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胸口鲜血喷洒,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她旁边的驴车上黑漆棺木骨碌骨碌地滚了下来,又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子士兵尸体翻滚出了棺木。
“阴谋!这是个天大的阴谋!”李木一惊,大呼,抬手便欲抓住倒地的妇人和孩童,揭露他们的阴谋。但他的手刚探向妇人,手腕的命门即被人扼住。
“天啊!你们这些东陵国的狗贼尽然连死人都不放过!”围观的人潮中一妇人气愤地大呼,奋不顾身地奔至棺木前,抓起染血的长矛指向两旁的白甲士兵。
“东陵国欺人太甚!是男人的都给老子站出来!”人潮的正前方一身材高大,衣衫破烂的男子振臂一呼,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飞速地扑向守城的白甲士兵。
“为爹爹报仇!”送葬队后方的孩童们一见有人为他们出头,握紧小小的拳头毫不犹豫地冲向白甲士兵。
那些孩童还未及碰触那些白甲士兵就纷纷吐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北城门顿时鲜血飞舞,利器划破皮肉的声响四起。
围观之人里三层外三层多如牛毛,但除了最前方的人外能看清城门处的情况外,大多数的人只能听见妇人和孩童的尖叫,只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血腥气激起了围观人潮的愤怒。那些本已预备离去的看客握紧手中的木棍和锄头激动地往城门处涌动。
“兄弟们!给我杀啊!把东陵国的贼人赶出我大礼国!”人群之中一人举着长剑大吼。他运气一手推在人群的背上,众人遂如被人牵引着般纷纷举着长剑、锄头和木棍,没有武器的甚至握紧拳头便疯狂地扑向守城的白甲士兵
“糟了!中计了!”刚放下心来的曼雨听到身后方传来的喊杀声惊得冷汗直流。
“怎样!孤王送给永宁王的厚礼,你可喜欢!”耳旁传来韩润礼冷冷的嗓音,犹如魔鬼。
出了城门后,妇人们全然不顾身后的骚乱,翻身坐在驾驶坐上,飞快地甩动手中的鞭子,驱车飞速地朝着北方驶去。
曼雨躺在棺木中晃晃悠悠地随着驴车前行。约一刻钟后,棺木被人打开。一行人虽无一人交谈,但棺木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马儿的响鼻告诉曼雨,韩润礼预备弃车换马了。
韩润礼起身抱住曼雨的腰身出了棺木,双脚未着地直接翻身上了一匹高大的骏马。
马儿撒开四蹄飞速地奔跑起来。京都北城门内的喊杀声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骗子!”曼雨暗骂“说什么出了城便解穴!骗子!天下第一大骗子!”她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
她本想等解穴后趁一行人松懈时悄悄地在路旁留下记号,不想这死人就是不给她解穴。她如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算想哼哼几声假装难受骗骗同情心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听着隐隐地喊杀声逐渐消失。
“济宇你可千万要挺住啊!”曼雨无奈地叹息。她被劫走,济宇已是万分焦急,如今京都又出了内乱,真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处理不好,只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会如玉林郡般被再次颠覆。
马儿的速度太快,不足一刻钟,身后再无喊杀声,只余嗖嗖地风声吹地曼雨双耳生痛。她全身虚软地窝在韩润礼的怀中,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任凭狂奔的马儿颠来荡去。
又累又急加之一个日夜未曾进食,曼雨渐渐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若不是身后的韩润礼紧紧地箍住她,她早被甩下马,摔得粉身碎骨了。
昏迷中,曼雨陷入了梦魇中。她似回到了“宏光寺”后山的悬崖上。她孤身一人立在万丈悬崖上,东方一轮火红的旭日冉冉升起。雪白的梨花开满了整个悬崖。
她举起双臂,感受中清晨的朝露,感受着旭日的温暖;宽大的衣裙迎风飘舞,犹如一只蹁跹的蝴蝶。
“曼雨!”身后传来一把欢喜的男子嗓音。曼雨转身一瞧,漫天落花中,秦济宇一身白袍,满脸笑容地向她奔来,酒红色的双瞳闪着隐隐的蓝光。
她满心欢喜地伸开双臂迎接着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爱人,唯一的牵挂。
来人奔至她面前时,酒红色的双瞳陡然变成了黑色,俊脸赫然变成了韩润礼的脸孔,黑目中满是嘲笑,冷光闪烁。
曼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韩润礼身后缓缓地转出一名衣衫破旧长须皆白的僧人。僧人手敲木鱼,嘴中念念有词。他手中浮尘突然一甩,万丈白光犹如无数利剑冲曼雨射来。
曼雨转身欲逃,赫然发现身后就是万丈深渊的悬崖。崖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曼雨!”悬崖下传来男子的低吟。曼雨低头一看,秦济宇整个人悬在半空,身体随风飘荡,右手抓着崖边一根小草。小草已被连根拔起,眼看这秦济宇就要跌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