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隐浮。
半蒙-的眼眸,是他在薄雾中与她的对望,那一瞬害她莫名地乱了心跳。
程暖晴伸手揪过一弯小枝-,自言自语。“虽然旁人都这样说他,不过他对我可好呢!”那是救命之恩哪!
记忆全然恢复后,她终于想起,曾昏倒在他的怀里。
当时,她以为路已经走到底了,没想到还能绝处逢生。爹、娘、兄长都已离了她,他却未曾-下她。冥冥中的安排,叫她醒转后,第一眼见的也是他。
“咦那不是”程暖晴才在想,便瞥见冷-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着庭院走来。“王爷!”她扯开喉咙喊叫,甩开手上的小枝,小枝-晃了两下,——地挨擦着旁边的叶子。
冷-没想到会遇到她,望她一眼,脚虽是停下,却没有意思朝她走过去。
程暖晴只当他是找不到她。“我在这儿呢!王爷!”放开双手,在头顶上用力挥着,不曾顾量头顶上枝繁叶茂。
闷闷地一声“叩”小手不注意撞到树枝。“啊!”程暖晴吃疼喊出,身子失了平衡,偏旋倒转,迅速下坠。
“小心。”冷-一箭步飞身,迅雷般窜到她旁边,攫住她腾空的娇躯,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虽然落了地,可程暖晴还残存着翻转晕眩的感觉,一时起不了身,她只好瘫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冷-双手仍无意识地环抱着她。“没事吧?”
“嗯”神智还在恍惚中,程暖晴咕哝地吐着声音。
“-没事吧?”疼惜在胸臆间无端横肆开来,冷-双手不自觉地搂紧。
好半晌,程暖晴才含糊不清地低吐:“没事,谢谢。”
暖热的气息,轻轻喷着冷-胸口,冷-的身子蓦地轻震。
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幻变,他突叹,刻意冰冷着声音。“起来吧!”
“喔。”程暖晴努力爬起,可一双手突然软下,又趴在冷-身上。
“怎么,能爬树,却不能从我身上爬开?”冷-恢复一贯讥嘲的口吻。
“我是要爬开可你手还揽着我嘛!”程暖晴蜜色的双颊,隐隐透红。
“”冷-这才发现双手对她的依恋。恼火自己不争气的双手,冷-粗暴地推扯开她。“起来。”
“啊!王爷啊”程暖晴身子还没安稳,失了平衡,跌在冷-旁边,皮肉吃疼,她唉呼出声。“哎呀呀!”
冷-连忙翻身,端看她的情形。忍不住必心地问了句:“有没有怎样?”
程暖晴舒开皱拢的眉头,眨了眨眼,挥挥手。“没事,看到很多星星而已。”
虽说眼冒金星,她还是努力撑坐起身子。
冷-扶了她一把,让她安坐。
“谢谢!”头还昏沉沉,她索性半立双脚,弓弯身子,垂头枕于双膝上。
程暖晴像只猫似地半蜷,秀颜深埋,只露出乌亮的发丝披散。
刚才翻了几圈,青丝沾上半黄的枯叶。
顺着她的头间,半跪在他身边的冷-,轻柔地为她拨开揪住的叶。“没事就好。”无法否认,从不在意谁的他,对她却无法不关心。
发丝轻触,撩起异样温柔的感受,程暖晴心头猛然悸动。
她蓦地抬头,凝视着他。
在他一向冷淡的目光中,她望见了关怀。
“王爷真是好人。”小巧的朱唇,绽成春天的清甜。娇俏的脸上,像是染上阳光,粲然明亮。
冷-从来的冰冷,霎时叫青光般的灿笑消融。他的指尖抚上她姣好的脸庞,低声道:“我不是,只有-才会这样想。”
虽然只有她,可这对他而言已经够了。
他的摩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忘了闪躲。“许是他们对你的误会。”
冷-一笑,顺着下颏滑过的手指交缠她的发丝。“为什么是他们误会?这么多人的看法是误会,而-的看法会是正解吗?他们在我身边多久?-又在我身边多久?-怎么敢断定,-是对的,而他们是错的。”
