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打死也不要承认,至少她不会从他口中听到想听的话。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没听说过,所以不能当成证明。”傅岳状似轻松地道,眼光却有点心虚的自她脸上移开。
区婉仪耸耸肩,不怪他会有这种反应“老实说,我在学校念的不是化学或纺织,所以你如果问我它是什么,我也答不出来。”
“哦!是吗?”傅岳瞄她一眼,神情若有所思“那么你最懂的是什么?”他再次试探。
只要她稍有差错,他打算给她致命的一击,结束这场闹剧。
“你是在问,我在学校学的是什么吧?”如果他是问这件事,那她可有得说了“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研习古文。从有文字开始,到黄帝、唐、虞、夏、商、周,一直到现在以及我们那个时代,所有的诗词和文章。”
傅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她才能毫不费力的读王若虚的文章。
“什么是学校?”他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能够让她一副学富五车的模样,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地方。
区婉仪想了想,然后用最贴切的话说:“就是教育的场所,哪!类似现在的书院。”
“你是说女人也可以到书院读书?”傅岳显得大吃一惊地问道。
区婉仪可不怎么满意他的表情,不禁瞪他一眼“怎么,看不起女人啊?”
傅岳仍是一脸讶异状“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奇怪怎么会有做父母的,把女儿送到全是男人的地方去。”
让女人和男人一样,享有平等受教育的权利,这个女人长期奋斗下来的成就,可让区婉仪得意了“哈!不说你不知道,我们那个时代,凡是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甚至有些人的成就还超越过你们呢!”
傅岳更震惊了“不会吧?那世界下就乱了套?”
“是吗?那你是说,我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疯子罗?”区婉仪用她最不带感情的语气说,她的怒火渐渐升起。
看到她恼火的样子,傅岳忖著自己这句话,伤到她的心了吗?他打破想远远躲开她的念头,慢慢走向她。
“秀清,你别断章取义,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没办法想像,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可是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区婉仪声音尖锐,超过她所愿,但她实在气极了。
“你又来了。如果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一定会认为我们两个是疯子。”傅岳再次选择逃避,慢慢退离她身边。
区婉仪不让他逃开,上前一步并向他抬高下巴,直视著他“你别试图想转移话题,我说过今天非得到答案不可。”
“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傅岳烦恼地抓著头“难道你没想过,如果我相信你的话,那我以后要以什么态度来面对你?”他心中的惶恐,至此尽泄了底,再也无法掩饰。
他真的无法失去她。或许不承认,能够影响她回到现代去,如果这样做,可以让她待在他能够看得到的地方,他会一直否认到底。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情绪从刚才到现在,会如此局促、不安。
“这么说,你是有点相信我了?”区婉仪再向前一步定到他身边,逼使他面对她“傅岳,如果你已经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你会想和我生活在一起吗?从那天起,你就没再碰过我,甚至连接近我都好像使你很烦恼似的。”
傅岳低下头看她。她一如往常的美丽,怎么看都觉得她一定是秀清,但她确实是另一个人。
“我想碰你。这三天来,我有时候都以为自己会因为想要你而死去。”傅岳默不作声一会儿后,终于肯承认自己心中的感觉“但是秀清,如果你是另一个人,那么和你亲热不就代表我对妻子不忠吗?从小到大,我一直爱著秀清,即使现在我对你有了一种从未预料的深情,甚至已经超越我的妻子,但我还是希望在能完全放下她之前,忠于她。”
区婉仪在无奈中叹气“所以你承认对我有爱,只是因为秀清的存在,让你踌躇不前?”
傅岳痛苦地点头“没错,我现在还没办法突破自己的心里障碍,请你谅解。”
区婉仪完全了解了,然而她一点都不怪他。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仍愿意忠于婚姻,将来他们在一起时,他对她的爱一定会更深、更炽热。
“傅岳,我现在不是要求你一定要和我亲热,只是想恢复过去那种亲密的关系。就像以前那样,一起用膳、看书,晚上睡在一起时,彼此可以尽情谈心里的话。”区婉仪这回选择慢慢地说,务必要让他明白她的心意“我了解你对秀清的忠诚,也能体谅你不会再和我做那件事——即使你我都知道,我们是如此迫切地需要对方。”
傅岳颤颤地吸口气,深邃的眼睛定定望着她“老天,你就是不懂放弃对吧?”
“是的,我不会放弃。”区婉仪坚定地说。“我不会像秀清一样,在不试著改变的情形下,让我们陷入不快乐的日子之中。”
傅岳深思地瞧着她,一会儿之后说道:“你真的不是秀清。她没有你这种坚毅,即使她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怀疑她会有任何的改变。”
“是的,我不是。”区婉仪肯定的点头“除了这个身体之外,我完完全全是区婉仪。傅岳,既然你已经清楚我有多坚定,现在我就要答案。”
“天杀的,你会害死我的。”傅岳忍不住诅咒。这件事对他自限的原则,无疑是严峻的大考验。
区婉仪不理会他的话,她是绝不会退让的“以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但现在你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我还没尝到你的”傅岳猛地停顿,一张脸火烧般的红起来,显然是想到那天的事。
区婉仪明白他为何突然不说话,还脸红起来,不由得暗自笑了笑。为了避免他的尴尬,及受到良心谴责的压力,她识相地释出善意。
“傅岳,我答应你,不会主动进行诱惑,要不要我随你的意思,但我坚持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傅岳完全被这个他见过最固执的女人给打败“好吧!你赢了。我们今天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吗?”
“可以。”区婉仪轻轻点头,勉力不让自己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不过,傅岳,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可不可叫我婉仪?”
“婉仪”傅岳试验性地念著,然后伸出手,抚著她的脸,有点害怕却又带著喜悦道:“但愿我可以永远这样叫你。”
区婉仪仰起脸来对他笑着“会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原因。在我的生命里,你本来就属于我,只是因一个要命的错误,迫使我们分开十九年才相遇、相爱。”
“婉仪”傅岳因激动而声音沙哑。是啊!那个错误不只要命还该死,把两个家庭全搅乱了。
不过他不会眼睁睁地看它再发生“既然你决定留在这里,无论将来老天爷如何安排,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你放心,它赶不走我的,否则我拆了那些漂亮的房子,再把它闹得天翻地覆。”区婉仪双臂环抱著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坚定地说。
“没错!如果它还敢再次作弄我们的人生,我们一起去跟它理论,对你,我绝不轻言放弃。”仿佛为证明自己的话,傅岳更加搂紧了她。
他终于肯相信她了,这或许是个告诉他真相的好时机。想着,区婉仪便以女人向来善用循序渐进的位俩说道:“傅岳,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发现近来有被监视的感觉。”
“什么?”傅岳吃一惊,推开她少许“在这个府里,谁这么大胆敢监视你?”
“我认为是你弟弟派的人。”她这话可是说真的,只是她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她也是在监视博峥的时候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在跟踪她。
那是在和傅峥摊牌后所发生的事。在她想再次前往东厢,寻找线索的路上,转角时无意中瞥见的。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傅峥已经盯上她了。
傅岳疑惑地看着她“你和傅峥是否发生不愉快的事?”他没忘记,当她开口说话后,对他说过的话。
那时他就很惊讶,一向待人和善的妻子,竟然批评起人来,对象还是他的弟弟。
区婉仪先不回答他的问题,试探地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他吵架了呢?”
“婉仪,别把我当傻瓜,你那天在厅堂外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傅岳边说边对著她皱眉,不明白一个刚到这个世界的女人,为什么会那么厌恶傅峥?
原来他是由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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