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彩发动的又几次辱骂都被杨北虹轻描淡写化掉,掠风心中暗叹,果然有真人不露相这回事,这杨北虹仿佛被人打通任督二脉,精进何止千年,而这个高人,除了她家的守还有何人?
她是不指望守会路见不平拔刀助,帮忙这个小可怜的,恐怕中间还是有黑幕的,掠风向杨北虹看去,杨北虹也正看向她,双目一触,杨北虹嫣然一笑,而掠风也回以落落大方的笑容。杨北虹就将削好的梨子和水果托给掠风“时小姐,尝一尝吧。”
掠风捡了梨子送到口里,心中却思量道,不会是守未婚便找好了小妾吧,因为杨北虹知道我是大姐,所以有心讨好我,这么一想,便又胡乱地插了一堆水果往嘴里塞,吞下去的时候却通通是酸的。掠风腮帮鼓鼓地看见杨北虹纵容的朝自己笑,登时一脸的红云浮上来,恋爱这种东西果然是把人变得愚笨且心眼小、怎么无端地怀疑起别人来了,掠风心中自责。
所以当杨北虹温柔道:“时小姐,我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心有愧疚的掠风就很自然答:‘当然。”然后恍然大悟,独孤守和杨北虹交换的条件,必然是有看住自己这一条了,真是叫人气愤。
这一次掠风猜中,独孤守正坐在原木制古董办公桌后,阴险地笑着,笑得乔恩大汗淋漓,笑得他的另一个部下汗毛倒立。
强忍住头皮的发麻,乔恩进谏道:“守少爷,您真的要去中国?如果只是采集物种这种小事,那么让考察队去做吧,现在我们已经引起了一些国家的注意,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不要去吧。”
没有回应乔恩的忠心,反而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目光专注于桌子上塞亚模型,精致的玻璃罩下有山川有河流有各种动物,一旦塞亚完备,就是他向全人类宣战的时候,那时惟一可以生存的人类,不是建造塞亚的工作人员,不是投资塞亚的富翁政客,只有圣之语言的沟通者,早在好久以前,他就已经发现掠风有语言方面的天赋,再加上她本性纯良又热爱自然,正是最佳的圣之语言的人选,为了她,为了塞亚,他愿意做些努力,将目光收回,独孤守命令道:“只要我这边的工作一完成,立刻去中国,希望在我的事情完结时,也可以看到你们的任务成功结束。”
“我回来,七(亲)奈(爱)滴”话说到一半变音的掠风,刚回到夕霞山的木屋,一只鞋子还没脱下来,就看见大妹时逐影狰狞地通过来,顿时说话全部走音“仑西不西偶(你想不想我)?”
“啪”的一声,一个苍蝇拍呼啸着飞过来,掠风连忙用高跟鞋一架“为什么要杀我。”
时逐影手下加力,大声吼道:“谁让你勾三搭四,不守女则?”
“冤枉啊,六月飞雪,八月飞霜,我没有啊——”只要我不承认,你能怎么样,掠风得意,她才不信大妹练了千里眼,知道她没有尽责工作,成天以恋爱为正餐。
“你还敢狡辩,人家聘礼都有送过来。”时逐影拎着掠风脖子向里看。哇,果然壮观,从楼上到楼下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塞得水泄不通,还还真不是普通的耸,呢难逃一死了,干脆装傻到底吧。
“八成送错门了,呵呵”“还敢狡辩,还敢笑!”时逐影一顿苍蝇拍伺候“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啊!时掠风,你还想逃!”
掠风知道再唱窦娥冤也没用,连忙向门口奔去“时逐影,你企图弑姐,大逆不道。”
“我这是清理门户。”
见到门了,打开门了,迅速逃跑的掠凤眼里闪过希望,但是却看见一堵人墙立在门口,完了,我死了,掠风一脚滑倒,高跟鞋飞向门神,正中目标,随后而来的时逐影也被绊倒,又在那人脸上加了一重记苍蝇拍。
“啊——”长长的凄惨哀号过,巨大的门神捂着脸向左右看,谁?谁偷袭他?跌倒的两位美女也同时向他看,高跟鞋的惊叹号加上一脸的网状,这倒霉鬼是谁啊?
“你你是哪位?”掠风咽着口水问,不会叫她赔医药费吧?
