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声音却带着万分得意和解恨。
“老婆,几日不见,你越来越幽默了,真是让我无法不爱你。”秦墨年答非所问,目光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然。
面对他深情宠溺的目光,苏然再也绷不住淡定的心情,目光气愤的道“秦墨年,你这个虚伪的小人,你不要再叫这两个字,你没有资格叫我‘老婆’。”
“怎么办?虽然我们闹得不可开交,可你还是法律上的妻子啊,我就是喜欢这样叫你。”秦墨年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宠溺的深情。
苏然心里那个气啊,论定力,论腹黑。即使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心痛,终究还是比不过秦墨年的功力。
不过,仔细想来,即使他们闹得这么僵,不管在什么场合,他好像都一直在叫她‘老婆’。
看着苏然阴晴不定的生气表情,秦墨年微笑道“好了,不和你闹了,我要去办警局做笔录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在苏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捧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苏然则因为秦墨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在那里。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正准备推开秦墨年,他则松开了她,步伐潇洒的越过她离开。
对于自己偷来的一吻,秦墨年感到很满意,即使很狼狈的被警方带走,他英俊的脸上依然带着满足的笑容。
待苏然回头,秦墨年背脊挺直的高大身影刚好走出天汇大门。
苏然心里愤怒至极,用力的在她唇上擦了一下,原本是想来看他笑话,转后再华丽转身离开,没想到最后却被他占了便宜,看着他潇洒的背影离开,明显在气势上输了一筹。
苏然走出天汇大楼,来到一辆黑色轿车面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韩铭宇看着苏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心的道“你还好吗?”
苏然揉了揉头痛欲裂的太阳穴,强扯出一抹微笑“我没事,回医院吧!”
“苏然,还是听你哥的建议接受手术吧,拖的时间越长,对你的病情越不利。”韩铭宇劝道。
从那天在法庭宣布无罪释放后,苏然晕倒到医院检查后,苏绰说苏然脑部的血块恶化更加严重,让苏然做决定要不要马上动手术,同时也说了动手术后的后遗症。
那就是苏然很有可能失明!
苏然原本清澈的目光被一层仇恨沾染,声音坚定的道“不。在没有亲眼看到秦墨年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我绝不做手术。”
韩铭宇看着苏然决然的目光,知道她现在一心只想为可乐报仇,是不可能心无杂念的接受手术,更何况手术后需要安心静养,以她现在的情绪,根本就无法做到安心静养。
韩铭宇握着苏然的手,目光温柔的道“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直支持你,一直陪着你。”
看着自己的小手被韩铭宇的大掌包围,苏然心里一紧,连忙将手从他手中拿出来,看向韩铭宇。“铭宇,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很关心我,你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好的男人,可是我”
韩铭宇食指放在苏然唇上,阻止她说话,目光含笑的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我是一个好男人,你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是即将离婚的女人,配不上我这样的男人,我值得拥有更好的,但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一样,人的一生很短,能碰到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容易,我不想放弃,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对你说这些,我只想告诉你,我愿望等,直到你可以走出这段伤痛,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苏然苦涩一笑,经历这一场伤痕累累的纠葛,她真的不确定有没有可以走出痛苦的那一天。
“如果我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呢?”
“能和你这样聪明睿智的女人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是我的福份。”韩铭宇温暖的笑道。
“可是”
“好了,不要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收集秦墨年的罪证,只有查到他将这笔钱藏到哪里。才能真正定落实他犯法的罪名。”韩铭宇说着启动车子离开。
秦墨年被警方带走的消息被各大媒体网站大肆宣传,一直霸占头条新闻,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评论好几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评论场里,形成两个帮派。
一方人人纷纷拍手叫好,称秦墨年这是恶有恶报,不值得被同情,最好关他个十年二十年,给渣男们做一个案例。
另一方说看着秦墨年吻苏然的那张照片充满了温柔的深情,坚持说秦墨年是爱苏然的,是因为他有迫不得以的苦衷,才狠心那样对待苏然的。
一时间,新闻评论区通过网络成为陌生人的战场。对于苏秦事件讨论的沸沸扬扬。
病房里,其他人都在忙工作的事情,只有柳洛在房间陪着苏然,看着平板上的照片,那是一张秦墨年亲吻苏然的照片,被媒体拍得很唯美,看起来就像是拍照片一样。
秦墨年目光含着淡淡的笑,轻轻的吻着苏然的唇,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在秦墨年的眼眶有一滴未溢出的泪,看着让人不免心酸。
柳洛看着靠坐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苏然,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苏然。”
苏然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柳洛“有事?”
