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呆着，杨牧突然折返。

    “你怎么在这里？”杨牧的脸色有些凝重。

    穆雪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谁？”

    这回轮到杨牧惊讶了，“娘娘，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穆雪反问道。

    杨牧呼了一口气，“怎么回事？”他喃喃的说道。

    “我昏睡了几天很多事都不记得了。”穆雪照着早就想好的说辞说道。

    杨牧的眉心蹙的更深了，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宫里的人不认识你，不然你——”

    这么看来，皇上也不认识她啊。不对啊，皇后不是都生了孩子了吗？

    杨牧打量着她，眉色凝重，“娘娘，您先回去吧。”

    穆雪点了点头，她走到门处，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孩子我已经平安送出去了。”

    穆雪知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孩子还好那就好，穆芙兮要是知道的话也会安心了。

    穆雪恍恍惚惚的回到冷宫，小棠一见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穆雪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或许是饿的，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

    “小姐，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小棠一脸的紧张，她刚刚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穆雪眯着眼看着前方萧瑟破旧的宫殿，眼前一阵阵灰暗，“小棠，杨牧是谁？”她喃喃的问了一句，身子瞬间倾倒。在闭上的眼的那一瞬，她模模糊糊看到一抹身影。

    灰暗的房子里，冰冷的气流四处流窜着。她听见风在耳边呼啸，她闻到一股腐朽的霉味，浑身都好冷。

    小棠紧紧的贴在床沿边上，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姐——”她一下一下抹着泪。

    穆雪安静的躺在那儿，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眉心紧紧的蹙着，不时的挣扎着，“不要——不要——”那声音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梦中她来到了一间淡雅的卧室，微弱的烛光微微颤动，案台上已经结了一层蜡油。

    她的身子很轻很轻，她看到大床上一对纠缠的男女。她惊愕的定在那处一动都动不了。

    “皇上，你醒醒，我是穆芙兮，我是穆芙兮，你看清楚——”

    “穆芙兮，朕知道你是谁！穆芙兮，朕的皇后。”男子嗤笑的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当朕的皇后吗？”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酒味。

    穆雪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角，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一幕。她看到了穆芙兮的眼角慢慢落下的泪，一点一点沾湿了床上的丝绸。忽然之间她和她的目光霎时对上了，那穆芙兮的眸光满是凄凉与绝望。

    她猛地一怔，她好像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你看这就是我的命，也是你今后的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穆雪，你是穆芙兮。”

    穆雪惊得摇着头，“不要，我要回家。”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你的命。”

    “你是谁？你是谁？”她嘶喊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穆雪，我请求你帮帮我，帮我找到我的孩子，抚养他成人。我知道你能做到。”

    穆雪咬着唇，她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穆雪，你现在有了我全部的记忆，请好好活下去，从今以后你就是穆芙兮——”声音渐渐的消失了。

    她听见床上暧昧的喘息声，她满脑子只剩下了空洞与无力。

    穆雪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声音在哭泣，她剧烈的咳起来。一瞬间就有个力量冲动她面前，“小姐——”

    她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顶，声音出奇的冷静，“倒杯水给我。”

    小棠慌乱的倒了一杯水来，穆雪一口气喝了三大杯，就好像在沙漠中一般。

    “小姐你慢点，还有水的。”

    穆雪呼了一口气，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刚刚那个梦……是穆芙兮托梦吗？她的脑子胀的一阵一阵的疼。

    穆芙兮心念着孩子，可是谁能帮她出宫呢？穆雪叹了一口气，“小棠，你那天去玉器店，把玉佩留下那人怎么和你说的？”

    小棠瞬间怔住了，她吃惊的问道，“小姐，你都记起来了？”

    穆雪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嗯，都记起来了。快和我说说那天的情形吧。”

    小棠回忆了一下，慢慢的把当日的事娓娓道来。

    穆雪表情怔忪，“这么说，二哥他现在还没有回到文晋。”应该是遇到了事情，不然穆北城一定会回来的。

    “小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

    穆雪莞尔，嘴角一片苦涩，“静观其变，或许只能等，等皇上忘记穆家，忘了我。等太后再次替我们求情。或者就是皇上大赦天下。”

    小棠点点头，心知一切都太渺茫了。

    穆雪勾了勾，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指腹上密密的针眼，“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一定会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