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小云你都能察觉到,为何却察觉不出你大哥我丝毫没有当皇帝兴趣?”
“自今日起,你便出宫吧。寇某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放过你这恶毒的女人。”寇仲放下此话,说罢忿然而去。
董淑妮颓然跌倒在地,面容再次陷入死寂,此次是真正的死寂。
三月末,大局定。
徐子陵沿穿过玉鹤鹿中院竹林间左弯右曲的碎石小径,依常善尼目示,朝师妃暄寄身的精含缓步而行。每踏前一步,便多接近师妃暄一步。生离死别,在短促的生命中转瞬即成过眼云烟,得失之间虽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徐子陵还是禁不住想见她一面,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
他可能会告诉师妃暄,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李世民要南征神弓城和江都付出的代价定无法像如今北伐攻取长安和洛阳一般,两座千年古都几乎都是和平接手,可以称作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他也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是他的苦劝才让两个兄弟说服宋缺暂停北伐大计。
他更有可能会告诉师妃暄,辜负了她的期望和一番好意。
这些只是可能,但是念及此处,他心中似是涌起了火热,心湖填满师妃暄亦嗔亦喜的动人情景,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迈进。生命至此踏上全新的阶段,一个结束正代表着一个新的开始。此刻别人倘若以为徐子陵似是将石青璇抛出脑后,其实不然,因为只有见到了师妃暄,他的心中方能缓解日日思念石青璇的苦楚。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理由?三兄弟对此不置可否。
徐子陵举手正欲敲门,一阵平和的女声在耳旁响起道;“门未闭上,贵客请进!”
进入屋舍,映入眼帘,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容色平静地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使人浑忘凡俗。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见过梵斋主!“
梵清惠闪过一丝笑意,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徐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吧。”
此时见到玄门领袖的梵清惠的徐子陵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顿时气氛沉寂下来。
“子陵是否想知妃暄的去处?”梵清惠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
“斋主见谅,晚辈并非想打扰妃暄的红尘历练,请斋主切勿误会!”徐子陵尴尬道。
“子陵乃是我佛家的山门护法,贫尼又岂会误会?”梵清惠轻声道。
徐子陵愕然。
“真言大师将此重任交托与你,子陵做得很好!”梵清惠欲言又止。
“晚辈选择助兄弟夺天下,而不是如佛门般选择李世民,如今让李世民处于劣势,斋主此言何意?”徐子陵不解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梵清惠柔声道“李世民因自家门阀被灭,反而得大解脱,如今结合庶人百姓的力量,反而比起以前更添气运,又何来劣势可言?”
“那一场赌局?”徐子陵眼中光芒闪现,续而道。
“小小的赌局在争夺天下之人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宋缺素来自负,不但有天下之志,更兼有天下之材。他不乘李世民根基未稳,北伐无息而止,虽说有些忌惮突厥南下,但子陵定然在其中定是出了大力气。”梵清惠玉容水波不惊道。
“唉!晚辈也不知如此决定对天下万民是利还害?”徐子陵苦闷叹道。也暗自为梵清惠心有灵犀的境界惊讶非常。
“事在人为。倘若两家能和平统一岂非天下之幸?子陵便是其中的关键。”梵清惠睿智的目光往他投来,期待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子陵会否去寻找妃暄呢?”
“一切随缘!”徐子陵有点尴尬道。
“时机一到,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你的手上。”梵清惠继而平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