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杜小雅很笃定地保证着。
“唉,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来还债的!”杜妈妈不想落个不守信用的骂名,只得任由女儿像放风的野马,继续“浪费”生命。
“走吧,老婆。”杜儒林对女儿偷偷打了个“ok”的眼色,扶着唉声叹气的妻子走出房间,提起行李直奔火车站而去。
杜氏夫妇走后,整个屋子变得异常安静。
杜小雅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躺倒在床上,老妈刚才的一番话虽然不能左右她的理想,却也不能说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事实上早在她大学毕业前就和老妈开始谈判,还附带了绝食两天的壮举,可怜的嘴皮子都磨薄了几微米,才令一心想找金龟婿的势利老妈妥协,争取到两年的自由写作时间。本以为这个难关一过前方就是康庄大道、光明未来了,谁想到一连写了十多部爱情小说,全都无一幸免地落马退稿。最怄的是退稿的原因全都大同小异,认为她笔下的爱情与现实相差得太、太、太远,无法引起编辑的情感共鸣。
老天,这也不能怨她呀,俗话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从幼稚园到高中,她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进了大学又是一门心思地攻读中文,成天泡在大本大本的小说里,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谈恋爱?最糟糕的是,不仅她没有过坠入爱河的经历,就连身边的女友们也都是青一色的恋爱白痴!所有对爱情的认知皆来源于书籍和电视,很遥远,又太戏剧化,她接受不了。喏,在种种条件都这般“恶劣”的情况下,除了靠想象还能怎么去揣测爱情?
难道她想象中的爱情真的很离谱?杜小雅偏偏不服这口气,在否决了好友劝她改写其他类型小说的提议后,立志要成为言情小说界的泰山北斗。
雄心壮志她有,安心写作的环境她有,惟独就缺个能够接受她爱情观的编辑。唉,不知道还得等到何时才能遇到知音!
就在她天马行空地畅游在怀才不遇的感伤之中时,渴盼已久的电话铃声终于动听地响起。杜小雅立刻跳起来奔向桌子,仓促之间一只脚被还没穿好的拖鞋一绊,整个人向前一倾,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哎哟!”她闷哼了一声,顾不得察看自己是否受伤,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拿起了听筒。
“喂,找谁?”她的声音异常沙哑,活像三十多岁的妇女,还带着轻微的颤音。怎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等待出版社的电话,有必要表现出新鲜人的紧张感吗?
“我是xx出版社,请问杜小雅小姐在吗?”对方是个中年男人。
“我就是。”杜小雅的手心里热乎乎的,脑子也在轻微地嗡嗡作响。
“你好。关于你寄来的稿件”
两分钟后,杜小雅缓缓放下了听筒,心像被掏空一样。命运待她真的是不薄!一再地应验了那段古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这次又被老妈那张乌鸦嘴给哈拉中了,她的稿子再一次被出版社光荣地拒之于门外!
杜小雅欲哭无泪。她并不想扛下什么大任啦,有必要一再苦她的心志吗?她已经够惨了好不好,老天不要一再地捉弄人嘛!
不行,她不能被同一个理由拒绝十几次。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说她描写的爱情不够真实,那就亲自出门去观摩别人谈情说爱总可以吧?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兰心惠质还搞不定这个问题。
想到这儿,杜小雅又重燃斗志,一边揉着摔痛的小腿一边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喂,是爷爷吗?我是小雅。真对不起,我今天没和爸妈一起回去哦,是这样的,有家出版社看中了我的稿子,可是还得和他们的老总当面谈一谈才能最后拍板定下来,偏巧老总出差了,得过些日子才回来,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和爸妈一起回去。”杜小雅心虚地撒了个弥天大谎,只希望老天能体恤她的无奈,别让她的鼻子变长就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尽早赶回去看您,陪您一起过七十大寿。”
搞定!杜小雅忍不住用手指打了个“响炮”然后打开衣橱挑了件白衬衫和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换下身上的睡衣,胡乱梳了梳披肩的长发,拿起钱包,在餐桌上抓起一个大肉包走出了家门。
站在路边等候绿灯的时候,杜小雅啃着味美多汁的大肉包,手里拿着一张刚从小摊上买的地图,研究着该从哪里开始自己的计划。一阵风吹来,她的长发被吹起,粘在了肉包子上。
小雅用拿着地图的那只手试图把头发拨往脑后,谁知手里的地图没拿稳,一下就吹落到了前面的地上,当下没多想就走上前蹲下身子去捡地图。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一场意外发生了。
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跑车行驶到杜小雅身前,急促的煞车声响起,小雅抬头睁大了眼睛,发出高音尖叫后整个人缓缓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