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自从宝物又归了回来,至空大师对后殿内壁上的那条盘空似的巨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龙的一对龙眼,看上去宛如两盏明亮的灯,在迎面的巨烛光亮的照射下,发出炯炯的光芒。
不错,一对龙眼内含有两颗夜明珠,看起来宛如真的龙目一般。
“天外一尊”林天龙原来是把一套武功密笈藏在龙珠内,但他却突然觉得,那不是隐藏秘笈的好地方,万一有人盗取龙珠,那怎么得了,他越想越不对,这才命三子暗中把龙珠取回来。现在,龙珠内的武功秘笈已经毁去了,龙珠才交由杨刚和至善、至仁三人,再护送回大相国寺。
自从至善与至仁两位大师,在太子河三道湾从劳克手中接过那尊三尺高罗汉蓝宝石之后,二人立刻与杨刚匆忙的转回大相国寺。
至善与至仁本来身受重伤,他二人在大相国寺疗伤一月,便转往长安附近,因为,八方镖局总镖头知道那对龙珠在“龙腈山庄”
至仁与至善闻得龙珠在“龙睛山庄”起初他们不相信,因为那对龙珠本就是“天外一尊”林天龙赠给大相国寺的宝物,不可能又取回去。
然而,杨刚却言之,令他二人不能不信。
于是,他们赶到“龙睛山庄”便顺利的把一对龙珠又讨回来。
林天龙没有加以说明为什么把龙珠又取回来。
至仁、至善二人至今尚不知道龙珠内有武功秘笈。
当杨刚与至善、至仁二人从“龙睛山庄”回转汴粱的时侯,这是总镖局杨刚心思慎密,他提议至仁和至善,宁可绕道走武关,下南阳经许昌而回汴粱,不走洛阳这条路,为的是怕中途遇上丁百年一伙。
其实,还真叫杨刚猜对了。
如果他们走洛阳,只怕投走到潼关就会被丁百年一伙追上。
两条路回汴梁,相差也有三天之久。
丁百年一伙到了汴梁城以后。便随即住在南门外一家店里。
石魁自告奋勇地先往大相国寺去打探。
丁百年当然答应,因为石魁投入飞龙堡,只怕江湖上知者不多,大相国寺的和尚更不会知道。
石魁略加整备,当即走出客店来。
这时候,相国寺内和尚刚吃过晚斋,有几个和尚已在几处大殿上接香火了。
石魁来到后禅房,先是要见至仁和至善大师,但得到的回答是二人至今尚未回来。
于是,石魁表明自己是八方镖局副总镖头,有事求见方丈。
一听是八方镖局的人,而杨总镖头又在这大相国寺住了将近一个月,于是这和尚立刻领着石魁,走进方丈室。
至空老禅师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白眉白髯,满口无牙、虎鼻上面,一对炯炯眼神精光如电,双垂的大耳有一耳垂着金环,他宝相庄严,黄色的袈裟上镶着金边,只见他庄严的盘膝坐在禅床边沿。
石魁走进方丈室,有一股檀木香味传来,他忙走向前施礼,道:“在下八方镊局副总镖头石魁,拜见老禅师。”
至空伸手让座,道:“石施主辛苦了,为了敝寺失宝之事,让施主受尽风霜之苦,老衲着实过意不去。”
石魁道:“我受杨总镖头授计,投在丁百年那里,如今丁百年与一干魔头到了此地,我得先见杨总镖头。”
至空大师道:“至今他三人尚未回来,唉!”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那对龙珠只不过雕工精细,白玉框内镶有两颗夜明珠而已,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来夺取?而且老衲从前也看过,龙珠的白玉上面,各刻着‘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几个字,只是那字是小篆体,很容易被人以为上面刻有武功秘笈。哪想到龙珠失踪当天就已传言江扛湖,太令人惊讶了。”
至空尚不知龙珠框内果真有林天龙的武功秘笈。
石魁也不知道。
当初林火烈奉父命在大相国寺盗回那地龙珠,不料他在客栈中封镖的时候,已闻得了传言。
流言比他的行动快多了,于是他有条件的投入八方镖局。
所谓有条件,便是他要亲自押这一镖上路。为的就是借八方镖局的力量,平安把镖押到龙睛山庄。如今,一对又被杨刚与至仁、至善两位大师带回大相国寺,林火烈的身份才真正暴露出来。
原来他竟是林天龙的三公子。
丁百年就大吃了一惊,他心中忿忿的暗中直咬牙。
此刻,石魁详细地对至空大师报告。
“如今赤阳城飞龙堡丁百年,伙同早已不在江湖走动的‘阎王舅’米长风老夫妇二人,还有平乡崔家堡与石板坡勾家兄弟,加了丁百年的武士,都已落在南门外的客栈里,他们正合计着如何前来这大相国寺索宝。”
至空十分动容,道:“那米长风与米大娘,当年在关洛道上是出了名的恶霸,他们能活到现在,应该感谢上天对他们特别照顾,想不到风烛残年,仍然抛不下江湖上争名夺利与血腥仇杀之心,真令人可恨可怜。”
他深深的叹口气,又说道:“如果老衲猜得不错,两三天之后,杨总镖头他应该回来了。”
石魁点点头道:“总镖头办事很会计较。”他顿了一下,又道:“当今之计,石某应该如何处之?”
