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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玉桃是表姐妹。”她看着灵越,神色之中有些犹豫。
“原来是这样!你们姐妹情深,玉桃又去得可怜,姐姐在此拜祭,玉桃在天之灵必得欣慰。只是府里不许私祭的,趁别人没发觉,姐姐快回去吧!不然要被夫人责罚了!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去的,姐姐大可放心。”灵越见她面有惧色,温柔劝慰。
手中的灯笼,烛光闪烁,照在灵越的脸上,柔美的轮廓更加鲜明动人,何况她的声音温和而清朗,一口一个姐姐,亲切异常,春之脸上的惧色渐渐消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玉桃姐姐死得冤枉啊!”她不知不觉咬紧了嘴唇。
灵越蹙起双眉,微微讶异,“官府里不是来人查看了,说是失足落水的吗?”
“是我害死了她!我不该告诉她秘密的。”春之嘤嘤哭了起来。
“什么秘密?”灵越好奇心起。
春之踌躇地看着灵越,拿不定主意能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他。眼前的小厮跟平日那些粗俗的家丁迥异,他身形高挑,俊秀斯文,一双眼睛非常好看,那么温和地看着她,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春之没的心砰砰跳动起来,没有犹豫多久就下定了决心。
这个秘密太令人压抑了。
她湿润的眼睛令灵越想起笼子里的小兽,怯怯的声音传来:“你会替我保密吗?”
灵越果断地点点头。
“那天是个阴天,天刚擦黑,就阴沉沉得快要下雨似的。兰姨娘让我去针线房取花样子,我为了抄近路,就想干脆从翠园穿过去,省得绕一大圈。没想到,我撞见了……撞见了……”她的脸忽然红起来,似乎难以启齿。
“撞见了什么?”灵越用眼神继续鼓励她。
“我看见三公子在翠园,和刚进门的柳姨娘抱在一起……”她咬了一下嘴唇,“我吓死了,飞快地逃走了!这件事装在我心里,我很害怕,不知道三公子和柳姨娘看见我没有,后来我就去找表姐,问她怎么办……”
灵越的心里一亮,道:“你的表姐就以此来要挟柳姨娘?”
“你怎么知道?”春之好像被刺了一般,露出讶然之色,“表姐说柳姨娘很胆小,不过拿话儿试着吓她一吓,柳姨娘就赏了她不少首饰,想是要封住她的嘴。表姐说,她心里有数了,这点小恩小惠她才不放在眼里……”
“她还想要什么?”灵越不禁按住了春之的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忙不迭地松开。
她的手温柔而柔滑。
春之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如同中了魔咒,梦呓般道:
“表姐不甘心一直做个下人,她要柳姨娘将自己举献给老爷……我劝她不要这么贪心,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怀疑是柳姨娘杀了你表姐?”。
“不,不,我不敢,不敢这么说!”她慌忙否认。
“你别怕啊,照你这么说的,的确很可疑。”灵越拍拍她的肩膀,“不过好姐姐,你可有什么证据呢?”
“我这么说自然有证据!”春之挺起了单薄的身材,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是吗?”
“今天表姐的尸体打捞上来,她的右手握得紧紧的,我使劲掰开,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灵越追问道。
她却咬住嘴唇,充满疑虑地看着灵越。开始后悔自己在这个俊美斯文的男人面前说了太多。
这时外面脚步声纷至沓来,有人焦急叫道:“灵越,灵越!你在哪儿?”是沈庭玉的声音。
“你快走吧,这些事情千万不要跟其他人提起了,免得给自己招来祸端!”灵越轻轻对她说罢,飞快高举着灯笼转出山洞,扬声叫道:“我在这呢!”
沈庭玉带着珍珠和寸心提着灯笼飞快走过来,见她好端端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果儿一路哭着喊着回来,说是遇到鬼了,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灵越的左手,手心里都是汗。
“这个胆小鬼!”灵越不动声色挣脱了他的手,笑着说,“不过是一只野猫在假山上叫了几声,她就吓得抱头鼠窜了!我已经把野猫赶走了!”
“如今府里不太平,以后晚上别出来了!”沈庭玉不容分说,又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走,“若迫不得已要出门,也要多叫几个人跟着。”
月光之下,珍珠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划过一种异样的神情。灵越觉察到了,有些尴尬地想再抽出了手,却被沈庭玉牢牢地握住。
她只得出言:“大公子!你别害怕!我虽比不上寸心力气大,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便是有鬼,他也不敢出来了!”
沈庭玉略一怔,见她猛打眼色,随机会意,松开了手,神色张皇道:“是了,是了,寸心这小子胆大,要是也在就好了。”
灵越偷眼看看珍珠,她面上的神色略略松弛。
灵越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