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在一起,嗯?”
“去你的祝福!”我粗鲁地挥掉他的手,朝微愕的他进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甩掉我是吗?是不是你又‘另结新欢’了?瞧你说得多冠冕堂皇,其实这一大篇屁话全是你的藉口对不对?”我大吼着。
仲懦明显地被我给吓傻了,不过他还是说:“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是!谢谢你的爱!也谢谢你这么伟大的胸怀,影影要是知道你这么伟大,你要把我让给她,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懊死的你”难以自抑地,鼻头一酸,我哽咽了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伟大,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天底下居然还有你这个傻瓜这样偷偷爱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觉悟自己也深深爱着你之后才又拒绝我为什么”
我早已心酸得泪流满面,他却只能呆楞楞地看着我。
偌大的房间,只盈斥着我吐露真言后的低位声和他无言的沉默。半晌——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他喃喃低语,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阿杰,你别同情我,不爱我没关系,可是请你别拿这样的话哄我,我会当真的”
“你不相信是吧?那好!”我吸一吸鼻子,有点意气用事。“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大步朝房门走去;仲儒一惊,更加快我一步,在我碰上门把前,以后背压住整个门板,挡在我身前。
“你要干什么?”他睁大眼问。
“干什么?你不是要我证明吗?你开的是同性恋酒吧,客人都是同性恋者吧?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人!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马上找一个男人上床给你看,要不要试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你——”
他居然红了脸,连耳根子都红了。
看他这副羞赧的模样,老天!我居然有股想吻他的冲动。
才意识到自己唐突的想法,体内立即配合地窜起一股热流,不再多想,我俯身吻住了仲儒的唇
“啊”仲儒轻轻一颤。
不让他有怀疑的念头,我加深了我的吻,两手抵住门板,将他困在我怀中;仲儒的身高和我一般,只少我二公分,身形则是瘦削许多,因此,不怎么魁梧的我和仲儒一较之下,倒显得有男子气概多了。是以,我决定我们的爱情该由我扮演主导的角色。
由浅尝、试探而至狂热、掠夺,仲儒任由我在他秀逸的脸上、鼻头、唇间和耳畔恣意游移着,而他只是尽情地回应我的侵略。
啊——多奇妙的感觉,没想到男人与男人的吻也可以这么噬人心魂,点点胡渣子刺得人春心荡漾,真是奇妙啊!
原来这也可以是爱!如果之前,我们彼此间还有什么疑虑的话,此刻也都该消失殆尽了——如果不是爱,我又如何能这般投入?纵使,此刻我眷恋的是一个男人的唇。
“还不相信我吗?”我在他耳垂间轻喃着。
“你不后悔吗?”他不答反问。
坏毛病!以后我得找时间纠正他这个坏习惯才行。
“先回答我!”我坚持着。“相不相信我也爱你?”
陡地,我接收到他更加发热的体温,一看,清秀的俊脸可比关公了。哈!好玩!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早就相信我了。不过,我现在逗弄他的雅兴正高,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看样子你好像还不相信我?好吧。”我无奈地一个耸肩,作势要去拉门把:“我这就去找个男人上床——”
“不要!”他急急拉住我的手,脱口说:“我相信!我相信你也爱我的!”
“哈”我开怀大笑。
“你呢?你后悔吗?”他问。
我知道这是他相当在意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不得不收起玩笑的心情,正色地说:“除非你介意影影——”
我敏锐地察觉仲儒原本红润的脸蛋霎时刷过一道异样色彩。
“仲儒,你听我说,我爱你——”
“可是,你更爱影影。”他一脸木然。
“我承认我也爱影影,但是,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亚于她的,你明白吗?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的原因。”我急于解释清楚:“影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的感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早在你出现之前,我们已经相爱至深了,我对她有责任的。”昨天下午和影影缱绻缠绵的一幕犹荡漾我心头。
仲儒回我不堪的一视;我知道他要我作选择——
“放弃你们任何一方都是我做不到的,如果你介意我拥有你的同时也放不下影影的话,那我——”我会两个都放弃。不过我没告诉他,只把问题丢还给他:“你还要我作选择吗?”
我凝视他,他凝视我。气氛凝滞许久之后,他深吸口气,闭了闭眼,举步走向房内,驻足办公桌前——
“我有什么权利要你选择吗?是我把你推向这道死胡同的,是我介入你和影影之间的,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别这么说,仲儒。”我从身后抱住了他。“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贪心的,可是,我是真的无法离开你们任何一个的,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啊!”仲儒紧紧握住我的手,沉重道:“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这么说会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的。”
“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管我和影影将来会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情人”为什么说到这里时,我的心竟泛起一股酸意?
“不,不会,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了。”他誓言道。
酸意被甜滋滋的蜜给取代了,我将他抱得更紧了。
“傻瓜,你这个傻瓜”我偷了他脸颊一个吻,又见他脸红耳热。
“你会告诉影影我们的事吗?”他问。
“不,不能说,我怕她受不了。”
我将他的身子转过来,在他开口的当儿赶紧趁机堵住他的口,所有的话全进了我肚里;一下子我是没法消化他那么多问题的。炽烈的吻通常可以化去这些恼人的问题,以前我都是拿这招对付影影的,每回都“达阵”成功,不仅可以偷得香吻,又可以避去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一举数得。这招对仲儒好像也挺有用的,哈我没说错吧?仲儒和影影有时实在是太相似了!
