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风似地冲过秘书桌前。“王小姐,我下午请假。”
王秘书一脸惊讶。“可是经理,等一下两点有一场会议”
“叫副理出席。”
说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一进电梯立刻打电话给阿姨。
“阿姨,我是明之。”
“我知道。”
手机那端传来严女士爽朗的声音。“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听说您在帮应家二小姐找管家?”
“你消息还真灵通。”
严女士低笑。
“没错,我才刚从应家出来,二小姐刚才还问起你呢。”真的假的,她还记得他。
这个消息教柳明之眼一亮。
他迫不及待地问:“她问我什么?”
“问你还有没有在当管家。她对我带去的人不太满意,我等会儿还得再带一批人过去”
乃雏还记得他!这个消息让他心头涨满喜悦,几乎要大叫出声。
她没忘记他!
“对了,你打电话是要跟我说什么?”严女士问。
“我想进应家。”
拿着手机的柳明之望向电梯门,纤尘不染的钢门如同玻璃,映出他英挺的倒影。
手机那端一顿。“别跟我说你想当二小姐的管家?”
“是。”
“拜托”
严女士在手机那头叹息。“你在冠达收入不是很好,干么屈就一份不到五万的工作?还有,应家饭碗多难捧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我的心愿,阿姨。请您一定要帮我。”
“我不准,没道理让你放弃十几二十万的月薪。”
“如果我保证可以两者兼顾?”
“背着应家?哎呦,你也太看得起应庆祥那老家伙,他不可能答应的。”
“我自有办法。阿姨,算我求您。”
严女士沉默。
她从来没听他求她,自姊姊、姊夫离世,未婚的她主动接来柳明之照顾。但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父母双亡的打击过大,他一直非常安静、低调,好像他身上的孩子心性,也跟着他爸妈的死去,一块消失了一样。
一时间,她说不出“不要”两字。
“我一真不懂你对二小姐的执着,你也不过在她身边待了三年,怎么到现在还没忘记她?”
“我只是希望她开心快乐,希望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即时伸出援手。”
“你该不会喜欢上她吧?”
严女士一针见血。“你要知道,身为管家。你不应该对自己主人有任何非分的想望?”
他就怕阿姨说这种话,电梯门上映出他满是苦涩的表情。
管家不能爱上主人!翻开管家手册,第一条就写得清清楚楚。柳明之怎么不知道自己犯了戒,但不回乃雏身边,他根本没办法帮她忙。
为了乃雏,他愿意先把他个人的感情挪到一旁,现在最要紧的,是乃雏的需要。
“没这回事。我真的只是想帮忙。”他说出违心之论。
睁眼说瞎话。严女士在手机那头叹气。“好吧,你现在马上过来。还有,说好,冠达还不准辞,我还不确定应家愿不愿意用你。”
这点他倒不担心,只要进得了应家.他无论如何会想出办法让应庆样用他。
“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柳明之自信一笑。
下午两点半,乃雏逮着机会,偷偷爬窗户离开房间。她现在是处在整天都有人看守的情况,本来没打算偷跑,不过一见换班看守的人是谁,她立刻改变主意。
谁叫这个倒霉的随扈昨天抓着熊娃娃不放,让姊姊伤心欲死,何况只是一点小小惩罚,她料准爷爷个性,随扈顶多被骂上一顿,爷爷应该不至于辞退或动手打他。
蹑手蹑脚,乃雏慢慢沿着凸出的阳台跟屋脊爬到侧屋二楼,这儿有个平台,一个人躺刚刚好。她所以知道这地方,是因为六哥哥先前住在上头房间。她顽皮,从小不守规矩爱爬树乱钻,有一回她像野猴似地钻上前头大树,正好瞄见有这么个好地方。
一发现乃雏没在房里,随扈立刻往上通报。应庆祥检查监视器发现前门后门无人出去,便知道她一定还在家里,只是不晓得躲到哪里。“快点给我找!前门后门都派人守住,没我允许,不准任何人出去。”
“是。”
平台下的骚动乃雏不是没听见,但就是不想回应,她一看手表,再十分钟就三点了。这时候下去,也只是准时出现在严女士面前。
她一点也不想再帮自己找个管家!她很清楚,爷爷给她一名管家目的不在伺候,而是监视。能拖一时是一时,她干么七早八早的自投罗网?就在她发呆看云的时候,两辆深灰色休旅车驶进应家车库。
她伸头,望见严女士领着十三名衣着整齐的年轻男女走进侧屋。
狱卒!见到几人背影,她脑袋直觉窜出这两个字。正想再躲回小平台,不巧,最末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她与他正好四目相对。
糟糕!她蓦地缩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不行不行,得另找个地方躲!念头还未转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再次探头。那人还站在门外,微笑地望着她。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她看着底下人问。
要被人看见,一定会觉得他们俩的动作很奇怪!一个拉长了脖子往上看,一个是像小偷一样伏在平台上。
她注视男子清秀的脸蛋,一双浓眉与瘦削的双颊带着一股英气,但最教她似曾相识的是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好像自盘古开天以来,宇宙洪荒种种的秘密,都藏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了。
她一定看过这双眼睛,还有那内敛却又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独树一帜的气质她到底在哪儿见过?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