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老家不到一百五十公里却很少回去。不知为什么,小时那种对故里的依恋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淡了。可能那是父母出生、长大的地方,而我没有,我在那里没有根。我成了大人,老家变成存放在我脑海里的影子,回忆时有甜蜜的感觉那就够了。
未必要把一切写的很假,想到什么说什么才是我的风格,哪怕让人觉得我的人性中印有灰暗的一面也无所谓。清明上坟并不是回老家的全部,说出这句话不用鼓足勇气,虽然内心会有因对先人的不敬而产生的愧疚心理,清明上坟外,我想放松,玩。但这并不防碍我做孝子,上坟时,我会比任何人都虔诚。
我很喜欢小故事,说到这想起在老家期间爷爷说的两件事。其中一件是儿媳一棒子打死公公。在我听来没有具体感受,主要是没有引起共鸣。我还记得去年父亲随口说出长命,我便隔天写出短篇小说长命。写出后感觉很爽,父亲看完说我改编了,给予批评。我拿到外面投稿,却得到了肯定和赞许。所以我很喜欢老家,因为这里是乡里,有妙趣横生的人物,这也算我念叨老家的原因,有些作家把叫作采风。
我提前请了假,因为有便车,要捎的东西实在很多,而且少走很多路。一行连同相熟的妇女和她的孩子共七人,先在丹凤停下,到达第一站。这么多人是有原因的,父亲和他单位的人来看同事生病的母亲。我也跟着进去,看到一位走过七十多个春秋的老人。她儿子一一介绍来看的人,这只是一种形式和想到尊敬的礼仪。老人没有回应,无法识别我们。我们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尽了心意。我心中赞扬父亲组织的这次看望,他是个有情有意的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简单,古朴的房子,类似江南的院庭,还有就是那位老人,这坐古宅的主人,整个家族曾经的掌舵人。有这样的背景,怪不得丹凤成为中国盛产作家之地。
星期四下午三点半回到老家,丹凤县武关乡桥耳沟村。武关是古代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关于武关,父亲也让我写些什么,可我因为没有情感和确实的资料而无从起笔。父母还是最亲的人,家族人虽有血源联系,但我总觉得缺少什么,熟人们问完他们必问的话,我重复让人生烦同样的话。这里半土砖半烧砖的旧型房已被楼房取代,爷爷住在同样模型,小叔留下的一层楼房里,他和奶奶还开着已有二十年历史的小经销店,四面八方的人桥耳沟唯一的超市,采购着并不齐全、价格低廉的日用品,爷爷、奶奶从中获取极低的利润赖以为计。
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这样生活,要是去年五一回来还有感受的话,今年什么都没有,这里依然尘封,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这里无论外表怎么变化,骨子里的质没动,永远神秘,是秘。受到这里的熏陶,我才能把人生中的菊子写那么殇。实际菊子有原型,她就是我的亲生奶奶,一个几近淡出记忆的人。我在这里最能感受到的就是殇,生出的写作灵感全与殇有关。
父亲让我在二舅家等着,准备好祭祀的东西后叫我。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参与,难道这里有什么忌讳。说话间,父亲来了,拿着纸钱、鞭炮和一串串白纸剪成的白条。见过纸钱,把纸裁成需要的形状,再用百元大钞一张张地踏,这个过程非常有节奏。我问那串白纸是什么,父亲说:“清明吊”
原先零散地去过几处坟,所以知道大致位置。这次没有领小孩,小辈中只有我,可能我已经是大人和长孙。父亲表情凝重,爷爷的眼睛是红的。每到一处,我必问出处,这位至亲长辈是谁,有些连父亲都不知道,到后面爷爷主动一一说明。父亲提意把没有立碑的全立上碑,写上祭文,爷爷同意。爷爷把坟茔上的干草、枯叶清理成堆后让我点燃。噼啪作响中坟茔恢复了颜色,不过比平色黑些、焦些。在我们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来过,我们和他们是共同祖先所留下的后人。爷爷讲起家族,一共有八家,我们属四家,另外七枝分在何处,七十五岁的爷爷讲的一字不差。这已不是第一次听,但每次听内心都倍受鼓舞,这些忘记在爷爷脑海里,永远不会忘却。父亲让我把洁白的清明吊挂上,纯洁的清明吊,代表对先人无比敬仰之心,这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