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说了一个麦逸勋都觉得讶异不已的答案——“一只狗,我想要一只狗。”
“狗?”不是珠宝首饰、名车洋房?一只狗!?她的心愿真小!
“对啦,就是狗!你哪里有意见?她斜瞪他,对他惊讶的口气相当不满意。
“没有。”麦逸勋识相地接口,疼痛的欲望令他提不起劲来斗嘴。“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想要一只狗。”
由于湘晓是趴著的,以至于她没有看到,站在阳台入口的胡离收到麦逸勋的眼光指示,关上阳台的门,放下“非请勿入”的牌子,离去时脸上的表情,比乎日更阴沉几分。
“问这么多干嘛?愿赌服输,早早贡献出我的礼物就是了。”她粗声粗气的说,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
“哦——”麦逸勋故意拉长尾音,存心激她。“我明白了,你不敢说对吧?”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血气方刚的少女果然禁不起挑衅,傻傻上当。“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养狗,还不是我妈有气喘,家里不准养狗啦!”
念大学时,住在外面,想养,可是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有心力照顾一只狗?现在既然麦逸勋自愿当散财童子,她就不客气了。
“看不出来你是爱狗的那种人。”他实话实说。
小香菇太暴力、太粗鲁、太没耐心,活跳跳的小狈仔交到她手里,不会立刻被分尸吗?他实在没有把握。
“去你的!”口中呼出的气息已有浓浓的酒味。边聊边骂中,她不知不觉灌掉了大半瓶的香槟。
麦逸勋拿开她的酒杯,说:“这种香槟的酒精浓度比一般啤酒高很多,小香菇,小心-醉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嘿嘿。”
两声过于yin邪的讪笑,换来了有力的两拳!“死变态!你再笑得像只发情的公猪,我就打歪你的臭嘴!”
“哈。”她真的醉了。
瞧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有力气骂人兼打人,真了不起啊!听说酒醉吐真言,麦逸勋暗付著要不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问问她关于家里的事情
“小香菇。”他试探道。
“干、干嘛?”口齿不清了。
很好,他放大胆子地问:“你跟你爸爸似乎不太亲近哦?”无瑕细嫩的大片雪背委实太耀眼,麦逸勋心痒难耐,长手一伸,蜻蜓点水般抚上她赤luo的肌肤。
酣醉的小人儿敏感抖了一下,红唇中逸出含糊不清的咕哝:“爸爸那是什么东西”
他叹气,心想这对父女的心结真不是普通的深。麦色大掌游-到颈背接合处,看清楚上头的刺青——是一朵天堂鸟花。挺别致的!赞赏的视线扫过横卧的娇躯,下移到纤细小巧的脚踝——刺著教堂图形,打开的门隐约有一排小宇——“nogodhere”!一呵呵。”他哑然失笑。“小香菇,我记得你们辜家信奉耶稣基督。一
湘晓漾出调皮憨笑,醉到忘记要拨开他的手。“对呀思!耶稣基督在辜家,不在我这儿”
自从小美死了以后,她不再祷告、不再上教堂做礼拜,她心中的神已出走,天堂鸟即使能展翅,但论及飞翔,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或许是月光不明的关系,麦逸勋在她眼中惊见脆弱水光,如同上次在餐厅看到的那一眼他不禁心疼问道:“怎么啦?想起不愉快的事?”
小香菇一直表现的很强悍,有时候他都忘了,她只有二十一岁呀!
