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雨再次醒来时入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心中很不安。这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将会被带往何方的恐惧在黑暗中被不断放大。
她的身体散架般地疼痛,尤其是脖子,整个脖子犹如被人掐住般疼痛难忍。身体有些冷;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发现身上还是那件斗篷。斗篷之下是仅有的肚兜和中裤。肚兜和中裤尚且有些润湿,想必这就是让她全身发冷的原因所在了。
她强忍住疼痛坐起来,下了榻摸索着往前走。房中一点亮光也没有,她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是在一间房中。
“扑通”左脚踩到一个障碍物,全身酸软无力的她重重地扑倒在地。倒地时,她的腰部磕在一个硬物上,把她疼得直哆嗦。她伸手一摸,腰间赫然是一张木质矮几。
“有人吗?”她缓缓地揉着疼痛不已的腰部。她想大喊,出口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虚弱,声音如蚊蚋般。她想爬起来,但这一跌似把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般。
“哎!”她最终放弃挣扎,翻身躺在了地上。地面铺了一层短毛毯子,躺在上面同躺在榻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再说她已经精疲力尽,又没有人进来帮忙,她除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知道济宇和阿曙现在怎样了?”她闭上双眼回想昏迷前的一幕。当时秦济宇疗伤未完成便中途醒来强行催动真气冲天吐血的情景她看得一清二楚“但愿阿曙能尽快把他带回大营!若能寻到上次在玉林郡给我治病的神医就好了。他肯定能救济宇!”
“哎!”想到两人自京都相别后,好不容易相聚不过一日便又再次分离,而且还是这样残酷的分别,她无奈地轻叹“难道真如那和尚说的般,我二人若要在一起,会有百般磨难么!”
她甩掉心中消极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想到昏迷前韩润礼那双寒冰似的双眼,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掐住我脖子时,双眼分明满是愤恨,甚至比玉林郡外我抢夺他手中的锦旗时还要愤怒。我怎么没有死?他为什么不杀我呢?”
“难道他想用我来要挟济宇?若说原来韩润礼只是怀疑我和济宇的关系。今次之后,只怕他已经断定我便是济宇的弱点。不然他不会如此轻易便放了我!”她甩了甩头让头脑更加清醒“不行,我得想办法逃走!不能就这样任凭大漠国人拿我去要挟济宇!”
当初她帮助济宇毁灭皇宫攻占京都,全是因为当时的大礼国朝廷已经处于药石无救的地步。外不能抵御外敌,大礼国皇帝乃至整个朝廷都成了大漠国人的附庸傀儡;内不能安置百姓,皇帝排除异己任意杀害官员,百官只知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富豪列强四处抢占土地欺男霸女,流民四起,朝廷却无一人站出来直言上疏。
其实就算没有她同秦济宇的合谋,大礼国也会被颠覆,从当日宫宴上韩润礼对待新帝的态度来看,新帝已经成了他的一步废棋,大礼国很快便黑被大漠国吞并。大礼国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统治者无论是恃强凌弱狂妄自大的大漠国还是国力弱小的西蜀国都不如名族特性更为相近且国力相对雄厚的东陵国。
东陵国吞并大礼国后,地理位置上自东向西连成了一片,和两国之力,就有了同大漠国对峙鼎足而立的资本。这样既避免了大礼国百姓被异族鱼肉的命运又减少了东陵国被大漠国吞并的风险。这就是她愿意同济宇合谋的原因。
“人醒了吗?”曼雨正不断思索着逃跑的法子时,韩润礼的声音后方传来。他的嗓音平静而有磁性。若不是曼雨已经有了秦济宇,又曾多次见识过他冷血无情地样子,肯定会被他的嗓音迷惑住。
曼雨赶紧收拾好心绪,扭头瞧向身后。满室的黑暗犹如凌晨前的黑暗被天边的旭日打破般,门帘掀开时晕黄的光线除去了她眼前的黑暗。韩润礼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他身后转出四个铠甲士兵,人手握着一盏油灯。士兵进来后把油灯放置在室内四个角落的灯台上。
室内顿时一片光明,曼雨眯了眯眼适应突然而来的强光开始打量室内的情况。这是一个帐篷,而且可能只是一个临时帐篷。帐篷内的摆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塌、一几、一张矮凳,以及一堆堆高高垒起的竹简。榻上铺着厚厚的狐狸毛皮,地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毛皮地毯。塌边的衣物挂上挂着一件厚厚的皮披风。单从那披风的华丽程度和精细的做工来看,这个营帐应该便是韩润礼临时休息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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