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都怪这讨厌的月光!
灵越的心怦怦跳个不停,那声音在这宁静的月夜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她怀疑路小山是否能听见。
灵越侧过脸,避开他凝视的目光,不自然地揪起一根狗尾草,将它远远抛入水中。狗尾草略略沉下去,荡起浅浅的涟漪,又倔强的浮在水中,只露出一条细长的狗尾。
“你好像心很乱,为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忽然问道。
“……”灵越欲言又止,她总不能告诉他刚才庄妙融向她求亲吧。
何况,这与他何干?
“让我猜一猜。”他坐了过来,凑近她,她立刻像着火了一样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他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上扬露出朗朗的笑意。却不再凑近。
“方才巧儿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庄妙融约你去了飞云亭。”他看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妙的光,“你是刚从飞云亭下来的吧?”
“那又如何?”她干笑一声,“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他明朗的笑容顿失。
“怎讲?”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庄妙融?”他避而不答,“快告诉我!”
“答应什么啊!”她偏不跟他说。
“庄妙融是否向你求亲啊!”他有些急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眨眨眼。
他的呼吸竟然急促起来,咬牙拍向栏杆,“你啊,真是要急死我。”
灵越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有一种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她忍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答应他。”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 她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叹了一口气。
“我刚才若是答应,岂非就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了?夫君是闻名天下的公子,夫家是名震天下的玄机山庄。我定是脑子进水了竟婉拒了!“
她故意作出懊恼万分的样子。
路小山却不急了,深深地凝望着她:“你这个坏姑娘!”
语气之中是难以言传的温柔,令她心中一荡。
忽然他伸出双手将她的手握住,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你干嘛要这样看着我?”她挣扎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别动!”他低声阻止了她,“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先放开我的手!”她生气道。
“不放!”他温柔而又坚定,手握得更紧,“我怕放开,就没有勇气再来说这番话了。”
“灵越,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定,你是我想要的姑娘。”他慢慢说道,“你是我的!”
她停止了挣扎的双手,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路小山。
他是在向她表白情意吗?
今天莫非是什么黄道吉日?
刚才庄妙融的举动令她虚惊一场,她半天才缓过来,现在路小山又来这么一出,她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我连你是谁却不知道。你不觉得,在向一个姑娘表白情意之前,先应该坦白吗?”她略微用力抽出了手,略带嘲讽道。
她的反应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是吗?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挑了挑眉毛。
“嗯。”
“你是谁?从哪儿来,为什么要着我混进山庄?”她决定先从这个问题问起。
“我叫路小山,我的师父你已经知道了,乃是人称疯和尚的福慧大和尚。”他慢慢道,眼中浮现敬仰之情。
灵越点点头,“之前玉魔方迪提到过。”
“正是。”路小山道,“我从小就离家跟随师父长大。师父还有两个徒弟,一个是佛门弟子,一个是俗家弟子,名叫宋春山,江湖人称玉笛郎。他结合本门武功,自创折柳十八式,独步江湖。”
“可惜他风华正茂,本是人中龙凤,却命丧玉魔之手。”他的声音难掩哀痛。
“我忘记了,你原也提到过,乃是为了师兄而来。”她轻轻说道,不知为何,有难掩的失落。
“是,也不是……”他重新握紧了她的双手,“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她在脑海里反复搜寻,如何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记忆。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提示道。
“我记得啊,在无涯山上的破庙里。”她奇怪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再想想。”
灵越凝思半刻,摇摇头,“你说罢,我真是想不起来。”
“那一天下着大雨,你在街上失魂落魄,险些被一辆马车撞倒……”他缓缓说道。
灵越的脑袋仿佛轰然炸开,凝固于记忆之中的那场大雨终于劈头盖脸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