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的超度史（4）

慰他的也只有这个了，或许这辈子的某个时刻悟虚就遇上了他上辈子爱上的那个人，就像是袁子墨和拜月音那样，这么想来，好像又是一个悲剧。

    苏倩雯颇为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这么想。可是悟虚却直直的看着苏倩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缠绵：“小僧相信。”

    一瞬间，苏倩雯以为悟虚喜欢的是自己。不过瞧着他下一秒又变幻的神情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问完这话，悟虚就自顾自的做其他的事情了，苏倩雯又开始闷闷的一个人躺在屋里。

    好在无聊的日子并没有多久就结束了，苏倩雯本以为这次任务还会僵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了面前——历练大会。

    这次大会是往年都没有的，刚过完春天，皇帝就下达了这个指令。因为现在妖魔鬼怪的实在是太多，清虚山的和尚们又大都远游修炼，在降妖除魔中并不凸出也不集中。

    比起一般除妖之后大肆宣传的除妖师来说，清虚山的和尚们很低调。做了好事也是不留名的那种，然而每年朝堂还要补贴一笔经费在清虚山上，这毫无成绩又怎么能大肆浪费钱财呢。

    身边的宦官就给出了个馊主意，要求清虚山弄出这个所谓的历练大会，但凡是清虚山的和尚必须参加，并且要评选出一二三名，弄出了一个噱头。

    平心而论，清虚山里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想要争夺这一二三的，每个人都专心想着把自己的能力提高上去，哪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圣旨已经发到主持方丈这里了，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历练的地方选得很巧，选得是和妖界边缘的小村庄。

    皇帝说的很明白，若是清虚山名不副实，当不起这降妖除魔的第一大庙的称号，那么一切朝堂给的全部收回来。这判定的标准就是妖界和人界的边界口。

    人界和妖界的摩擦边缘有很长，最突出的就是这次选得灵净庄。不像名字说的那么平和安详，相反，灵净庄是两个边界摩擦的最厉害的。

    这次所谓的历练大会，皇帝很明确的表示，清虚山必须要把这个摩擦地段最猛烈的灵净庄彻彻底底的清理一次，让它变得真正的灵净才行。

    消息传到苏倩雯耳中的时候，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摆明了是除妖师看不过眼这群和尚，要拿这群和尚立威啊。还没开始，就已经能够感受的到两方浓浓的火药味了。

    无奈，清虚山虽然清高，再高也高不过皇帝。他们是和尚不是神仙，若是真的凭着百姓的香油钱生活倒是没有问题，或许就只是会改变一些罢了，但是若是皇帝怪罪下来，他们学的是如何降妖伏魔，没有学的是如何降服人类。

    清虚山的方丈最后还是接受了这鸿门宴，不去是不可能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么就只能够倾囊而出了。

    留在清虚山的都是些小弟子，才刚刚入庙不到三年的。唯有掌门方丈和这群小弟子镇守清虚山，其余留在山上的和尚们都随着师叔来到了灵净庄。在外远游的弟子们也纷纷赶到灵净庄，一时间原本人烟罕至的灵净庄成了最为热闹的地方。

    苏倩雯挥舞着手，把衣袖紧紧的遮盖在脸颊上。黄沙漫天，这还叫灵净庄。苏倩雯原本只以为这里是妖魔鬼怪比较多的地方，其实她也不怕，毕竟她严格来说也算是个小鬼。

    不过身为鬼，她有个人身啊。这些沙子她也能呼吸到这身体中，难受的感觉还是有那么点的，虽然可以忽略不及。一阵大风袭来，又带来一些风沙，苏倩雯好不容易到达准备好的客栈，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入眼看去的都是些和尚，每个人长相虽然不一样，可是苏倩雯晃眼一看，感觉每个人的气质还都有些相同。

    往常的客栈吃饭的时候总是人声鼎沸，搁在这群和尚上真的就是大气都不喘一下。悟虚朝着苏倩雯拉了拉，苏倩雯把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她现在也是鬼，脱离开悟虚，就会瞬间被秒的渣都不剩，她要紧紧的跟在她的小和尚。

    找到一处空位坐下，苏倩雯静静的看着悟虚。悟虚把桌上的茶杯拿了出来，然后倒上茶水，轻轻摆在苏倩雯的面前。

    苏倩雯喝茶的功夫，门外走来两个人，一个抬眼她就发现这熟悉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拜月音和袁子墨两个人，两个人面无表情，只是在拜月音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出几分绵软。

    瞧见四周没有空座，苏倩雯伸出手招了招。在一片沉默之中突然冒出一个活泼的小手，自然是惹人注意的，注意到这动作的发出者是熟悉的苏倩雯，拜月音眼神一亮，就想要走过来，可是步子刚踏出一步，恍然想起袁子墨，又一下停住脚步。