程暖晴不是未曾耳闻过他的传言,可是——“你救过我嘛!”程暖晴执意认定。“连同今天两次了!你原可以不理我,让我饿死在街头,或是摔死在这儿的。”
以前,他还可以放她饿死在街头,现在,他却不可能眼看她摔死。
因为没了她,谁敢与他亲近?谁会为他与人争执?谁会暖醒他心底深藏的情感?谁会见他不语,程暖晴更加坚定。“你是那种那种施恩施恩不望报的好人。”她没读过什么书,好不容易才挤出句成语。
觉得自个儿说得头头是道,程暖晴有些自鸣得意地笑起。
灿烂的笑容,牵锁住冷-的视线,那瞬间他终于明了为何会留她下来了。
“我不是施恩不望报的人。”他索求的是她嘴角绽放的春花。
“那”冷-的目光突然变得热切炙人,看得程暖晴脸上微烫。
“我想”冷-俯身攫住她柔嫩的唇瓣。
程暖晴睁大眼睛,脑中顿时空白。“王爷”
他忽来的贴靠,夺走她的呼吸和思考。
唇瓣的开启,让冷-顺势潜入,他把她按压在草地上,恣意地品尝她的芳馨,热切地挑逗她唇里那方柔嫩。
程暖晴的反应生硬而羞涩,而他却是热切而逼近;他的霸道索求,让她几无退路程暖晴突然想到,人们说他好色,几近变态,本能的恐惧,让她使劲地推开他。
猛然的抽离,让冷-一愣,呆呆地瞧着她。
“王爷”程暖晴挣扎爬起,胸口起伏不定。“这样是是不对的。你是好人,不应该会”她脸颊潮红,身子却不住退缩。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待她。
看出她眼里的恐惧,冷-的嘴角上勾。“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不是施恩不望报的好人。”他要她,要她阳光灿烂的一颦一笑,温热他心底的幽暗阴湿。
“不过——”他深切地看了她一眼。“我要的,-给不起。”
他看她的眼神,不知怎么,隐着些许孤独,程暖晴只觉得心头被揪住。
“你可不可以”她想问他,可不可以换别的;不过,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冷-却已经起身,从她视线中逐步消离,莫名地,她的眼眶跟着微湿模糊。
她呆呆地坐着,秋风萧瑟地吹过,一地的。
“阿晴啊!”好不容易,一声又一声的催呼,将程暖晴拉回现实中,她赶忙拭去眼角残存的水光。
“-怎么窝在这儿呢?”
来人的声音,十分不友善,焦距逐渐定住,她才看出那是冷三。
冷三一步步靠近,嘴上喋喋不休。“好啊!-正事没干,跑到这来纳凉。我就说嘛!拿捆柴火的,怎么可能这么久还没好-不要命了,敢偷懒,看我等会儿跟不跟师傅说去,别以为他们疼-,-就-“-!-怎么了?”冷三靠到她旁边,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蹲低身子,猛拍她的肩膀。“别不说话,怪吓人的。”
“我没事。”程暖晴幽吐。
“怎么会没事?看-的样子好奇怪。”
“我说没事。”程暖晴站起来,飘飘忽忽地走。
“走好哪!”冷三赶上去搀住她。“怎么忽然失魂落魄的?告诉我哪!到底发生什么了?”
“啥也没有,你别瞎猜。”程暖晴的回答虚软无力。
“还说没?”侧瞧她神色恍惚,四肢瘫软,冷三心头一惊。“不好,-不会是撞邪了吧?”
“什么撞邪?”程暖晴没好气地瞅他一眼。
“快告诉我,-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冷三越说越像真的。
“哪有什么邪的?什么不干净的?只有”只有王爷。
“只有什么?”冷三关心地追问。
程暖晴明亮的大眼睛,忽然暗幽,低语-吐。“小三,也许我真是撞邪了。”
她第一次见到王爷时,不也以为他是鬼魅。
也许王爷真是鬼魅,才会夺了她的心魂,教她一颗心无端失落。
“天啊!那还了得?”冷三在她耳朵旁鬼叫。
程暖晴不语,只紧抿着朱唇,唇瓣微踵而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