“你说墨年哥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所以才这么对你?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会原谅他吗?”柳洛认识秦墨年有十年,她印象中的秦墨年是一个善良,正直而又坚强的人,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相信那些残忍的事情真的是秦墨年所为。
苏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苦衷?什么苦衷让他拿自己女儿的命去博?从而间接害死了他爷爷,还把亲生母亲以精神病的名义关起来,你不觉得这样的苦衷太大了吗?你不会真的相信网上那些评论吧?那些人都是言情和电视剧看多了,才会意淫出他有不得以的苦衷,我才不相信那些狗屁言论,而且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如果下辈子有记忆。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他,生生世世都会以恨他为宗旨。”
看着苏然眸中的恨意,柳洛心里一怔,轻声道“苏然,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没有爱,哪来的恨?你这样的恨他,不也是爱的一种象征吗?”
苏然因为柳洛的话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声音凌厉的吼道“我不爱他,我永远也不会爱他,我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说完又捂着像是要爆炸般一样疼痛的脑袋,在床上打起滚来,一边挣扎一边还在说她恨秦墨年的话。。
柳洛见到苏然这个样子被吓到了,连忙按下急救铃,声音惊慌的道“对不起,苏然,我不是故意的,你说的对,你不爱他,你恨他死了,你一点也不爱他。”
苏绰和护士迅速跑过来推开病房门,看到苏然疼得在床上打滚的痛苦模样,抓着苏然的手,眸光紧张的道“然然,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要马上做手术。”
苏然抓着苏绰的手,目光乞求的道“哥,我不要做手术,给我打止疼剂,我求求你了,不亲眼看到秦墨年得到惩罚,我不甘心,我求求你了,哥”
看着苏然因为疼痛,额头冒出来的细密汗珠,苏绰心疼的道“然然,打一次止疼剂,抑制你一时的疼痛,却会对你的病情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我不能让你对止疼剂依赖上瘾,爸妈已经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哥,虽然我们刚相认不久,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妹妹这一辈子活在遗憾里吗?我求求你,帮我打止疼剂。”苏然声音呜咽,哭泣的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对她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她只是怕手术失败,不管是她的眼睛看不见,还是她死在手术台上,都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她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看到秦墨年受惩罚!
她亲眼看到秦墨年过得不幸,她才能安心的躺上那冰冷的手术台。
苏绰听着苏然的哭泣声,一颗心都要碎了,对身边的护士道“准备止疼剂。”
“是!”筱彤说着将一个针筒递给苏绰。
苏绰动作熟练的拿起苏然的胳膊,将针筒里的药液推进苏然身体里。
“这是最后一针,下次再发作,不管你同不同意,就是把你打晕了,我也要给你动手术。”苏绰道。
虽然头还是很疼,但疼痛在苏然的承受范围之内。
“我知道了,下次再发作,就算你不给我动手术,我也要把脑袋敲开,让你不得不动。”苏然调侃道。
看着苏然都疼成这样了,还在开玩笑,苏绰又心疼又好笑“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
“是吗?我们分开时,我不是才三岁吗?”提到小时候,苏然不禁好奇的问。
“是啊,虽然你只有三岁,却已经是咱们家的小魔王了,家里每天被你翻得乱七糟,恨不得爬树上天,但你的小嘴也很甜,常常把爸妈哄得开怀大笑,爸爸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抱着你摇秋千,你每次都不肯下来,常常在上面摇着摇着就睡着了,然后错过晚饭,妈妈就把你的饭留下来放保温锅里,等你醒来再喂你吃东西,每天晚上不到11点不肯睡觉,你说你是不是调皮捣蛋?”
想到那段快乐的日子,苏绰脸上冷硬的线条也不禁变得柔和起来。
虽然她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样子,但她从苏绰那里看过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她父亲是一个脸上带着笑,非常英俊阳光的一个男人。
听着苏绰的描述,苏然眼前浮现出一个温馨的画面,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坐在父亲怀里被秋千荡起来时,发出那种满足开心的清脆笑声。
虽然最终她父亲因为生意失利选择自杀,但不可否认,他是爱女儿的。
她和可乐比起来,她的可乐是那么的可怜,不仅没有得到父亲的爱,还被父亲亲手送上手术台,再也没能睁开双眼。
想到这里,苏然心痛不已,但脸上还是强扯出一抹笑“原来我小时候是这么不走寻常路啊!”回忆小时候,苏绰只觉得甜蜜过后是苦涩,关心的问“按你现在的病情发展,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发作,你怎么会痛成这样?”
柳洛目光充满歉疚的道“对不起,是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刺激了苏然,她才会”
苏绰目光凌厉的看向柳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秦墨年是非常要好,如果你为了秦墨年在这里当说客,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看苏然。”
“哥,柳洛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这样说。”苏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