感受到仲儒的羞涩,我有些忍不住想笑了。是他先勾引我的,可每回接吻,他却是最感无措的,反是我总乐在其中,愈来愈难以自拔
原来,爱情的发生是不管性别的;男人也可以为男人而痴恋。
“以后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我不喜欢你蓄着胡渣子的下巴”我沉醉地喃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日子在我的“身分”改变后稳当、平顺而新鲜地进行着,一日接一日。
公司在历经危机重整之后,目前已大致稳定,步入了常轨运作。对于日前我所负责的海外建厂一案,已通过董事会决议,决定选在大陆深圳设厂。一来那边人工便宜、从业员充足,没有台湾征不到基本从业员的困扰;二来大陆地方大,设厂用地不成问题,原料成本低廉、取得又方便等等,综观以上有利条件,设厂一案便圆满交差了。
原本董事会还提议调派我到那边负责一切建厂事宜,不过,此一提议因父亲的反对而作罢了。他所持的理由是我年轻气盛,空有满腹理想和干劲,却无处理重大危机的应变能力,而大陆方面设厂所要面对的“高干人士”并非我的人生历练可以相抗衡的。
说实在的,爸爸这么看待我,我实在有些不服气。虽然我的资历尚浅,但我却有足够的信心和那边斗一斗的,毕竟我的商业头脑是大家所有目共睹的,要不,董事会怎会推荐我呢?爸爸应该相信“虎父无犬子”的。
不过,董事会既已决定改派一资深主管前去负责了,我也就顺从安排了。想想,我在商场上的脚步才刚踏稳,往后还需要更多的冲刺和加倍努力才行,先打好自身的基础,再思考公司建树之道这才是较成熟而理智的想法——既然答应了爸爸回公司帮忙,我就不能令他失望。
至于我个人的私生活方面,我想我是幸运的。
有人认为太多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当你同时拥有两个情人的话,再多情似乎都还有人嫌不够;我想这是我平顺的生活中稍嫌困扰的地方——不过,这是我选择的感情依归,我相信我可以处理好的。
为什么我会说我是幸运的呢?原来是我那可人又美丽的未婚妻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居然说服了她爸爸不再反对我们依然“暗通款曲”当然,他并未同意我们恢复婚约——我说了,那是他的看法,在我和影影的默认下,我们是从来也没有解除过婚约的。
另一个叫我狂喜的是,影影也争取到了延缓一年赴美攻读硕士的许可,是以,我不再担心影影毕业典后我们就要劳燕分飞了。
我可人的未婚妻啊!想到这里我真忍不住想好好拥吻你一番,好好爱你一下!虽然,目前我们一个星期只能相聚两次,但我已心满意足。
也因为和影影能在每星期的二、四相聚,一、三、五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和仲儒的约会日——当然,这是指我下了班之后没应酬的状况下;星期六,一般而言我是忙碌的,我喜欢在星期六午后安安静静地办公,在完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处理些要务,每每忙至入夜方休;也常常忘了时间,就像现在——
感觉眼睛有些干涩,我强打精神眨了眨眼睑,顺带望一下手腕上的表——一点三十八分,老天!已经深夜一点三十八分了?难怪我觉得颈椎酸得有些僵硬了。
瞥了眼旁侧矮柜上方的咖啡壶,喝!真有我的!我记得张秘书在下班前才帮我煮了一整壶咖啡,现在只剩壶底的一圈咖啡渍了。
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我还是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其余的卷宗就带回去批阅——如果没意外、没有不速之客的打扰,明天我将有一整天的时间好好处理这些卷宗。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饱餐一顿是为了养精蓄锐。是该好好地祭祭我的五脏庙了。
这个时候想饱餐一顿。想当然耳,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仲儒。别看仲儒一副文弱书生样,他的手艺可是一点也不逊于他的文学造诣;不过,这个时刻我可一点也不奢望他的冰箱里还有让他大展身手的机会,况且星期六的这个时候他多半是待在“爱人同志”里——幸好,那边也提供了简餐服务。
想到这里,我一边收拾公文卷宗,一边拨电话到pub。
两声铃响后,电话被接起;伴着蓝调音乐流泻出话筒的是那调酒师故作慵懒的声音。
“杰米,我是郝杰,帮我接仲儒不在?他今天没到店里去?下午就走了?”仲儒今天下午到店里晃了一下就走了?我实在很怀疑杰米说的话,不过,当他又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问我怎么那么久没到店里玩、又说大伙儿挺想念我时,我只想赶紧挂下电话。就当仲儒真的不在店里吧!“改天吧,再见。”
切掉杰米黏人似的嗓音,我又拨了仲儒公寓里的电话;也许他在家
铃响十声之后,我的假设宣告失败。看来,我只能到便利商店去买些干粮、泡面之类的回家里腹了。这也不坏,偶尔让肠胃轻松一下,也不错。
只是——
出了公司,我驾着车经过便利商店时,买了一些泡面、饮料,外加一些看起来像过期的面包,再度上路。
凌晨时分的台北街道是比白天平静许多,虽然车旁偶尔会有一两部似要与我的宝马比快的机车呼啸而过。
这样的夜,开车是一种享受。是以,我的思绪免不了就飞荡起来——
只是,没到店里也不在家,那,仲儒会上哪儿去呢?会是回到他阳明山的别墅吗?为什么他没给我电话呢?这不像平时的他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他要到什么地方,或做什么都会向我报备,而是,这是他的习惯;他怕我临时想找他时找不到人,所以他习惯每天给我一通电话,告诉我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而今天他有没有给我电话?说真的,我并不清楚,也许我忙昏了
不管它了!看着我舒适的窝就在眼前的大楼里,倦意一古脑袭了上来。
不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冲个舒适的澡要紧。想知道答案,明天见面时再问他就行了;我们约了明晚一起吃晚餐的。
虽然,我也可以打他的行动电话找到他,不过,我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离不开情人的男人;纵使,今夜想见他的渴望如泼墨般的夜色这般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