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夕望感觉不妙地回望着风影。
“你的侍从啊!靶不感动?”
夕望苦恼地皱起了眉“别闹了好不好,我都头大死了。”
“好了,好了。”风影拍了拍她的肩“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煮醒酒的药。”
风影刚说完,一名侍从便恭敬地走了进来,道:“银雪殿下已经命我为夕望小姐煮好了醒酒药。”
风影翻了个眼皮“好体贴。”
“乱讲。”夕望忙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苦苦的药汁竟感觉甜甜的。
风影也不说什么,古怪地看着她,说:“总之你呀,还是多保重。”风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点郁闷。
夕望想,风影看着不大,人却很聪明,看事也看得挺准的。有时候比女孩子还要细心、温柔,对她简直好得没话说,可惜风影不是女孩子,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子得到他全心的爱恋,而那个女孩子太幸运了!算了,她已经有银雪了,虽然银雪有时候很冷,不过银雪现在已经改了好多。
放下药碗,夕望笑了笑,那么银雪并没有讨厌她,这就好,不过近期还是不要见他得好,省得尴尬。
可就在打定主意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外面叫着她的名字,夕望向外走去,见月长老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直直地看着她。
“殿下在叫我吗?”夕望恭敬地问。
“是啊。”今天月长老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脸上的笑也比平时灿烂了不少“因为你昨天的样子,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谢谢。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只是昨天太失礼了。”
“没什么。既然你身体没什么了,想不想去看看祭祀?”
“祭祀?”
“是关于丰收的祭祀,一年只有一次,算是圣殿的大事呢!”
可银雪警告过她远离月的,夕望只好笑了笑“我还是不要去了,我什么也不会。”
“那没什么。”月说“何况银雪也在。”
庄严的神殿里,清烟袅袅,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肃静的殿堂里,圣女跪在正中,主持着一年一度的祭祀。
夕望远远看到耀眼的绿色光芒遮住整个神殿。
月长老解释着:“那是圣石的光芒,代表了生命。”
夕望并没有听月的话,双眼寻找着银雪的踪迹。
月脸上漾开恶意的笑“他就在你眼前啊。”
巨大的白色的兽,像狮子一样,却有着鹿的角,微闭着眼静卧在神殿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圣兽。
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你是说你认可我了吗?是真的吗?你愿意我做你的主人了吗?不,我不要做你的主人,我要你是我的朋友,不,也不是朋友,要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要这样的你,对,快乐,开朗,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对,就是这样的。
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回眸间却看到一只白色的兽,夕望心口被压住了般,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没有希望的话,就不会有失望,但万一失望了,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痛苦,忍受心口那莫名的撕扯,泪不甘心地流下,为什么梦要这么早地醒来。梦!她的梦?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梦,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又是为了什么啊?不是不会有希望了吗?不是懂得舍弃了吗?不是知道的吗?不可以的啊,不可以,是的,一直都是知道的啊,只是好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心里蔓延着,好像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可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猛地转身,夕望用尽全力地奔跑,要将生命耗尽般地跑着。能跑到生命的尽头就好了,什么都会消失,没有希望的世界一定很美!风就在耳边呼啸,看不清眼前的路,就这样被人紧紧地抱住了。是谁?为什么要抱住她,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透过凌乱的发,看到他的脸。
“你怎么了?”风影焦急地问着,远远就看见夕望疯了般地奔跑,不明白为什么的他忙跑了过来拦住她。
“没”泪还在流着,就是止不住。
“还说没有。”瘦弱的风影竟横腰抱起她“我马上给你叫医生来。”
“没用的。”夕望忽然笑了,平静地说着“我只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
“你以为我会这样放任你吗?”风影激动地道,夕望仿佛失去了心一样的表情让他没来由地心痛。
夕望只是看着他,灵活的眼变得空洞。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啊。风影紧紧地抱着夕望,下一刻因夕望吐的名字神色一变。
焦急的人们向病床上的夕望看去,夕望忽然就病了,还病得很重。大家把眼光都集中到医生的身上,只见医生摇了摇头“看气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劳累吧。”
一旁的风影急了“劳累能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吗?”
