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那天开始，潘妮似乎变得十分喜欢粘着东方令驹，不管他到哪里，她都要如影相随。

    不过，东方集团毕竟是大公司，有时候也无法尽如人意，就像现在一样。

    东方令驹开会去了，说是什么新产品的检讨会议，她只是个小小没啥用处的助理，自然没有她一席之地，只好乖乖地坐着等大老板回来。谁知道他们开会竟然开了几乎一世纪那么久，害潘妮差点等成了怨妇。

    盼了许久，当办公室的门终于开启时，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令驹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称呼由“东方令驹”变成了“令驹哥”而且越叫越顺口。“看你春风满面，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吧？”

    她跟着他走到办公桌前，并将泡好许久的养生茶递给他，让他补补元气。

    东方令驹接过喝了几口，才抬头。“没错，新产品上市非常成功，下星期六我们准备在饭店里开庆功宴。”

    虽说潘妮这个小助理对他的工作没啥帮助，但是手艺一流。不但煮的东西让人流口水，最近还准备了不少补品。不但照顾了他的胃，连他的身体也照顾得服服贴贴，实在窝心呢！真不枉疼她一场。

    “庆功宴？开party啊！我！我也要参加！”像是小学生一样，潘妮用力地举着手，脸上喜孜孜的。

    “你”“你不能拒绝，我也是东方集团的员工，当然也有权利参加。”她努力地争取着魔笑的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其实东方令驹早就有意让她参加，只是故意为难她而已。

    “太好了！”

    一整天下来，潘妮心情一直很好地哼着歌，听在东方令驹耳里，忍不住芜尔。果然是小孩子，难怪喜欢参加热闹的party。

    像他就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场合，如果不是工作所需，他宁可不去。

    最近更因为她这位贵客光临了他的住处，为了盯她，他也不再参加应酬了。当然，还有更大的理由是，外头的东西永远比不上她的手艺，他的胃几乎都让她给养刁了。

    真是意外啊！

    &&“当当——欢迎回家。”潘妮噙着灿烂的笑容，摆出恭迎阵仗。

    东方令驹一进门，门前挂的一串风铃响动，让他诧异地抬头，放眼一看，立刻感受到家里不同的改变。

    客厅墙上春夏秋冬的奇景已经消失不见了，换上的是黄暖色调。沙发上的坐垫、桌布和窗帘都换成了同一色系。桌上不但有香喷喷、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色，甚至还摆了盆花看得出来，整个屋子经过了一番巧思变动，看来舒服多了。

    “原来你今天溜班，是回来布置这一切。”

    东方令驹可以感受到，潘妮这几天的情绪一直维持在亢奋状态，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笑容也变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漂亮有朝气，似乎完全忘记父母离异给她带来的伤痛，原来又是想要“设计”他的房子。

    只是——设计他的房子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是啊！就是不知道大老板还满意吗？”潘妮佯装必恭必敬的态度问。

    东方令驹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满意极了，如果早知道让她发挥“专长”可以让她这么快乐，他会很愿意的。

    “其实你真的很有设计的天分。”他由衷地道。

    “唉！可惜时间不够，要不我还想换地毯，再将房子做番整修，不过也没关系啦，我以后慢慢做。”她说得极自然，似乎准备长久住下了。

    “由你吧！”他不介意房子借她玩的。

    东方令驹往餐桌走去，忙了一整天，尤其香喷喷的食物还诱引着他，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全体大声抗议了。

    “等等。”潘妮连忙挡在前头不放行。

    “我饿了。”

    “等一下再吃，你还没奖赏我呢！”她伸出了白玉般的小手放在他面前。

    “你要什么样的奖赏？”东方令驹抗议道。

    “一套衣服。”

    “衣服？”

    “对啊，就是庆功宴那天穿的。”

    “ok！没问题。”他一口答应。

    “真的啊？”她笑弯了眉眼问。

    “我会交代杨秘书帮你准备，你喜欢什么款式，直接跟她讨论，让她带你去试穿，穿到满意为止，这样总行了吧！”

    潘妮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说你愿意配合我，我选什么款式都行？”

    “配合？”他诧异。“配合什么？”

    “你怎么突然变笨了？当然是衣服啊，我们两个得搭配同款式的衣服呀！”潘妮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

    “我们？没这必要吧！”

    “怎么会没有必要？我是你的女伴耶，第一次和你的朋友及员工们在那么正式的场合见面，难道不该穿得隆重些？”她除了开心及期待，还感到十分紧张耶，怎么他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没啥反应啊？

    “女伴？”她会不会想太多了？“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吧，不用顾忌我“什么？那怎么行啊！”潘妮连忙亮出了父母给她的一堆闪亮亮的金卡。“不然这样吧！我替你选焙衣服，保证让我们成为庆功宴里的唯一焦点。”

    “不必要！我相信就算没有漂亮衣服的衬托，你也会是个出色的小美人、是个焦点人物。”

    小孩子最爱人哄了，这是东方令驹的刻板印象。果然，潘妮笑得跟朵春花一样娇媚迷人。殊不知，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反正只要是女人啊，不管哪个年纪，花言巧语还是很有用的。

    “令驹哥真讨厌！人家说的是你跟我啦。”她芳心大喜，笑嗔道。“只有我一个人出色有什么用嘛！”

    东方令驹摇头，他生性较内敛，压根儿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

    “好不好啦？我替你买衣服，我替你选”

