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逸风瞪着那药汁,实在有点不太想喝。
其实,他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体内残余的毒性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生息,也近乎痊愈。
他只担心,再这么喝下去,他还可以拿什么借口待在这里?
唐逸风摇摇头“我看算了吧!反正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喝也无所谓。”
“又不喝?你前些天说没空去摘,没喝也就算了,今天我都替你摘回来了,怎么可以不喝?”季灵儿斜眼看他,故意哀声叹气“其实,你的伤好不好无所谓,但是,万一不小心旧伤复发导致一命呜呼!那我不就惨了吗?”
唐逸风瞪了她一眼“原来你是怕我这个解药没了命,才帮我煎药的是不是?”
季灵儿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呢?”
这种教他伤心难过的话,她居然说得出口?
他的俊脸抽搐了下,努力地与她对瞪。半晌后,他颓丧的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一口喝下。
奇怪,最近他怎么老是斗不赢她呢?
吃完了饭,喝完了药,已是夜幕低垂时分,远方的天空也出现了几颗迫不及待的亮眼星星。
在这样浪漫的气氛围绕下,很快的,只属于两人的恩爱戏码便开始上演。漫漫长夜,风寒露重,秋月高悬时,便映照出陋室内的无边春色。
然而,这一晚,似乎特别不一样。
相同的两人,却意外的爆出了比以往更深刻的情感。
放纵的激情,掏空的身躯,一波波强烈的震撼,似乎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隔天一早,一反常态的,居然是季灵儿先睁开眼。
秋高气爽,凉风沁骨。明知该起床了,季灵儿却还懒懒的偎在唐逸风的怀里,小小的头颅枕在他结实的臂膀上,怎么也不想爬起来。
她咕咕哝哝的发出呓语声,累得浑身发软的身子也像个虫子似地直扭,直往他舒适的怀里钻。只是奇怪了,以往她只要蠕动一下,唐逸风很快就会有“反应”可他如今却像个死人似地完全无动于衷。
季灵儿以为他累惨了,她揉揉惺忪睡眼,小脸贴在他的胸前,口里呢哝的提醒着“喂!天亮了耶!”
唐逸风仍然闭着眼,动也没动一下。
季灵儿皱皱眉头。奇怪了,他今天怎么这么贪睡呀?
嗯!一定又在装死了!他每天不想点新花招来玩玩不行吗?
季灵儿皱皱小鼻子,边打呵欠边忍不住的用脚踢他。“讨厌啦!还不快点起来,又想耍赖不肯升火煮粥了是不是?”
她迷迷糊糊的等了半晌。咦?真的假的?他居然还是没反应,今儿个装得也太像了吧?
季灵儿实在懒得跟他玩,又自顾自的眯着眼。照她的猜想,向来没有耐心的他,应该很快就会弃械投降了
季灵儿闭眼假寐,可就是等不到唐逸风一如往常的偷袭行动,她睁开眼,不解的推推他的肩膀“喂!你干吗?快起来了啦!”
被她摇了几下的唐逸风非但没醒,一只手臂甚至瘫软的垂下床边。
这下子可把季灵儿的瞌睡虫全吓跑了,她赶忙自温暖的被窝里爬起,看着一脸死白的唐逸风,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祥的预感让她急急地推着昏死的唐逸风,不断叫道:“唐三、唐三!你怎么了?”
但不管她怎么推、怎么叫,唐逸风就像死了一般,僵直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生病了不成?她连忙摸摸他的额头及脸颊,只觉手心冰冷一片。
季灵儿血色尽失,她慌张的摇着唐逸风,用力打得他两颊啪啪作响。“唐三、唐三,不要玩了,你快点起来,别吓我呀!”
一声声的呼喊,还是没能唤醒唐逸风。
季灵儿真的吓坏了,慌张失措之余,眼泪竟不受控制的细了出来。她用力摇着唐逸风僵直的身体,哭喊出声“唐三!唐三!你怎么了?唐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明明还好好的呀!不但好得很,昨晚的他甚至比前几次都还要热情呀!怎么可能才过几个时辰,就变成这副死人样了?
不!好端端的,他绝不可以就这样死了!
季灵儿不死心的伸手探他的鼻息,探着、探着,那微弱的气息让她的小手禁不住抖了起来,眼泪又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难道是昨晚太过激情,弄得他旧伤复发,才让他一命归西?