至空毫不迟疑地道:“去对丁百年明说,杨施主与我那两个师弟尚未回来,不过你石施主也可以提醒丁百年他们,大相国寺是受官家保护的大宝刹,如果他们不怕与官家为敌,大相国寺随时等他们来。”
石魁施礼道:“好,在下自会向丁百年他们言明。”
就在丁百年与米长风共住的房间里,石魁把在大相国寺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把杨刚三人说成可能路上错过而未碰上,约莫着就在这一两天内,三人就会回来。
丁百年嘿嘿冷笑,道:“如今老夫既然来了,已是势在必得,至于杨刚他们是否回来,已不重要,因为他三人终是要回来的。”
他看看石魁,又道:“倒是如何夺取,我们得好生安排一下了。”
“阎王舅”米长风提出意见道:“我们这是在汴梁城,动手的时候最好是不要与官兵正面干上。”他思忖了一下,又道:“我们密切注意,确定那对龙珠已送入大相国寺,然后我们再选一夜去下手,一举攻入寺内,这么一来,官兵就会来不及支援,咱们自可获得。”
丁百年大表同意,对他而言,真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还可以拿回那尊三尺高的罗汉蓝石。
于是,监视大相国寺的任务,就成了石魁的责任了。
艾慈与劳克一路快马加鞭,沿途少有休息。
这日三更天,他们也进了汴粱城。
也就在二人来到大相国寺的时侯,却不料因为石魁前来示警,所有大相国寺的大殿门与窗子早就关上了。
一百二十个和尚,一律戒备,轮流分批把守各处。
劳克来的不是时候,二人把马拴在殿外的朝天香炉附近的小树下,一同走进大寺门前,里面连回应一声也没有。
透着一脸迷惘,劳克道:“寺里的和尚怕是被丁百年他们宰光了。”
艾慈道:“大叔,别咒出家人,小子翻墙进去瞧礁。”
他走上青石台阶。稍加凝视,突然拔空而起,空中一拧腰,人已悄无声息的在墙里面落下了。
他才刚刚双足站地。立刻灰彰儿连闪着,四个大和尚四根齐眉棍,已自四个方向挑打过来。
棍影中央着呼哨声,带起的便是“咻咻”不已,真是厉害。艾慈大感意外,不及闪避,却也不迎击,双脚一顿—个空心筋头翻上高空,只见身下的棍影疾闪而过,撩起狂风阵阵。
二次落地,不等四个和尚围过来,他的利刃已拔在手中。
他大叫道:“快找至仁大师出来,免伤和气。”
四个和尚不开口,仍然围住他打。
艾慈有些冒火了。他觉得大和尚们都不近人情,我黑桃爱司是来帮你们忙的,怎么搞的,六亲不认了?
他冷哼着用刀背打在棍子上,道:“各位大和尚,你们这是以武会友?还是来个打了才相识?”