酒意松动了顽强的防备,也带著她回到每夜的梦魇当中。湘晓困倦闭起凤眸,喃喃低语著无法解脱的痛苦:“小美小美死了真是可笑一生信奉天主的虔诚敦徒,却不知道,他日日夜夜在他女儿心中扮演一名刽子手,残杀一条年轻的生命我不信神这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相信”
麦逸勋沉默,长指落在她吹弹可破的光滑五肌上,眼眸融进了几许不舍之情。
小香菇怕是-多了吧?一串话说得没头没尾,还睡得如此安详,毫无防备她真把他当作叔叔,不会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吗?呵只能苦笑。
“嗯!”又一声酒嗝。
拿起挂在椅背的外套披上她娇小的身子,麦逸勋躁郁了一整晚的心,奇迹似的平静下来。
不应该问的。他无意勾起她的伤心回忆、无意撞见她的无助孤独,更无意催发自己对她的怦然心动一切,纯属无意
“小香菇,祝你好梦!”在她额心印下一吻,某种笃定,在今夜成形了。
“逸勋吗?”电话那一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
“抱歉,吵到你了。”
“不会。”他礼貌性的说,然后问道:“您是想知道她的近况吧?”
“思,辛苦你了。”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关心。
麦逸勋顿了一下。“她的适应能力很好,目前一切顺利。”
“是吗?那就好。”
“不过她似乎非常不谅解你”想起她的忧伤、她眼底的痛苦,麦逸勋不自觉地揪紧一颗心。
电话那端亦不好受。“吁我明白,那孩子太固执,当年的憾事,她始终耿耿于怀”
“你试过与她好好谈谈吗?那张倔强小脸,不时浮现眼前,令他又气又怜。
“唉,怎么谈?她打从心底排斥和我说话。”作为一个父亲,亲生女儿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的了?“你帮我多看着她,这孩子玩车玩得凶,书也不好好念!”行行出状元,玩车跟念书是两码事吧?呼呼,清官难断家务事,对方又是长辈,麦逸勋只能佯装顺从了。“呃既然如此,我会多加注意她的言行举止,请你不必担心。”
“好好好,令尊就说你有办法,逸勋,我信得过你。”说不到几句话,又抬出他老爹来压他,这男人是一百分的商人,却是一名不及格的父亲。
“思,就这样了,不好意思,我得去忙了。”
“好,再见。”
星期日,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湘晓穿著一件紧身短背心,配上窄裙,以及一双帆布鞋,青春的气息洋益,走在街上的过路人都忍不住多瞧她几眼。而她身边的麦逸勋,本身更是个超级发光体,丝质衬衫、复古喇叭牛仔库,坚固人纥净清爽得像个邻家大男孩。
“到了,就是这间。”停下脚步,她指著巷子里唯一的店面,笑得好开心。
麦逸勋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一路上也都笑咪咪的。“进去吧!”
他扶著她纤瘦的肩膀,一高一矮的悬殊身形,不显突兀,反而有种温馨流露。
“你看你看,他们好可爱喔。”隔着一层强化玻璃,湘晓还没走进宠物店,就激动地直抓著麦逸勋的胳膊叫嚷,澄净凤眼里,没有平日的嚣张尖锐,只剩下一片单纯的渴望。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麦逸勋揉揉她的发,心房有股暖潮划过。每当她卸下武装,天真的或笑或闹,他便无法克制的想一直看着她。
湘晓没发觉他不寻常的注视,凤眼含笑地盯著一只只可爱的小狈,双手平贴在橱窗上,好似伯极了惊扰到它们。
“哇,那只小小白还在睡觉耶!”她指著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玛尔济斯,憨憨说道:“懒惰的家伙!”
小狈儿就要活蹦乱跳的才讨人喜欢,她可不爱一天到晚爱困的动物,太没生命力了啦!
“反正是你的奖品,认真选一只吧!”推她进门,老板娘已在柜台前笑眯了眼。
“欢迎光临。”
“老板娘,我要买你家的小狈!”湘晓兴奋宣布,二十一岁的美丽,不够抚媚,却万分耀眼。
麦逸勋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笑容有这种魔力,单单是看着,心都软了从迎宾宴过后,他时常看她看得出神,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你慢慢挑,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老板娘和蔼可亲的说。
“哪一只好呢?”黄金猎犬、杜宾狗、博美狗、米格鲁这么多的狗狗,真难作出抉择哩!
