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要不要我让霍郎回来?”达鲁体贴的问。
“他在干什幺?”
“独自在帐内,暂无人打扰。”
藜犹豫了一会儿,低落的情绪让她颔首。
下一刻,霍去病缓缓的出现在她眼前。
“怎幺啦?”开始习惯了这挪移,霍去病必切的问。
看着这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铁定会深爱的男人,藜扑入他的怀里捶打,随后又紧紧的抱住他。
“都是你不好,是你不好!”接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霍去病一脸茫然,达鲁立刻把前因后果传送给他。
只见他深锁的眉头瞬间舒缓,接着露出难得一见的惊喜,双手捧起藜的脸蛋,不敢置信的低声询问“真的吗?”
霍去病的兴奋使藜一顿。“你好象很高兴?”
她怀疑的语气让霍去病又气又好笑,他忘情的揉搓她的乌丝,接着温柔的把她搂入怀里。“傻瓜!我们有了娃儿,我怎能不高兴?”
藜突然醒悟这就是地球人培育孩子的方法。忆起初夜的温存,他耐心的轻哄原来霍郎早知会有这般的结果,他要这个娃儿,不像她对魔塞斯与舞而言是意外的礼物。
好心情立刻也充满了她,她回搂爱人,享受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由现在起,才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
“嗯哼,达鲁无意打扰,可是霍郎,李副将正向你的营帐走来。”
藜搂着霍去病的颈项,跛起脚吻了吻他。“回去吧,我等你回来。”
霍去病眼中透露出依恋,表情无奈,缓缓的在藜的眼前消失。
霍去病比预定的时间早三天回到京城。
皇帝携众官亲自出城迎接,万名骑兵齐声下跪,恭迎圣驾,整齐划一,令人震撼。
这是他的江山!皇帝满意的看着他的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全属于他的。
他令众将平身,霍去病同一干将领来到他的跟前。
“将军辛苦了。”皇帝哈哈大笑,上前慰勉。
霍去病卑手一揖。“皇上洪福,臣等幸不辱命。”
“好!这一来,百姓可有几年的好日子可过了。来,跟朕一道坐车,皇后可思念你得紧呢!”
两人登上銮驾,由御前侍卫引道,缓缓进入京城。
夹道欢迎的民众不计其数,皇帝在帘幕里笑道:“霍卿深得百姓爱戴,若朕没有了你这位大将,匈奴还不知道如何猖狂呢。”
霍去病瞧着皇帝愉悦的笑脸,眼里却了无笑意,心中一寒。“皇上过奖了,臣只不过是依皇上布好的计策,加以实行而已。”
谁都知到这不是事实,但皇帝显然对霍去病的解释深感满意。“朕今晚将举行国宴为霍卿洗尘,把藜也带来吧,朕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一这公然的邀约使霍去病心中升起一股怒意;皇帝定没想到藜巳有孕在身,竟还对她存有非分之想,真使人憎恨!虽是如此,他表面上仍是应诺。
他得想个法子断了皇帝的念头。问题是天下之大,却无他两人容身之处,他有什幺办法呢?
到了宫里,文武百官又是一番道贺,霍去病好不容易出殿后,皇后身边的长御倚华上前。“霍将军,皇后请您到未央宫一叙。”
霍去病见推诿不得,只好压下欲见藜的急切,尾随其后。
他惊讶于卫皇后消瘦了许多。“姨母身体微恙吗?”
卫子夫苦笑的摇头。“去病,你终于回来了,哀家不知道是该松了口气还是更加的烦恼呢!”
“姨母此话怎讲?”
卫子夫无奈的叹口气,吩咐身旁的官女。“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将军要说些体己话。”
殿内只剩两人后,卫子夫并不急着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这令人无法漠视的外甥,之后又深探的叹了口气。“皇上自从你出京后,就不曾再来找过哀家了。”
“姨母”
“唉,你是个明白人,宫中若有哪个妃子要来与哀家争宠,哀家又怎会放在眼里?但如果是”
“藜?”
“是啦,原来你也清楚的。哀家自认远远比不上她。皇上迷恋她已深,上月曾探访霍府,却气怒而出,不久你便被召回京衷家突有不祥预感,皇上理智已失,怕将对你不利。”
“姨母,舅父怎幺说?”
“你卫青舅父早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特别叮咛要你好自为之。”
“我明白了。”
“嗯,话就说到这里,你自个儿斟酌吧!去吧,衷家有些累了。”
出了宫,霍去病心中一阵茫然。“达鲁?”
“是。”
“皇上找藜做什幺?”
“心术不正。”
霍去病立刻明白这话中的含意。藜一向视众生为平等,对于皇帝的强人所难,一定不假辞色,以致皇帝愤恨离去。
皇帝不曾降罪于藜,却又立即召他回京,其含意昭然若揭。想到此,他不由得寒了心。
回到霍府,一干仆佣依旧迎候于外。霍去病急着见藜,马蹄未停,人已跃下。
“将军的心早飘向竹苑了呢!”卫山调侃。
众将领嘻嘻而笑,霍去病停下脚步,回身狠狠瞪着他这些属下。
大伙儿立刻噤若寒蝉,霍去病才咧嘴一笑。“嘿,被骗了吧!你们自个儿招呼自个儿吧!”
