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猛然惊觉,赶紧住嘴。
原来他刚才是刻意在套她话!
这一世的他变得狡诈难缠极了,她本就不是什么会耍心机之人,不知该如何与他应对才好。
“所以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他不断逼问。“你是如何知道?又是何时知道的?”
他的存在是个秘密,若是舒廉希也知道他的存在,肯定早就有所行动,不会到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这一点他倒是相信。
既然连舒廉希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区区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知道?她身上真的有太多谜团,她前后的举止反应也充斥着满满的矛盾,很多地方他想不透,等着她亲自解释。
舒眉黛知道自己说越多只会越露出破绽,干脆紧咬下唇不说,当个哑巴算了。
“不说?那也不必伤了你自己的唇。”
他伸出手想要解救被她咬得嫣红的唇瓣,免得他越看越心疼,没想到她却吓得后退一大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只能苦笑着收回。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截然不同,她也不再是他能轻易碰触的人了
“我不想伤你,但我的属下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对于想逃跑的客人,他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单征樊只能暂时转身离去。“请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我还会再过来的。”
舒眉黛继续警戒的看着单征樊离去,直到房内只剩下她一人后,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全身虚软无力,差点就要站不住脚了。
他将她抓来,图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但她却担心舒家陷入危机,两家的冲突即将展开。
到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吴廷的人马虽然将舒眉黛及红桃都给迷昏,但他们最后只带走舒眉黛,依照单征樊事前的吩咐,将舒眉黛安置在明居别院内,限制她只能在自己所居住的别院内走动。
舒眉黛在鸿儒书院被掳走后,当然引起一阵大骚动,舒廉希马上派人寻找舒眉黛的下落,但他的人却被单征樊的人刻意引到错误的方向,越追越远,得不到任何线索。
一切都如单征樊所预料的在进行,舒眉黛消失期间京城又来了一道圣旨,要舒廉希赶紧将舒眉黛送入宫中,舒廉希再度希望延后入宫时日,这让来传圣旨的太监心生不悦,回去肯定在皇上面前大说特说舒廉希的坏话。
前次称病,这一回又说遭贼子俘虏、下落未明,谁知道这是不是舒廉希在自导自演,下一次又想拿什么理由来三度延迟?皇威哪能容得下这土霸王三番两次的蓄意挑战?
而不知道外界情况的舒眉黛,只能无奈的待在被软禁的院落当中,努力想着该如何从这陌生之地逃脱。
“唉”
房间里,舒眉黛愁着一张脸,来回不断踱步,她试着走出去过一次,发现若是在这座别院内到处行走,是没有任何人阻挠她的,但只要跨出别院门口一步,就会有神出鬼没的男子挡在她面前,请她回别院内好好待着。
看来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她一点武功都不会,想从这里逃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除了不能离开别院这一点外,他们待她像客人一样,不只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特地配了一个丫鬟供她使唤。
但她知道那名丫鬟应该也是来贴身监视她的,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想使唤那名丫鬟。
叩叩——
此时房外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舒眉黛停下脚步,按捺住心烦,柔声轻喊:“进来吧。”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名年轻姑娘,她正是被指派给舒眉黛的丫鬟柳儿,柳儿后头又走进几名丫鬟及男仆,手上各有东西,鱼贯的走进房内。
柳儿在房内看了一圈,指着窗边一处还空着的位置。“桌椅就摆那儿吧。”
“是。”
搬了一组新桌椅进屋的男仆们手脚利落的走过去,没几下就将桌椅给摆好了。
紧接着其他丫鬟擦桌椅、放椅垫、放琴、放熏香,动作迅速又确实,等东西摆好后就退出房,只剩柳儿一人。
舒眉黛困惑地来到桌边。“这是在干什么?”
“舒姑娘,这是咱们少主特别吩咐的,说怕姑娘在别院内无事可做会感到烦闷无趣,才特地备了一把琴,让姑娘可以解闷。”柳儿笑笑的回答。
他知道她爱弹琴?舒眉黛不由得苦笑,差点忘了,他笃定她就是贺兰颜转世,恐怕是直接将她当成贺兰颜看待,那么会送琴来也就没什么好讶异的了。
“喔,对了,少主还说,舒姑娘若是想要些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奴婢,奴婢会帮姑娘备来的。”
“多谢,你也忙了好一会儿,这里没什么事,你就回去休息吧。”舒眉黛淡淡一笑,语气虽温和,但是疏离的态度明显。
“舒姑娘若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唤奴婢过来。”柳儿在曲膝行礼完后,便退出房内,不再打扰。
直到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人后,舒眉黛才轻轻抚摸着琴身,心头涌上无限感触。
这把琴,真像当年单辰送给她的琴,他是刻意的吧,无所不用其极想勾起她和他之间的前世记忆,让她承认她就是贺兰颜。
但她怎么有办法承认?她和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愿意抛去国仇家恨、不再追究,或许她还能随着他遁世隐居,再也不问世事,也不问过往两方之间的恩怨情仇。
这有可能吗?她苦笑,恐怕很难,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