“来,我打开笼子让你摸摸它们,说不定哪一只特别有你的缘。”
“好啊!”湘晓点头如捣蒜,表情像是恨不得赶快把那些小狈抱进怀里。
麦逸勋坐在老板娘为他准备的椅子上,笑看她的蠢样,宠溺的任她跟小狈儿玩闹许久。
怪了,他啥时变得这么有耐心?以往女伴们去选焙珠宝、礼服,他都要结帐时才肯露个脸,绝对受不了全程陪伴的漫长煎熬。
小香菇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床友,他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陪她耗——而且,一点儿都不觉厌烦!
“喂,死人麦逸勋!你别光是坐著,也帮我出点主意呀!”湘晓踹他一脚。
“那只黄色的不错。”麦逸勋只得乖乖提出意见。
“恩,对啊,我也蛮中意它的。”小小米格鲁在笼子里滚来滚去,两只前脚抱著一颗小球,玩得好乐。
“还有那只花色的,也很好动。”
“唔可是它暴牙。”
“不然这只纯黑的怎么样?”
“”凤眼仍紧紧跟随小小米格鲁
真是的!好气又好笑的敲她一记,麦逸勋笑说:“小香菇,别逗了,你根本选好了嘛!”还叫他帮忙拿主意,她不过是想找人附和她的选择吧?
湘晓学小小米格鲁搔头晃脑,嘟嘟嘴皮“人家是真的不晓得怎么选嘛!”好娇的语气!这个小女人真的是辜湘晓吗?
在麦逸勋不自觉地拉大和她唇枪舌战的频率时,湘晓也不自觉地软下老爱螫得人满头包的长刺,两人偶尔也能和和平平吃顿饭,更甚者,像对小情人一样,有来有往的撒娇调笑——一如此刻。
“呵呵,就这只黄色的米格鲁了,好吗?”爱发脾气的她,很有活力;不发脾气的她,也很可爱,麦逸勋严重怀疑自己被下蛊了,竟会看她看得傻眼。
大概是太期盼养一只小狈了,湘晓东摸摸、西拍拍,心扉大敞,丝毫不察自个儿的甜蜜依赖,带给身旁男人多大的震撼!
“嗯,决定了,我要它!小小米格鲁雀屏中选,仿佛感应到她的愉悦,伸出舌头猛舔她的脸。
湘晓逸出一串银钤笑声。“呵呵!呵呵呵!好啦,你也和我一样高兴对不对?”
“打个赌,要不要?”麦逸勋忽然提议。
“你说。”
他小声耳语:“咱们来赌,老板娘会不会主动打折扣,并且加送东西之类的”
不会吧?她偏头看看墙上贴的不二价商标,再看看年近五十的老板娘,不相信麦逸勋的魅力有到师奶杀手的程度。“好,一个赌约,但前提是你不能出言暗示。”
两人赌上瘾了!
“没问题!”麦逸勋负气一笑,指著被湘晓抱在怀里的那只小小米格鲁,帅眼眨了又眨“小姐,我们决定要那只拘了。”
湘晓听了差点吐血。小姐咧,老板娘都是阿婆了吧可女人就是女人,无论几岁都爱美。听到大帅哥叫她一声小姐,老板娘骨头都酥了。“呵呵,好,那只狗身体很好,不错不错”
她按著计算机,偶尔抬头接触到麦逸勋“疑似”非常欣赏她容貌的眼神,心儿不免一阵蹦蹦乱跳。“小夥子,你长得真有人缘,算是交个朋友你看这价钱如何?”
老板娘怕她的诚意不够彰显,还补充道:“我这间店是出了名的不二价,你算特别的了,价钱打折,再送你一个笼子、一包饲料、一把刷子”麦逸勋扯出漂亮笑弧。
哇咧湘晓败阵了!这家伙一张脸、一张嘴,骗死人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