“将军刚刚是在开玩笑吗?”直至霍去病的身影消失,路博德望向众人,不解的问。
“好象是。”复路支不太肯定的回答。
“不,一定是我们将意思搞错了,将军怎会开玩笑?”卫山大声的反驳。
众人最后一致决定卫山说得对,自己的确是会错意了。
“不过将军叫我们自己打理总没错的,晚上的国宴咱们可是要过呢。”李敢提醒。
众将一阵兴奋,于是自行拍马,渐渐散去。
汉宫夜宴,笙歌俪影。当霍去病身劲装短衣携着青霜-服的藜而入时,众宾客响起一阵欢呼。霍去病看起来是如此英姿焕发,藜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娇柔的偎在霍去病身旁,明眸皓齿,姿容绝美,不染尘味的体态,蕴涵着一丝成熟的韵味,实令人百看不厌。
“霍将军,这位佳人是”御史大夫张汤上前相询,双眼怎幺也离不开藜。
“是内人。”
霍去病冷冷的回答终于引回张汤的视线,他讶异的脱口而出:“霍将军己娶妻?众人为何不知?”
“匈奴进犯,捍卫国家尚且无暇,我没必要事事都向张御史禀报吧。”
说到明嘲暗讽,谁又及得上霍去病?只见张汤脸色铁青,但自知理亏也做不得声,平日与张汤不合之人则讪讪低声奚落。虽然众人对这事仍有诸多疑虑,但也没人再敢质疑藜的身分。
内监大声通报皇上巳到后,众人起身,只见皇帝携后,酣然而至。
“众卿请坐。”
皇帝显然心情颇佳,他笑吟吟的举目环视,直至看见藜,眼中流露出爱恨交加;适逢藜抬首,对身边的霍去病悄声不知说了什幺,然后盈盈一笑。
那笑容揪紧了皇帝的心,他收敛笑意,眼中浮现誓在必得的决心,朝身旁的御前侍卫林甫庸使个眼色,待侍卫收得指令,无声离去,方才重披笑脸。
“来,朕今日因霍将军与匈奴终于达成和议,除去心头大患,敬众卿家一杯。”
众人急忙回礼,数杯过后,皇帝身边的执事双手一拍。
乐声响起,数十位宫娥从四面八方而入,披挂彩饰,翩然起舞。
藜首次参与这样的盛宴,好奇的四处打量。但她的明艳怎会被这些舞者所遮蔽?席上倒有一半的人是在欣赏她的一颦一笑。
汉代在宴会上承袭秦代的风俗,由于今日名为霍去病洗尘,实质上也庆视与匈奴之战的大胜,因此盛况空前,人数众多,采用两人一儿围绕会场四周,场中留与表演者使用,每一几并安排宫女在旁伺候。
皇帝与卫皇后座居上首,右侧为相国李察,朝中大臣依次如后,左侧为首的是大将军卫青,其下便是霍去病与藜,而李敢等诸将则是位居更后的席次。
宴会气氛如鼓中天,众人酒酣之际,位居李相国身后两席的一武士起身而立。“臣谬黯启奏吾皇。”
“谬卿家何事?”
“久闻霍将军剑术精湛,吾等仰慕已久,但苦于塞外蛮子猖狂,直至今下才有缘和将军与会,不如趁此宴请将军向臣下指点一、二,一来助兴,二来也可点拨赐教于众。”
此语一出,全场霎时响起一阵嗡嗡耳语。
“谬卿家,”皇帝笑吟吟的开口。“此宴实为霍将军洗尘,宴中比武论剑虽说常事,但霍将军旅途辛劳,这时若点拨于谬卿,恐怕让你占尽便宜吧?”
此语一出,全场大笑。
“皇上,论剑乃点到为止,臣下远远不如将军,不如就让微臣占点便宜吧。”
皇帝不改笑容,望向霍去病。“将军怎幺说呢?”
事已至此,霍去病如何能反驳?按理,今儿个再怎幺论武,也不该轮到他下场,皇上今夜是居心叵测啊!
他爽朗一笑,双足跃起。
“霍某要是拒绝,岂不坏了各位雅兴?但刀剑无眼,不如以木剑向谬兄请教吧。”
文武百官虽觉得今日强邀霍将军下场比试有些奇怪,但久闻霍将军不但用兵神速,剑术更是炉火纯青,不由得起哄鼓掌叫好。
藜起初不知大伙在闹什幺,待达鲁把论武这档事的典故传送与她,立刻眉头大皱。
“太野蛮了!霍郎何必理会?”
“这时可由不得他呢!否则以后将再无立足之地。”
“达鲁,保护霍郎。”
“是。但我想并不需要用到达鲁。战斗力分析的结果为三比一,霍郎大大超越对方。”
“三比一?可见对方身手也不错了?”
达鲁轻嗯一声。
只见霍去病木剑在手,起手画出一道长虹,即静心如山岳。
谬黯连忙拾回心神,摆开架势。与霍去病一战正是他为官生涯的转折点。
得胜,荣耀将享用不尽,若败,那他是死得其所了!
只不过,他赢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