    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她有些小心的看着袁子墨，袁子墨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眼里是复杂的神色，率先朝着苏倩雯他们这个方向走了回来。

    坐到板凳上，苏倩雯对着悟虚挑了挑眉头。尽管悟虚不想要开口，但是还是举起茶缓缓地说道：“师兄这次和我一起组队吧。”

    虽然说是要争夺一二三，可是清虚山的谁不知道，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抱团比起一个人明显的要安全的多，至于这一二三他们都没有兴趣。

    浅浅的一笑，袁子墨不着痕迹的朝着拜月音看了眼，瞧见她眼底的雀跃，对着悟虚点了点头。他瞧得出拜月音和苏倩雯的亲昵，虽然他知道苏倩雯总想让他们发生点什么，可是比起让拜月音一个人呆在房间胡思乱想，或许这样对她更好。

    袁子墨自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拜月音为什么喜欢自己，或许因为周围的人只有他一个可以依靠，所以她的潜意识里他是他的港湾，接受一个伙伴或许她就会明白对他的感情并不是情爱，而是亲情。

    他不知，爱情到最后也是会变成亲情的。更不知道的是苏倩雯和拜月音两个人从来没有放弃过要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拜月音的感情。

    这一次袁子墨给苏倩雯的感觉和之前比起来差距还是有些大的，最开始只以为袁子墨只是外表看起来温润，性子实在是刻板，就像是季司空那样，俊美的外表匹配的是嗜血的性子。可是了解下来却全然不是的。

    除了对拜月音偶尔有些别扭外，其他时候对待苏倩雯和悟虚两个还是如沐春风。真正温和的一个人，尽管苏倩雯不想承认，可是真的是这样的，温柔中又带着一丝强势，无意间的一个动作都能把人撩的心慌慌的。

    这样的男人，最容易引起像拜月音这样绵软性子的喜欢。然后慢慢的步入这爱情的漩涡，万劫不复。若是说袁子墨是故意的，她瞧着也不像，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暖男，特别的是这个暖男现在暖的就只有拜月音一个人。

    苏倩雯觉得她看着袁子墨和拜月音两个人觉得牙疼！酸！两个人不是没在一起么，怎么默契十足，连续四个人出门在外，苏倩雯和悟虚一组，而拜月音和袁子墨两个一组，两个组轮番交替。

    轮到苏倩雯这一组的时候，虽然苏倩雯不想说，可是她真的帮不上忙，大都都是听着悟虚让她干嘛就做什么，基本上都是悟虚完成除魔。而到袁子墨和拜月音两个人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人狠狠的给了苏倩雯和悟虚打了脸，确切的说是打了苏倩雯的脸，因为她基本没干活。在这方面，拜月音简直秒了苏倩雯几个档次，和袁子墨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两个人的合作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和默契，各方面搭配都很好，一看就是配合很久的，和苏倩雯对悟虚这种半吊子的配合的完全不一样。

    夜晚的灵净庄显得特别宁静，本来苏倩雯以为这一晚又会像是之前那样睡一觉就好，可是明显有人不让她们有一个安稳的夜晚。

    “清虚山的小师父们，快下来！”一个尖锐的男声从楼下传来，透过隔板仍然有巨大的力量，这种声音苏倩雯很熟悉，在深宫中那叫喊的太监们就是这个声音，不同的是比起在深宫里所需要的深沉，这个声音很太过于尖锐，难听的刺耳。

    尽管有些难受，可是苏倩雯受到的教养没有让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有些愤愤的起身，和悟虚一同走了下去。

    客栈的一楼此刻已经有了些人，除了这段时间已经眼熟的清虚山和尚还有一些穿着红黑色长袍的男人们，只是一眼，苏倩雯就可以确定，这些人是太监。

    来者不善，这是苏倩雯的第一个反应，大晚上的又是这太监叫唤，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没有让苏倩雯等很久，那领头的人看到这客栈里寄宿的清虚山的和尚们都到齐了之后，哼了两声，润了润喉咙。

    “皇上有旨：今晚肃清恶鬼。数量最多者，将会计入成绩。”说着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一个个小黑球一样的东西。

    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那小太监继续说着：“每抓到一个恶鬼，用这个在恶鬼的身上一过，就可以记录了。”说着做了个实验，从一个壶里放出一个看不清神情的鬼魂，然后用那黑色小球一晃，就看见那小球上写着一个数字。

    等到小球记录后，那小太监手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浇灌在那鬼魂身上，只听见凌厉的惨叫声，然后那鬼魂就在小太监手中魂飞魄散。

    做完，那小太监没意思的撇了撇嘴，这太没劲了。苏倩雯瞧着却有几分胆寒，她有些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了。