    忽然电话铃响，打断了潘妮接下去的话，她顺手拿起话筒。

    “喂呃，稍等。”陌生女人的声音让潘妮心里酸酸的，不过她还是将电话交给他了。“你的电话。”

    东方令驹看了她古怪的表情一眼，接过电话。

    这期间，潘妮一直注意着他，虽然他们才讲了几句就收线了，但她还是可以从他皱起的眉头上感受到他的异样。

    怪了，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能力，竟然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呀？”在饭桌上，潘妮佯装闲聊地问。

    东方令驹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未婚妻。”

    “噗！咳咳咳”潘妮被饭粒梗住。

    “小心点，怎么连吃饭都会呛到？”

    “还不都是你？哈哈这个笑话不错，原来你也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嘛！我还以为你是冰雕的呢，呵呵——”潘妮笑得差点喷饭了。

    东方令驹轻摇头，他不作解释，反正她很快就会知道，这并不是个笑话，而是——真的。

    他的未婚妻，也就是擎天集团的掌上明珠——何靖雅，由欧洲考察回来了，而他却不再像以往那样不痛不痒，反而有种烦躁感，这是怎么回事呢？

    期盼已久的庆功宴终于来临了，潘妮心花怒放，早早就到设计师那里做造型了，务必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境界不可。

    她绾起了长发，在头上梳了个髻，并插上一支金色的枫叶发钗；特选的一套削肩黑丝晚礼服，将她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尤其胸前轻巧的薄纱设计，让那浑圆和若隐若现的**，分外引人遐思。

    “哇！妮妮，你好漂亮，若不是设计师告诉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杨川仪用惊艳的口吻道。

    服装打扮真是神奇，那原本活泼得让人头疼的小女孩，竟摇身一变，成了如此优雅出众的小淑女，多不可思议啊！

    “杨姐，怎么会是你？”潘妮诧异地轻抬臻首，那洁白光滑的颈项，又让人羡慕不已。

    “副总裁有事，所以才派我来接你，你千万别怪他。”杨川仪用赞叹的眼光边看她边解释。

    有事？潘妮乌眸里写着掩不住的失望。

    当然失望啦，她苦心和设计师研究了好几天的装扮，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惊艳，尤其是东方令驹。她要让他知道她早已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个成熟的小女人了，谁知道他竟然没来。

    不过也难怪啦！他是大老板嘛，那种场合他一定很忙的，她必须学着懂事体谅，做个好情人。

    头一抬，她乖顺地轻笑摇头。

    “没关系！”至少他派了杨川仪来接她，这表示她在他心中还是很具有份量的。

    她跟着杨川仪上车，直达庆功宴会场。

    &&盛大的宴会在一家五星级的饭店宴客厅举行，场地十分宽大，布置也很富丽高雅，会场中衣香鬓影、冠盖云集，其中还有几个是政商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和大牌红星哩。

    “哇！看来很隆重。”潘妮还以为是普通吃吃喝喝、跳跳舞的派对呢！

    一进宴会厅，她的美丽立刻引来无数人的注目，不过她不甚在意，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她心目中的他。

    “当然啦！这样的场合最适合谈生意了。”杨川仪解释。

    “谈生意？今天不是庆功宴吗？”

    “那你就不懂了，我们副总裁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

    “我就知道。”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两人谈笑之余，五个小秘书们也带着各自男伴走过来，一脸甜蜜，看得潘妮好心动。

    不过他们更加羡慕她的好身材和美丽，你一言我一语的赞美之词，将她哄得乐陶陶的。

    好期待啊！她想赶快见到东方令驹，相信他也会有同样惊艳的目光和赞叹吧！她心里的喜悦快要满溢出来了。

    “妮妮？”不确定的男声在她不远处响起。

    是他吗？潘妮欣喜地回头，不过在见到来人后，笑容凝结，只剩下一阵惊愕。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克雷啊！”一个俊美中还带几分稚气的金发男子向她走来。“老天！你真是个漂亮的东方娃娃。”

    尘封的记忆被翻起，若他不出现，潘妮几乎要忘记那段荒唐的岁月了。

    “你们认识啊？”几个秘书好讶异，这个俊美的金发男子说得一口标准国语，而且看样子和潘妮好象认识了许久。

    “当然，妮妮是我的女朋友。”克雷宣示地道。

    “谁是你的女朋友？你少乱说了。”她瞪大眼睛。

    “妮妮”她冷淡的口气让克雷好伤心。

    “你们慢慢聊吧！”几个秘书们识趣地借故离开，好让金发男子去表白个够。

    “杨姐，小雅”潘妮真不喜欢他们的误会，转头质问罪魁祸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为你而来的啊，你这狠心的女孩，竟然说走就走，让我好担心。”克雷深情款款地问。“你还好吗？你受重伤后就消失了，我一直在找你，但你爸妈怎么也不肯透露你在哪里，后来我还是辗转地打听出你在台湾的消息，所以就来了。但台湾我不熟，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出现。”

    今晚是他台湾的友人硬拉他来参加这场庆功宴的，也幸好他答应了，才能见到寻觅已久的她，真该好好感谢那个朋友。

    “你找我做什么？”

    “妮妮，你别这么冷淡，我知道害你受伤是我不对”

    “那不关你的事。”她很明白，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妮妮，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潘妮一直注视着入口的眼眸，终于重新回到他身上了。

    “克雷，你是个好人，但不适合我，请你忘了我吧！”她真诚地道。

    她的心里早已住了一个人，无法再容纳第二个人了。

    “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两个”

    四周突然掀起了一阵喧哗，让潘妮无暇再去理会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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