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却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
耳边哀乐声不断响起,又有宾客陆续前来吊唁,叶欢怔愣间,慕容白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和伯伯暂且住到府里。”
大管家欧阳平走过来,躬身将叶永城和叶欢迎到后堂。
这半日跪下来,灵越的膝盖犹如针扎,早上又水米未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旁的慕容白直挺挺地跪着,神情哀痛,似乎已然麻木,不知酸痛。她悄悄望了一眼身后,李可人自然再也没哭出声响,不过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时不时揉揉膝盖,高君玉却跪在蒲团上,低垂着颈项,姿态优美,纹丝不动,好像一尊白玉观音。
这个柔媚的女子,不简单呢!她悄悄在心里说,高君玉却似感应到了一般,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柔柔的眼波流转,她一个激灵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擦擦自己的脸。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了本家宗亲,慕容白的外祖家也派了子弟前来,高君玉和李可人娘家的父亲和哥哥也来了,这不禁令灵越生出了期盼。
慕容老夫人去世,裴夫人于情于理都应该亲来吊唁,只不过从苏州到杭州,一去一回快则两天,慢则三天,她可以等,只要裴夫人前来,她必定要问个水落石出,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开身上的武功禁制,第二件事就是要找到当日随身的油纸包。
有了这份期望,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又一点一点回来了,中午吃饱了饭,喝了一些汤,于是到了下午,也不觉得有多难熬了。
夜色渐渐降临,吊唁的人陆续离开,喧闹了一天的慕容山庄终于宁静下来。
众人跪了一天在,劳累至极,用过晚饭后,各自回房修整,晚上还需彻夜守灵。
灵越拖着麻木的双腿,慢慢走回洗心阁,坐在床上,拢起衣裙一看,果然膝盖处又青又紫。
龙吟关切地问,“少夫人,不如让龙泉为你推拿一下?”
“龙泉会推拿?”她疑惑地问。
龙泉笑嘻嘻不说话,两只手轻轻抚了上来,果然轻拿软捏,力度恰当好处,酸痛的膝盖顿感舒适。
“龙泉,你指上的功夫厉害啊,从哪儿学来的?”
“我以前伺候过老夫人,她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最喜欢我推拿了。”
原来龙泉的好处在这里,难怪她说话冒冒失失,却能留在慕容白的身边。
“你伺候老夫人,是什么时候?”灵越心中一动。
“两年前……”她语声一暗,望了龙吟一眼。
灵越瞪大了双眼,龙泉难道也是两年前的幸存者?
“这么说,你对老夫人非常熟悉了?”
“嗯……那时老夫人还没被火烧坏脸,”她顿住了口,怯怯地说,“少夫人,少主不喜欢我们提老夫人的事……”
“你们见过那场大火吗?”灵越转而问道。
“我们没有见过……”龙吟接口道,“那日我们碰巧跟随公子去了叶少的农场,从而躲过了一劫。”
“原来你们也去了叶家农场……”这么说,她们两个也许见到了那个报信的人?
“是啊,我们是公子的随侍,公子出门,通常带着我和龙吟,龙飞和龙腾。不过那日龙飞有事外出,没有跟随。”
“你们当日有没有感觉到山庄有何异常?”
两个小丫头都摇了摇头,“少夫人,你问的问题,我们和公子也对过多遍,当日毫无异常。”
“那你们在叶家农场时,有人飞奔来报信,你们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我记得,我那时在替叶少刷马,他急着去看公子骑那匹汗血宝马……我正刷着,忽然门口有人连滚带爬,满脸烟尘进来,边向公子冲去边叫喊!”龙泉说。
“是的,那人是骑马来的,脸有点圆,看起来有点几分面熟,但是我叫不出他的名字——这山庄人太多了,叫不出名字本也不奇怪,可是他好像认识我……”龙吟皱着眉头回忆。
“他叫了你的名字?”
“不是,他看了我一眼,有点躲闪,我感觉他是认识我的……”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和龙腾在门口闲聊……”她的耳朵忽然泛红。
“他没跟你们打招呼,直接冲了进去,是吗?”
“是啊,现在想来岂非有点奇怪? 我和龙腾在门口,他应该先问我一句,公子在哪儿……可是他躲躲闪闪的,直接冲过去,对着公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