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楚云云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只是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脸孔。
所有的人忙成一团,为她张罗嫁衣,为她妆点梳理,为她画眉扑粉,只有她,像个无事人般,冷眼看待。
她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嫁给一个像章狄凯那样的男人,她怎么可能高兴呢?
昨儿表姨还特地到她所住的别馆里,为她开导开导。
说的不外乎都是娘亲在女儿出嫁前所说的一番话,要她以后遵守三从四德,好好相夫教子,好好地掌管这个家。
马如宜是个很好的女人,她语重心长地握着楚云云的手,感叹地道。
“云云,我也清楚狄凯的风评不怎么好,这都该怪我惯坏了他。不过,若是你们成亲之后,他就有了家室,我想他以后的行为总会收敛一点,你就好好地担待担待吧!”
楚云云只能无言听着,但是章狄凯的本性难移,恐怕不会因为娶亲之后改变自己那浪荡的性子,她自己心知肚明。
只是人在屋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她要嫁做章家妇,她也只得认命。
除此之外,马如宜还说了些闺房中的私密之事,说得她脸红心跳的。
“这洞房花烛夜可是你们夫妻最重要的晚上,以后你丈夫疼不疼你就看这一晚了,所以你可要当心一点儿,好好地伺候伺候身边的人,男人嘛!总是这样的,在床上掌握了他之后,你的后半辈子就好过多了”
表姨说得露骨,让楚云云也害羞不已,但是她一想到自己将承欢于章狄凯的身子底下,必须任他予取予求,心里那股恶心就让她觉得难受。
可是又能够如何呢?
现在成亲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嫁给章狄凯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想再多又有何用呢?
“小姐,小姐”墨儿的叫唤声叫回了她的神志,楚云云抬眼,映人了镜子里头一张陌生的容颜。
原来在思索之间,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穿戴整齐,那张粉雕王琢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丝新嫁娘的雀跃神情,却能够见到浓得化不开的无奈。
“怎么?”楚云云轻答,不真实地抚着自己的脸。
墨儿仔细地端详着她脸上的脂粉。“既然是当新娘子,腮边的脂粉好像再红润些会比较好吧!”
瞧小姐的模样,即使已经化了这么浓的妆了,脸色却还是苍白。
楚云云淡淡地一笑。“罢了,这样就得了。”
反正自己也不热中这桩婚事,只要她能够看起来像是新娘子就得了,她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墨儿从她的眼底看出了她的莫可奈何,但是无计可施,只有低声地轻劝。
“小姐,说不定姑爷以后会改变的,你也别太悲观了”天知道章狄凯那个浪荡子什么时候才会觉悟,墨儿自己也知道这是安慰。
楚云云轻哼了一声,挥了下手。“罢了!我根本也没有期望过,这是我爹娘安排的,我没有选择。”她轻轻着自己身为楚家小姐的悲哀。
因为爹娘安排她的丈夫是章狄凯,她只有认了,但是如果今天的新郎是那天在荒野中所遇上的男人,不知是如何的景况?
当他掀开自己的喜帕,那对深邃的眼中露出款款的柔情,细细地缠绕着她,他低沉的嗓音吐露着情话,诉说一生一世的承诺
当他的手臂用力地搂着她的纤腰,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轻柔地对她细语呢,说要与她共度白首
喔!天呵!想到哪儿去了?
楚云云想着,突然脸上一阵羞红与燥热。
她轻摇头,自己怎么这样不害臊阿!
已经要嫁做人妇了,脑子里竟然想的是其他的男人。
她现在所应该想的人是她的丈夫,她自小订亲的表哥,扬州知府的儿子,章狄凯才对,而不是其他的男人。
镜子里头的她脸色比方才红润了许多,因为她想到了那双鹰一般的眼。
她真的不解,只是一面之缘而已,竟然对那个男人的印象这样深刻,总是念念不忘,盘旋在心头,如何都离不开。
只是想归想,过了今日之后,她就成了章夫人了,必须遵守身为人妇的妇德,必须仰赖着章狄凯这片天。
“吉时到了,新娘子打扮好了吗?该上轿了。”喜娘在门外唤着她,那声音像自幽冥传出来的,宣布了她的死刑。
楚云云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墨儿为她盖上了喜帕,遮去跟前的一切视线。
“小姐,当心点。”墨儿搀扶着她,慢慢地走出房间。
一顶金碧辉煌的轿子停在院落里头,几个红衣的轿夫在一旁等待着。
“请新娘子上轿。”喜娘在一旁轻轻地嚷着。
楚云云面上蒙着大红喜帕,让墨儿着,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向了不知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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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花轿由章家的侧院,摇摇晃晃地抬了出来,章狄凯一身新郎倌服地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地迎娶着这个美丽的新娘,唢呐的声音吹出喜乐,锣鼓喧天的热闹衬托出这个婚礼的盛大。
由于是扬州知府之独子的婚礼,迎娶队伍行经了大半的城市之后,又回到章家大门,目的在于让其他人可以看看热闹,显示出章家的气派,许多人围观着,对这样的豪华喷啧称奇。
楚云云眼观鼻、鼻观心,那迎娶的喜悦乐曲没有让她的心情雀跃一点,反而愈来愈沉重。
她真的要嫁了,嫁给章狄凯那样的男人。
花轿回到了章家,喜娘为她掀开轿帘,扶着她出来。
她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凤冠霞帔下是充满无助与无奈的心境,她听话地随着喜娘所说的每一个步骤行礼,缓缓地让喜娘带着她走进大厅,准备与章狄凯拜天地、人洞房。
“一拜天地!”礼官大声地喊着。
楚云云闭着眼,身子随着喜娘的动作而缓缓地跪下,正准备向前磕头膜拜时,却听到外头似乎起了不小的骚动,一下子,一个家丁突然闯了进来,他大声嚷着。
“不好了,大人!”那名家丁脸色苍白,脚步仓皇,他一进门就跪倒在厅前。
“什么不好了?”新郎倌的父亲章炳煌气极,拜堂被打断并不是件吉祥之事,他皱起眉。“大胆!你没见到这儿正在拜堂吗?”
“是是但是外头有有”家丁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清楚。
“到底有什么?你还不快说!”章狄凯不悦地瞪着他,楚云云这个大美人儿即将成为他的人,他可不想又出了什么岔子。
“有有棺材!”家丁硬了胆,大声地道着。
“什么?”所有人闻言,全都异口同声地站起身子来,连楚云云的身子也僵硬了一下。
棺材?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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