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身边坐下。
菜很快上来,自然丰盛,马光华就问喝什么酒,牛阑珊眼睛就看着冯喆。
冯喆心说你看我干什么,平时你出口成章连绵不绝像是用字砸人一样的发表演说,但是从马光华出现后你就成了徐庶进曹营,一语不发,太矜持了,变成惜字如金的世外高人。
牛阑珊是“七不”女干部,但是不喝酒这个嗜好恐怕别人不太清楚,既然牛阑珊继续在扮演高人,那俗人的事只能由冯喆来开口。
冯喆就说:“红酒养颜,女士优先,咱们这里两位女士,我替领导做主,就喝红酒好了。”
冯喆说完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自从到了老干处后说话逐渐“制度”了,古人有士农工商的排位次序,自己这个科员放在古代就是个衙役之类的跟班,马光华纵然有钱,也是排名末尾的“商”,而马光华绝对是有求于牛阑珊什么,那么自己就代表了牛阑珊和她掌控了的却被马光华祈求想要得到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好处,因此冯喆似乎是在和马光华商量喝什么酒,其实却用一种指示的,不容质疑的口气在吩咐了,马光华立即笑:“好好,果然冯领导会体恤人心,怪不得牛处长很举荐你。”
“妇女能顶半边天,有牛处长在,半边天那是容不下的,绝对一多半天,就上红酒。”
冯喆心说牛阑珊举荐我什么?
喝着酒吃着菜,冯喆几乎不说话,马光华也没有叫服务人员进来服务,那个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姓什么的女子就充当了服务员的角色,为三人添酒夹菜清理跟前的残渣,倒是做得很到位,冯喆怀疑她从前要么是专门学过酒店业管理,要么,就是有实干的操作经验。
酒过三巡,马光华的话就多了,果然不出冯喆的预料,这个马光华的的确确就是从肉类食品加工开始起家的。不过这个肉类食品加工不是办工厂,而是搞屠宰,就是猪屠夫,杀猪的,而后从杀猪职业慢慢转变成了屠夫兼猪贩子,再到办养猪场,随即又开了几家饭店,真是连锁的自产自销,渐渐的在梅县的餐饮业中有了一席之地。
马光华这次找牛阑珊是因为他在梅山县餐饮行业中挣了些钱,可是梅山县的人都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他自己觉得有了钱有了地位后,似乎总有人在指指点点他的出身,于是想来想去的,觉得别人不就是说自己没文化粗鲁是个杀猪的吗,那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马光华想了很久,决定在五陵市开办一个文化公司,洗白自己。
“真正的文化公司,我是不懂的,不过我到过南方一些开放早的城市转,觉得那里的一些先进经验可以借鉴一下,比如说开茶楼,茶楼很高雅吧?再搞个麻将馆,大家在里面听听音乐,打打牌,喝点茶,修身养性,谈谈生意,这总是有文化的人干的事情吧,我这个文化传播公司,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说来说去的,马光华对文化一词的理解就是在喝茶打麻将这个层面上,冯喆听了就看着牛阑珊,马光华却注意到了冯喆的眼神,说:“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搞文化传播也是为了赚钱,但是和我从前涉足的那些东西一点不沾边,我求到牛处长这里,就是要牛处长为了出主意,想办法,拿策略来了。”
话说到这里,马光华倒是一套一套的,牛阑珊看着冯喆说:“马总的设想是,在市里开办一个休闲娱乐中心,里面有茶社、麻将馆、棋艺之类的活动,这个想法,很是时尚嘛。”
冯喆点点头,心说这个创意和老干部处的七不女干部有什么关系?
“我和牛处长是同乡,算起来我得叫她一声姑,是正经亲戚,在正式场合攀亲论辈的,不好,我得为我姑避嫌。这不,我在市里也只有姑这一个亲人了,有事不找她,找别人也不对劲啊,要是娱乐中心开始了,没有给处长说,没有处长的关照,那是很不尊敬长辈、很不得体的,再有,从生意角度来看,咱们老干部处不就有现成的客源吗——这个我要解释一下,我说的这个客源可是代称,咱们司法局老干部要是去娱乐中心,绝对是不收费的,而且我们还会将老干部们伺候的舒舒坦坦,让老干部们以娱乐中心为家,乐不思归。”
牛阑珊听了马光华说完,笑:“马总文化底蕴很强,出口成章,我看这个文化娱乐公司,似乎有些搞头。”
马光华听了就举杯敬牛阑珊。
冯喆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光华果然有些头脑,他的茶社讲究的就是人气,没人怎么能赚钱,而司法局老干部们整天没事干,要是都在他那里窝着喝喝水打打牌,可不就是一种吸引人的手段?
再有,离休的老干部们有些曾经在司法局也是说一不二的,即便此时退下了,有些时候有关单位也是要给他们一些面子的,因为有关单位的在职人员,难免以前就是在老干部们的领导下成长起来的,更有些人恐怕就是被老干部们提携过的,万一茶社里有了什么事,有老干部们在,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司法局虽然不像公安、检察、法院这三个单位强势,可是也算是司法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打断骨头连着筋,公检法是一家,司法局和他们也是兄弟单位,也算是一家,起码就像是堂兄弟的关系,如今的五陵市司法局长、党委书记就是五陵市政法委副书记,在行政上是有指导公安、检察、法院工作职权的,牛阑珊正好就是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副处长,这个马光华能找到牛阑珊说这件事要帮忙,除了和牛阑珊有同乡之谊、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也算得上是头削溜尖找门路的行家里手,马光华觉得在老干局找到了能够说上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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