,和李文惠与唐奕谦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呃,我来请经理在支票上签章”烨萱不自在的说明来意。
“-先坐一下,我放好碗盘就来。他啊,差不多每个月月初都会发作一次,而且一连发烧三天”文惠的声音隐没在厨房里。
哦!这么说李文惠每个月都来照顾他?烨萱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这种滋味。
“他不是感冒吗?”见李文惠走出厨房,烨萱赶忙自沙发上起身。
“咦?你不知道?”见烨萱摇头,文惠才接着说:“他扁桃腺发炎,通常每个月发作一次。”她笑笑的领烨萱往主卧室走去。
他上个月没发作呀!上个月他有四天没来公司,不是和某小姐出游吗?烨萱不住的摇头。惨哪,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人,竟可以暗恋他近十年。
走进主卧室,烨萱朝靠坐床头柜的男子打招呼。他看起来气色还不差,一点都不像高烧三天的病人。
奕谦表情惊喜,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兴奋的挥手要烨萱靠近他,然后以眼神询问烨萱的来意。
“秦秘书拿支票来给你签章。”文惠看懂他的意思,开口说明。
烨萱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懊恼不已,但也明白奕谦和李文惠相知甚深。唉,自己到底算什么?!
掏出牛皮纸袋内的文件及支票,烨萱换上公事公办的专业神色,只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早早离去。
奕谦不是白痴,他清楚的接收到来自烨萱的冷淡。
文惠从书房拿来印章,奕谦迅速审阅文件,并于支票上签章。
烨萱收拾好之后便想离开,这时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她发现奕谦深锁了眉头,而李文惠轻笑摇头的起身去开门。
怎么回事?
烨萱觉得自己快被眼前这两人充满默契的小动作-住呼吸系统导致窒息死亡。
她一言不发的望着房门口,却深深感觉到身旁那头狮子正暴怒的睨着她。
“看着我!”他的声音依旧难听。
烨萱倔强的不肯转身。
“我说看着我!”奕谦吃力地吼出这一句,随即伸手扳过烨萱的臂膀。
两双怒目对峙,空气随之凝滞,直到一阵脚步声伴着刺耳的女高音量接近。
奕谦气怒的放开烨萱,往后仰倒躺在床上,翻身背向房门。
“哎呀,又是扁桃腺对不对?真让人担心死了。”嗲声细语的女高音和着花香、粉香杂沓而至。
完全忽视烨萱的存在,吴丽丽亲热的欺近奕谦。
“奕谦,吴小姐来看你了。”文惠提醒奕谦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惹出的麻烦。
烨萱被吴丽丽身上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逼离原地,站到文惠身侧。“吴小姐,这位是奕谦的现任秘书──秦小姐。”文惠一如亲善大使。
吴丽丽快速打量烨萱一眼,旋即将一大束艳红如血的玫瑰花往烨萱怀中一塞“这束花麻烦你插进花瓶。”然后在床沿坐下“谦,你有没有好一点?”
烨萱气得直想将花束往她身上砸去。
文惠轻拍她的手肘,示意两人一起退出主卧室。
一出房间,文惠就浅笑“别介意,等会儿还有人哪。”
烨萱皱眉猜出了八成,难怪这三天这群肉弹鲜少打电话到公司,原来每个女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
“奕谦自讨苦吃,没事的-若方便,先到客厅坐坐,等会还有更精采的。来,我把花插上,随后就来。”文惠捧着花束往厨房走去。
烨萱嫉妒死了李文惠的优雅大方,她觉得李文惠就像宽容的母亲不断包容小孩般伟大。
但是李文惠怎么没把她和这群女人归为同类?
“来,喝杯茶。”文惠递来浓郁的伯爵茶。
哦,她的善心及体贴让烨萱觉得自己相差甚远。
“-知道,自从奕谦一个人住这儿之后,就花心得离谱-是他的秘书,一定很清楚。”文惠拉着烨萱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更离谱的是,他把女孩带回来这儿。”
这不难想象,他还把女人带到公司呢!烨萱暗忖。
“所以自从第一次发病之后”
一阵门铃声打断文惠的话。
“对不起,我去开门。”说着,她起身走向大门。
不一会儿,一股胭脂味从门口一路吹向烨萱所在的客厅,她抬眼一看,又是一个妖娆美女,也是熟稔的一路往奕谦的卧室走去。
难怪她刚刚走进屋中,李文惠一点都不吃惊,也许等一会儿其它女人不用按门铃就能进来。呵,她背包中那串钥匙不知还有多少孪生兄弟姊妹呢。
李文惠又回来客厅,烨萱却是一脸急欲逃离的神色,也不想继续这类话题。既然没办法像李文惠一样诸事包容,亦无法像这些个女人露骨明白示爱,所以她最好无闪为快,免得这池浑水溺毙了她。只是,在走之前,她有个疑问。
“呃”“怎么了?”文惠关心的看着烨萱。
“我是指不对,我是说”该死,她在干嘛?深吸一口气,烨萱顺畅的说:“-很爱他?”她指向卧室方位。
瞬间,文惠呆愣数秒,然后用英文笑笑的说:“他只是个孩子。”
李文惠说的是英文,藉以掩饰心中那份疼爱,但烨萱还是听出来了。
是谁说过,有缺点的男性比较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真是说得对,眼前就有一个最佳范例,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烨萱都陷在这任性男子的魔力之中。
心痛不痛?
痛,而且是揪心撕肺的痛。
只是多年前已经痛过一次,现在再痛一次,没什么大不了。
勉强扯动嘴角露出微笑,烨萱起身准备告辞,谁知才站起身,便听见卧室传来尖锐的咒骂叫嚣声。
烨萱这才想起,李文惠根本是将两只互相争食的母老虎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嘛!这还得了,那个病人大概别想痊愈了。
跟着李文惠赶至卧室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两只母老虎各据床铺一方,互相以茶壶姿态指着对方,在病人上空张牙舞爪的怒骂,彷佛想吞食对方。
而床上的男人则铁青着一张脸,两眼圆瞠的看着两个女人互相叫嚣。
“对不起吴小姐,这”根本没人理会文惠温吞的劝阻声。
烨萱实在看不下去,拍拍李文惠示意她后退,然后震天大吼:“安──静!”
两只母老虎噤若寒蝉,莫名的看向烨萱。奕谦则是松了口气的垮下肩膀,感激的朝烨萱点点头。
两只母老虎快速收起利爪,同时再度换上嗲死人的娇声转攻床上男人可怜的耳膜,一面撒娇、一面不忘投给对方一记致命的白眼。
烨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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