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地放下脚跟蹬足而起,宋南真果真说到做到;只见他潇洒地伸指一勾,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立刻以圆滑而漂亮的弧度,垂挂在他坚实壮阔的肩背上。
段晓晨吸口气,双目紧闭、难掩痛苦:“那我有没有跟你说,我弟弟昨天早上为了救她而不幸殉职了?”
砰地一声,牛皮座椅霎时往后倾倒发出巨响。
宋南真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紧蹙着双眉、抓住段晓晨的衣领:“有种给我再说一遍!”他尽量控制勃发的怒火,嘴角硬是挤出这简短的几个字。
段晓晨睁开双眼,眼眸中带着泪“对方显然想一枪毙命,不过我弟他及时闪过子弹射偏了,但还是射中左胸拖到今天早上”他摇摇头,不再开口。
宋南真的神色顿时阴鸷、双眼眯起、嘴角紧抿此刻的他不再优闲,而是个全力待战的阿修罗!
“他在哪里?”他冷声问。
“雅烟小姐吗?她现在”
砰地一声,宋南真一拳打在桌面上,所有东西莫不上下震动。“谁管那婆娘,晓暮呢?”
“台大医院的灵堂那儿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段晓晨终究忍不住心中悲恸哭倒在地“自小和我相依为命的弟弟走了,就这样离开我了,连句交代的话也来不及说。”
宋南真铁青着脸,不发一语地举步往外走。
“南真,雅烟小姐”
“晚上带她来见我。”宋南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弟,别死啊我好苦啊!我真的好苦啊苦毙啦”段晓晨缓缓爬起身,偷偷觑视远去的身影。宋南真一跨出办公室外,段晓晨立刻拨了个电话“喂?晓暮?大鱼上钩了,快装死啊!”电话收了线,段晓晨扶起倾倒的椅子坐下。“好痛!这是哪牌子的人工泪液?搞得我眼睛痛死了!”
段晓晨忿忿地丢开手中的小瓶子,流了货真价实的眼泪!
二十余层楼高的建筑物,宏伟地矗立在热闹的市中心,充满现代感的帷幕外墙区隔了车潮与嘈杂,光可鉴人的反光玻璃映照出外头的景色,却将里面的一切隐藏在神秘之后。
宋南真,全台首屈一指的保全公司负责人。不过却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因为他从来不露面,也从不参与公司的保全业务——他只负责策划,不加入执行的行列。仅只是这样,便已将他手下的保全事业推向最高峰,成为同业中的翘楚!
要让他出动担任保镖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出得起天价,便请得动他!
不然,就是要使出下三滥的超级无耻大奸计,利用他的善心而得逞——就像段氏兄弟一样。
“死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宋南真是真的老羞成怒了,他伸脚踹踹一旁的段晓暮。
可能是笑太久了,段晓暮的俊脸有些扭曲:“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吓你的,更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拆穿了!”
都是那个护士啦!要不是她面无血色、莫明其妙的“飘”进灵堂,吓得他这“装死之人”一个不慎翻落床下,这场精心策划、动员警署精英参与的超级感人肺腑的好戏,也不会在上演不到五分钟就下档。
不过说真格的,那护士幽魂还装得真像!硬是把一干硬汉吓得连滚带爬,惊叫连连。
“嗳,老实说,当你看到我滚下床时,一张嘴开得活像吞了个鸵鸟蛋似的你究竟是怕谁啊?我,还是那个护士?”
“闭嘴!”南真这回不用踹,改用踢的,踢得段晓暮哀叫连连!
“回去告诉晓晨那坏胚子,下次再用这一招,我马上让你如愿以偿死得快活,顺便送他上路给你陪葬!”
段晓暮压根不以为意。他耸耸肩,看了看表:“他到了,你自己跟他说。”他哥没别的长处,就是那口白牙和守时能够拿出来夸赞。
果然,董事长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开启“哈哈,听说有人今天丢脸丢到台大医院去了!”
闻言,宋南真的脸色再度铁青。他收紧下颚,冷冷地开口:“我没听到拍门声。”
龟毛!段晓晨暗啐一声,撇头示意一旁的弟弟。
“收到!”段晓暮踅向门边,屈起食指:叩、叩两声“阁下满意否?”
宋南真气氛一软,窝回皮椅里。这对双胞胎兄弟真是变态的可以,一向以捉弄他为乐,以算计他为志业!“你们到底要干嘛!”
段晓晨的头再度一扬。
“又收到!”段晓暮从怀里掏出资料递到宋南真面前。“这是极高机密,看完后请自行烧毁。”没办法,台湾的科技还没那么高超,没办法像电影里演的:磁片会在五秒钟后自动销毁。
“就这一张纸?!”南真差点儿没揉烂它,更想忘了它的存在!