“也许真的是劳累呢?”月长老轻声说,倒霉的医生都快成炮灰了。
“对了,夕望最后是和你在一起的吧!”风影问,他记得侍从是这么说的。
“是啊。”月长老无所谓地说,话音刚落地,风影还没来得及说话,银雪已拎起了他的领口,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带她去看了看今天的祭祀。不过看到祭祀后她的脸色就不好了,该不是因为你没告诉她,把她气到了吧?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眼。”
银雪无力地放开月,绿眸一黯,连最边上的侍从都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的寒冷。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圣女劝慰着大家“让她安静地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众人纷纷地离开,最后只剩风影和银雪。
风影复杂地看了眼银雪“她在昏迷前叫了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夕望是个好主人。”
银雪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三天了,夕望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喝着苦苦的汤药,夕望双眼望向窗外,星空离得好近,好像伸手就可以取下一样,可一切都是幻境。
这三天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都前来问候她,只有他,他发现了吗?把药一口灌下,苦得咧了咧嘴,真的好难喝,好在风影给了她好多的糕点。她伸手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和着苦涩的汤药一起咽下。
从床上站起身,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她,打定主意迅速穿好衣服,向外走去。
守护的侍从忙拦住她道:“光武有命,一定要好好看护您。”
“我知道,可我在这躺了怎么多天,难道就不能出去透口气吗?”夕望不理他们快步走了出去,太久没有活动的身子酸痛,夕望忍着不适问紧跟在身后的侍从:
“银雪现在在哪?”
“大概是在圣石殿,最近几天他一直待在那。”
夕望来到了圣石殿。
奇怪的声音,清脆无比,带着冰凉的感觉穿透密闭的空间四散在无穷的世界,闪烁着冷冽的翠绿光芒的石头被他握在手心,静静的。
夕望深吸口气,平复着纷扰的思绪,推开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缓步走入,心不可止地跳动,连呼吸都要忘记。
“你一直都在这。”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夕望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抬头看她,静静地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翠绿的光芒环绕着他。
“你怎么了?”夕望说,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她的嘴里溢出,咸咸的,那是血的味道。
“化做人形是为了提高灵力。”银雪静静地说着,
“只是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夕望把头扭向另一边“是吗?”泪为什么还要流啊?
空气凝固了般,静得连心跳都能听到。
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腕上的圆环,夕望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
“原来你真的是兽啊,以前听你说,只看着你的样子,从没有想过,这并不是真实的你,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停了下,想看银雪的表情,银雪是背对她的,所以看不到,也许银雪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呢?叹了口气,
“我喜欢你。”无所谓地说着,喜欢就是喜欢,什么也不在乎地说着,也不在意这样的话对银雪是怎样的影响,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以为是那种很简单的喜欢,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看星星,吃你买的糕点,就这样,可突然发现不是的,原来不是的。你给了我希望,不该有的希望,却又没有办法让它实现,好残忍!”
猛地抬头,看入夕望泛起嫣红光芒的眸,银雪的脸从未有过的苍白。
自从夕望对银雪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银雪,除了风影,人们好像忘记了她一样。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可她一点都不在乎。风影说她傻,无所谓的,她耸了耸肩,她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有着一头的黑发,所以注定了她不洁的命运,也因为这,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忍耐,对失望的忍耐,对苦难生活的忍耐,所以她麻木地接受了发生的一切,只是好不甘心。
风影担忧地看着夕望,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那天跟在夕望身后的侍从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而月长老那张可恶的嘴也没有放过夕望。这一切对夕望太不公平了,只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不仅得不到同情,还要受到大家的嘲讽,最可气的是静夜,还落井下石地欺负夕望,高喊什么下贱。所有的人都在一夜间改变了态度,夕望由注定的圣女成为了不洁的坏女人。
“离开这里吧。”风影说,他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是外人所敬仰的圣殿,却让人一点也不舒服。
“好啊。”过于洒脱地笑着,夕望的表情有点夸张,不过风影什么也没有说。
“可这件事要是请示长老们,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只能偷偷地溜出去。”
“好啊。”夕望说“可有困难。”
“我已经计划好了。”风影从怀里拿出地图“这是我从光武那拿的地图,这里”指给夕望看,
“守卫不是很严,而且咱们是从里往外走,警卫们不会在意我们的,主要是你门口的那个看门狗。”风影对那个家伙恨透了。
“一棒子就能解决。”夕望笑了笑,
“现在说出你全部的计划吧。”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光武正在研究着明日要交给日长老的文件。
神色慌张的士兵跑了进来,
“光武将军,大事不好了,夕望小姐不见了。”
“什么?”光武一惊,连手上的文件掉落都浑然不觉“什么时候?”
“有半天了。”
“半天?”光武沉吟了下“快,封锁所有的通道,一定要把她给我拦下。”快速穿上外套向外走去,必须马上禀告三位长老。
“什么?”相对于日的冷静,月的了然与心,星暴躁的性子一下就腾起火来“真是一群废物。”
从未被这样训斥过的光武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命人严守通道,我想她应该走不了。”
“走不了,万一”星还没说完,就听月轻柔的声音响起“这事是不是该告诉银雪?”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难道要瞒着他?”月恶意的笑再次展现。
日不快地扫了月一眼“你惹得麻烦够多的了。”
“又不是我让他们跑的,怎么算到我头上来了。”月委曲地说道。
日不理他,对光武道:“尽快把她找回来。”她是与银雪订立契约的人,她一走,银雪的情绪可就难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