利刃疾闪击出,冷芒猛打在对方的手腕上,四根棍子转眼间落在地上。
这些大和尚手中掉了棍,一齐都抱腕直呼痛。他们岂是艾慈的对手?
另外几个和尚也扑过来了。几个和尚还虎视眈眈的在一旁提着棍,那是晓人的。
艾慈急忙伸手,道:“慢慢来,且听我把话说完再打也不迟。”
这时正殷门拉开了,一溜走出四个手持纱灯的和尚,随即也跟着出来一位白眉老和尚。
“退下!”
白眉老和尚双目炯炯地又逼视着艾慈,说道:“施主是何方的高人?为何深夜里闯大相国寺?”
利刃插回皮鞘。艾慈忙抱拳,道:“你是大相国寺至空大师父吗?在下是艾慈,与我劳大叔才刚刚赶到,不料”
大声一笑,至空道:“误会!误会!这是一场误会!施主的大叔呢?快快的请他进来说话。”
突闻大殿屋宇一角的檐上,劳克道:“我的乖乖儿,见面先是一顿打,大相国寺还是少来为妙。”
至空招手,道:“劳施主江湖神龙,请来禅房一叙如何?”
又是那招“八步游魂”
只见劳克双脚踏空,踩行如飞,一闪而落在至空面前。
至空立刻双手扶在劳克双肩,隆情高谊而又满面堆笑的道:“江湖上什么地方祸至无日,侠驾必及时雪中送炭而解倒悬,我佛有灵,大相国寺有福了。”
呵呵一笑,劳克道:“你的几句话,好象捆仙,这一回你把找老偷儿捆了个结实,我要使足劲玩老命了。”
至空大师笑,命各人四处严加防守,便领着艾慈与劳克二人进入方丈室。
至空把石魁到来所说的话,讲了一遍。
劳克道:“丁百年那批魔头,一窝想来这大相国寺打秋风了,这儿免不了一场杀戮,事迫眉睫,当务之急,得尽快谋一良策。”
至空叹口气,道:“老衲实在是不明白,当年由林天龙施主赠予本寺后殿上盘的雕龙双睛,为什么又命他的儿子盗回去,惹出这场是非来,而林家又自动的把盗去的龙珠归还,这其中究竟意含着什么玄机?”
劳克一笑,道:“老禅师,原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呀!”
至空双眉一挑,道:“你知道?”
劳克点点头,他认真地说道:“我只知道龙珠里面藏着一种武学秘笈,我想也许是林天龙扬名道上的武功,他命儿子取回龙珠,就要亲自加以毁掉,以免为外人所盗。”
至空双目圆睁,惊讶地说道:“林老施主他为什么把武功秘笈藏予大相国寺呢?他是”
他们怎会知道林天龙当年的苦心。那“达摩混元秘笈”原是西天三十六种绝学之一,比之少林七十二种绝学任何一种都要高明得多。只因为这项武学必须是出家人不近女色者修练的武功,为达摩祖师爷毕生之精力所研究的。
那林天龙当年得到这套武功秘笈的时候,已是三个儿子的老爸了,而他不愿自己的儿子中任何一个终身不娶,才把这套武功秘笈藏于龙珠内。
“达摩混元秘笈”是来自佛门,他又把它归送到佛门之地——大相国寺,只不过林天龙未曾对人言明罢了。
此刻——
虽然至空也明白林天龙珠内藏过武功秘笈,但他们仍然不知道那原本就是佛门中武功的无上心法。
艾慈更是不明白藏的是什么武功,他现在只担心二件事,那就是要如何对付丁百年他们。
他开口叫劳克,道:“大叔呀,别聊了,快快想个馊主意来呀!”
劳克哼一声,道:“我的主意馒是馒,可真管用。”
至空笑笑道:“老衲已闻两位师兄弟提过,这位小施主乃当今侠客‘嵩山老怪’赵光斗传人,一年之间,已是震动武林,令人折服。”
劳克吃吃地笑了笑,道:“老掸师,你这是给他戴上高帽子,其实,他才是一个惹祸精,他通吃啊!”艾慈无奈地道:“小子通吃也是不得已呀,我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