“哥,他瞧不起我们”段晓暮好生委屈。
“没关系,他一向瞧不起我们。”段晓晨舒适地坐进沙发里,按下一个按键,几秒钟后门外响起几声中规中矩的敲门声。
“进来!”宋南真支手掩住脸,压根不想看走进来的人。他心中明白,进来的人一定是那个什么鸭腌小姐!
寒雅烟踩着不确定的步伐走进房里,她尽可能地不露出一丝胆怯。
这是哪儿啊?寒雅烟仰起俏脸浏览四周。整个房间虽然装潢得很气派,却教她有种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对了,冷硬!这个房间给她一种冷硬、僵直的感觉,仿佛碰到任何一样东西都会被它的棱角给扎伤!
由此观察,这儿的主人,肯定是个不知变通、僵硬固执的老头!
做了以上的结论,雅烟优雅地将视线调向一旁巨大沙发座上的段氏兄弟;点头招呼后,她灵巧流转的目光终于停驻在正中央的董事长办公桌后,那个单手撑额的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寒雅烟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悸动,心跳加速得有如擂鼓。
一幕鲜明的影像宛如若电影片段般,瞬间闪过她的脑海——
那是她和面前这男子?!
他们一起躺卧在凌乱的床铺上,而衣服散落一地。
寒雅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她看见他极其温柔地抚过她身躯的每一寸,并用他温热的唇舌,缓缓向下、向下最后流连在她湿热滑腻的谷地,他的舌尖挑拨捻揉着她最脆弱细致的核心,深深撩动她的**她仿佛听见自己销魂难耐的娇喘呻吟!
寒雅烟猛地后退一步,震撼地摇着头,披肩的黑亮长发顺势摆动,宛若一面闪亮的黑镜。她无视自己瞬间绯红的双颊与急促的喘息,她瞪视着眼前这男子,嗔怒指责着“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嗄?”宋南真错愕的扶着下巴免得它掉下来。“我”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仪容“我有穿着衣服啊!”这女的有病啊?!
直到段晓暮爆出大笑,寒雅烟才从脑海中的影像中惊醒。
糟了,她竟然又不分现实、幻影了!
段晓晨得意的扬起嘴角,闷不作声。他就知道把这两人凑在一起,肯定二十四小时都像放鞭炮一样噼哩啪啦的热闹!
“晓暮,走了!”段晓晨站起身,拍拍**想走人。
“你给我站住!”宋南真恨得咬牙切齿“瞧瞧你塞了什么货色给我?一个神经病?我这儿又不是精神病院!”第一次见面就敢诬赖他没穿衣服,这鸭腌小姐若不是真有种,就是脑袋不清楚!
“别这样,雅烟小姐又没说错。你这辈子没穿衣服的时间比穿衣服的时间还要多!”段晓晨咧开嘴大笑“有空看看你手里的那张纸屑,它会告诉你答案的。那,雅烟小姐,您就安心的待在这儿吧,他会保护您的。”
才三两下就走得半个不剩,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抚额沉思的宋南真和踌躇不安的寒雅烟。
“过来。”想要他保护她,至少得让他记住她的长相。
“不要!”再也顾不得什么高贵、优雅,寒雅烟惊喘一声,连连往后退这只大色魔想对她做什么?!
“你!”宋南真恼火得险些岔了气。
“我我想去洗手间!”寒雅烟一直后退,最后抵在房门上,她反手握住了门把,吞吐地说完,立刻回身奔出门外!
“干嘛呀?”宋南真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径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把他当成什么啦?色欲薰心的色魔吗?竟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宋南真按下内线钮,没好气地交代:“何秘书,有一位鸭腌小姐出去了,你帮我看着她,无论如何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更别让她走出这栋大楼!”
宋南真烦躁的摊平手中那张揉皱的“纸屑”百无聊赖的看着。
“寒雅烟,年方二十三,原籍台湾,目前入美国籍。”
哼!中国人不当,跑去当洋鬼子!宋南真轻啐一声,继续往下读。
“因其与生俱来的灵能被联合国某组织招揽,贵为联合国组织精英分子,她被授与多项荣誉勋章”他渐渐挺直了腰,不敢置信:“日前此组织遭不明人士攻击,所有精英全数被歼灭,寒雅烟靠其灵能侥幸逃过狙击。”
妈呀!这是什么呀?她到底有什么“灵能”啊?宋南真真的眉头纠结,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具有高准确性的预测能力,能精确地预见未来的影像,并在近期内实现。”
“不会吧?”一向冷静沉着的宋南真,这会儿竟也不由得感到诧异。
看不出来这鸭腌小姐个儿小小的,竟还藏有这等本事不对啊,那关他什么事?宋南真突然回想起她刚刚的模样不禁好奇,她究竟预见什么了?竟然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