    最开始只以为是个普通的人妖鬼共存的世界，可是现在她看起来却有几分玄幻。这些一个个道具，和她认为的是两个样。

    她没有忘记自己也是个鬼魂的身份，虽然她确定这小太监不可能知道。她的目光朝着那小太监那宽大的袖口看去，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

    一下子，客栈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苏倩雯明白自己的紧张，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客栈里的众人都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特别是有几个年轻的面孔，脸上写满了气愤。

    她的视线不由得看向悟虚，此刻，那张呆萌的脸也写满了严肃，就连一直笑意融融的袁子墨也褪去了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

    整个事情都透着诡异，可是身在风暴漩涡的苏倩雯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位……”

    听到声音，众人的目光随之转了过去，一个颇为年轻的小和尚，瞧着年岁才十二、三岁的模样，脸上满是怒火的盯着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笑的眯着眼，乐呵呵的问道：“这位小师父有什么指教的？”

    那小和尚身边明显是有相熟的人，一下替他说道：“没有什么，幸苦您了。”

    “小师父真是客气了，既然小师父们都收到这个了，那么咱家就去下一个地方了。”对着众人鞠了个躬，指挥着身后的人离开这个客栈。毕竟清虚山的和尚那么多，一个客栈怎么可以住得下那么多人。自然还有其他的客栈住人。

    待那小太监离开后，最开始想说话的那个小和尚一下挣脱了拦住他人的手，一脸激愤的说道：“师兄，为何拦住我不让我说？”

    那被称为师兄的男子神色一凝，虎着脸说道：“看到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到时候和这人惹出什么，平白给清虚山惹得一身骚。”

    “可是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那魂魄！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转化而来，不是要超度吗？怎可直接让它魂飞破散？”说着，他记忆里有过这样的魂魄，被养在身边的，不断打量着四周，一眼瞧见了苏倩雯，手指一下指向她。“就像是这样！”

    一瞬间被人洗礼的感觉是怎样的，苏倩雯第一个想的是想打一下这个熊孩子。在这个人流高度集中的客栈，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很酸爽。

    就算原主性子里是那么活泼，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怯懦。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苏倩雯直直的望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做法不妥当，那少年把手有些讪讪的收了回来。

    悟虚皱着眉站在了苏倩雯的面前，遮住了众人瞧着苏倩雯的目光。不过众人的关注点本来也不在苏倩雯的身上，看着悟虚挡在她的面前，也就转移了视线。

    那小和尚瞧着有些尴尬，低着头没说话。他的师兄教导的说着：“虽然我清虚山的教导是那样，可是现在情况又怎可一样，你不仅仅需要修炼降妖除魔的本事，这俗事上也得学。”

    之后的苏倩雯没有再听下去了，可是这个小插曲却让苏倩雯一直紧绷着。凭着这小太监的态度，她基本上都能够猜到那除妖师的想法了。

    或许一个人在，她要担心的不是这清虚山和尚，要当心的是那除妖师。摇了摇头，苏倩雯把注意投到袁子墨和拜月音的身上，两个人均是担心的看着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

    高高的大树，枝仆地生枝如人形。身青黄色，面白，头有髭发如人头，眉目须皆具。枝条像是一个个随风摇摆的小姑娘，在微风中弯着腰，闪着绿幽幽的光。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声犬吠。苏倩雯四个人结伴走在一起，四处寻找是否有恶鬼的存在。一路上，恶鬼没有瞧见，却瞧见了一路的妖怪。

    一路上磕磕绊绊，好歹到了树林的深处。悟虚手里握着那小黑球，苏倩雯细数着上面的数字，大半夜过去了，也有了七八个的模样。

    朝着树林深处看去，里面黑漆漆的，瞧不清有什么东西。一连走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休息，不仅如此，还加倍的消耗，苏倩雯倒是无所谓，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她看到拜月音的脸上面线带了些苍白。

    一把牵住拜月音的手，苏倩雯笑吟吟的说道：“休息一下吧，都忙活大半夜了。”

    悟虚和袁子墨两个人对于这超度鬼魂的排名并不热衷，消耗过多体力也有些疲惫，听到苏倩雯这么说都没有反对，找到一个树枝粗壮的大树，设好了防备一下就坐到了树下。

    轻轻的舒了口气，拜月音对着苏倩雯笑了笑，她能感受到苏倩雯是因为她才开口的。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在前方才对，可是她却先体力不支。还要苏倩雯替自己开口。

    苏倩雯懂得拜月音笑容的含义，在她看来就是这个孩子太害羞了、也太不自信了。明明众人都不会怪她的事情，她非要把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最后弄得自己心力交瘁的。

    “倩雯，谢谢你。”耷拉着头，拜月音轻轻握着苏倩雯的手，轻轻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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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多的好处是什么呢？就是很快的就能够写完了。预计还有一章写完这个故事，双更一会跟上，明天就新故事了，好快，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