季灵儿猛的扑在唐逸风的胸口上,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唐三,你不要吓我呀,你起来嘛!呜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再欺负你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切都依你就是了,你不要吓我!起来嘛”
只是,任凭她如何哭!眼泪鼻涕沾了他一身,唐逸风还是如同挂了般毫无动静。
季灵儿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一夜,唐逸风就莫名其妙的魂归离恨天?她只能伤心的哭着、哀嚎着、一声声呼唤着,直哭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这人背对着早晨的光影,让人看不清面貌,但他修长的身形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气质,就算是个瞎子,也可以轻易感觉出他难以掩饰的卓尔气度。
这人见季灵儿身裹棉被,哭得可怜兮兮,不禁皱起双眉,尴尬的出声问“请问”
季灵儿仍一个径儿的趴在唐逸风胸前不断的哭泣,根本没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这人见季灵儿没空理他,有些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清清喉咙后再次出声“请问这位姑娘”
季灵儿终于听到他的声音,陡地抬起泪眼。见屋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她倒吸了一口气“你——你是谁?”她已哭得喉头沙哑,这话问得很难让人听得明白。
这人抓了抓脸,想自门口走进,但意识到裹着棉被的季灵儿似乎身无寸缕,所以迟迟不敢跨进。
“呃这位姑娘,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他背转过身子“也许你可以先穿上衣服,这样说起话来也比较方便,是不是?”
季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吓得抱着棉被跳下床,遮遮掩掩的抓起衣裳胡乱套上,又窘又急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随便闯进人家家里?”
惨了!这儿是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知道她的情郎快要挂点,准备来收尸了不成?
哭肿双眼的季灵儿边怀疑的看着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儿,边急急的拉着裤脚,惊慌的叫道:“你你到底是谁?到我家来干什么?”
听她这么问,他才缓缓地转过身,一派悠闲的走进房里。
看着哭得脸红脖子粗又一脸惊慌的季灵儿,他的俊脸不禁紧皱起来。
是她吗?是这个干瘪得没几两肉,脸上还长了不少呃红痘疮的女人,会是让他那玩世不恭的弟弟流连忘返,迟迟不肯回堡的罪魁祸首吗?
唐逸云摇了摇头,他相信这其中一定出了差错!
他皱起眉,看着仍在床上昏睡的唐逸风。这小子在搞什么鬼?见他来了,还准备装死不理他?
咦?唐逸风的脸色看来不太对劲,再加上刚才这女人的哭声传遍三里远唐逸云直觉有异,连忙上前,一把抓起唐逸风的手腕,想替他把脉。
季灵儿见这个陌生人没说半句话,竟然就要碰唐逸风。在搞不清楚他的意图下,她着急的张开双臂,整个人护在唐逸风床前,大声道:“喂!你要干什么?不要碰他!”
这个长着红痘疮的小母鸡,这般大义凛然的保护姿态是在干吗啊?
唐逸云眉头深皱,急着探唐逸风的情况,他一只手挡在季灵儿身前,沉声道:“姑娘,你别慌,我是他的二哥,不会害他的。”
二哥?唐逸风可是江洋大盗耶!想杀他的仇人一定多得数不清,如今随便一个人劈头就说是他的二哥,她怎么可以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季灵儿的小嘴嘟得半天高“谁知道你是真二哥还是假二哥,反正你不要碰他就是了。”
唐逸云可没空理这只小母鸡了,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的阻挠隔在一臂之外,用心把起脉来。
“喂!”季灵儿急了,但不论她怎么努力挣扎,就是无法前进一步,才一会儿工夫,她就累得气喘吁吁。
可恶!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啊?瞧他一脸认真把脉的模样,难道他真是唐逸风的二哥?
季灵儿怀疑的将头颅谨慎的斜向一边,死瞪着唐逸云的俊脸嗯看起来是有几分神似,但如果这人真是唐逸风的二哥,那可就糟糕了!
她记得唐逸风跟她提过,他二哥自他小时候就喜欢欺负他,不但如此,还是个爱计较、会耍手段的阴险人物,就连他这次会遭人暗算受伤,也全是他那个二哥害的!
可恶!季灵儿双眼射出厉光,狠狠地、用力地瞪着唐逸云。
这个坏人跑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上次没害成唐逸风,这次非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她勇敢地把小小的拳头握紧。
这个坏人要是再敢对唐逸风不利,她季灵儿绝对要和他把命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