“掠风,是我啊!”顶着惊叹号的人向掠风爬过来。
“你你是谁?”好恐怖哦,记得下次千万不能被逐影拍到,否则也可以去演恐怖片了。
“我是陶顺清啊?”陶大少捧着脸哀号,怎么掠风才不过离开一个星期就不认识他了,他并不知道,即使他亲娘老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会不认识他的。
掠风忍住笑答:“哦,你来干什么?”
陶顺清忍住痛,抖抖缩缩地握住掠风的手“掠风,我好想你,我们来个小别胜新婚,不是,我是说,我向你求婚,哎呀!”
“啊!不好意思。”刚进门的杨北虹抬起脚“我不知道门口有人。”
“只是蟑螂罢了,”时逐影把被杨北虹踩挂了的陶顺清扔了出去“请问你找谁?”
杨北虹霎时眼圈一红,扑到时掠风怀里“呜——呜——掠风,我被哥哥姐姐欺负得实在受不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你不会不理我吧?”
掠风张口结舌,难道她真要束手待毙留个耳目在身边,独孤守,你当我是囚犯吗?掠风正要婉拒,却听见门铃叮咚直响,时逐影瞪了掠风“你一回来便天下大乱。”
她以为是醒过来的陶顺清,打开门却看见一个高大而西装笔挺的陌生人,来人彬彬有礼道:“请问时掠风小姐是否住在此地。”
单脚挡门,时逐影猜他又是来送骋礼的“是住在这里,不过现在不见客。”掠风愤懑,啧,当她是妓女啊,好难听的说法。
家里已经够乱,不需要再多加麻烦,时逐影正要大力甩上门,来人却不慌不忙掏出证件道:“我是fbi调查员川田南森,请多多关照。”
这句话成了闹剧的终止,掠风和逐影的笑都凝结在脸上,半晌,掠风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灰道:“我是时掠风,有何贵干?”他也姓川田,还是日本姓川田的人太多。
“请和我走一趟。”川田南森有礼道。
掠风一室,随即答:“我拒绝,除非有逮捕令。”
川田南森诧异,果然名不虚传,以为攻克时掠风就可以逮住独孤守,却不知蝎子尾巴才是最毒的,脸上仍挂着笑,川田南森道:“时小姐,我们只是例行公务,而且我们也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下关于独孤守先生的事,请您配合一下我们。”
最最讨厌虚伪着对自己笑的人,除了守以外,无论是谁摆出这一号笑容,时掠风都得安耐住自己不赏他一耳光,掠风皮笑肉不笑地一针见血“也就是说你没有逮捕令。”
知道迎面碰到一个硬钉子,川田南森只好摸一摸鼻子道:“那么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掠风有礼貌地送他到门口,突然低声道:“如果你想冤枉我或利用我,那我便把你卸八块,咒你全家死光光。”
川田南森一惊讶地回头,却看见掠风甜笑着关上门“不送,少见。”
“时掠风,你又做的什么好事?”时逐影怒发冲冠,说她是时掠风的妹妹,她更觉得像是掠风的妈,从小到大应变照顾这个容易受伤的姐姐,连父母临终的时候,也是说逐影啊,掠风就拜托你了。到死还开出这样玩笑的父母,其实应该非常担心姐姐的,曾经得过自闭症的姐姐,一直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爱之深,责之切,时逐影又是一通家庭暴力。
“给我跪到祖先灵位前默念一万次我错了。”
掠风哭笑不得,她们家哪有祖先灵位,看来真的是气疯了。
“阿姨,请你不要罚掠风好不好。”杨北虹好心地去求情。
“阿——姨?”二十一岁的人有被她这么大的小朋友称作阿姨,还真不是普通的荣幸,时逐影的一张脸阴晴不定地变换着,最后转变为和蔼可亲的微笑“你是不是来投奔我家掠风的?”
“嗯。”杨北虹低头答,才看清这阿姨长得这么年轻,只是穿着打扮和语气都很像欧巴桑,糟了,不妙的预感又出现了。
“呵呵。”时逐影努力把愤怒转为假笑“你说你被你的兄弟姐妹欺压,那你在家里一定什么都做了,好可怜啊,一直被人奴役。”掠风眼见要上演侏罗纪公园x,就从冰箱中拿了一罐冰牛奶,拂掉沙发的一堆礼盒,安逸地喝起牛奶来。
“嗯,姐姐,只要你收留我,我会很乖的。”
现在改口已经没用了,时逐影终于露出了恐龙尾巴,喷着火道:“那还不快收拾屋子,你当我白养个吃闲饭的?”她用力挥舞着苍蝇拍。
“是”小白兔含着眼泪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