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像现在这样缠着你不放,只为了听一个或许根本不重要的理由?”他咬牙切齿的轻声怒道,如同一头受了伤的猛兽,朝着胆敢对他出手的家伙狺狺低吠“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欠了你几辈子的债,得把自尊捧出来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羞辱!”
严允哲话里的伤痛让梁怡君更加慌了手脚,她明白严允哲对她好,但她哪里知道他在分别一年之后,再见到她时的激动与纠缠究竟是延续着过去的感情,或者只是出于不甘心的执着?
更别说他们刚才那番引人联想的暧昧对话,虽然听得不甚齐全,但女生要是怀孕了,会商量的通常也就是孩子的父亲不是吗
“我、我就是这么讨人厌!”一时的赌气,再加上必须对他隐瞒心意的苦衷,梁怡君硬着头皮说出违心之论“所以你、你别再来打扰我,我我已经已经不喜欢你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顺利的昧着良心说话而不结巴?
虽然这番话让严允哲听得怒火焚心,所幸最后一丝理智并没有跟着烧尽,他哼笑一声,将帐单与钞票推到她面前,同时冷声道:“就算知道你说的是谎话,我也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旧恨未解,新怨又增,看她到时打算怎么赔他这番精神损失!
一直杵在吧台里不发一语的骆惟阳,此时突然开口插嘴“本店营业到晚上十点。”
乍听之下似乎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严允哲飞快的瞄了腕表一眼,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点了点头,目光又回到那个让他气得最痛,却又最舍不得凶的女人脸上“你给我好好等着,我把这件烂事处理完就回来,再跑就别怪我不客气!”保证把她这锅生米煮成皮蛋瘦肉粥。
不等梁怡君开口,他转身看向那个还在抽抽噎噎的麻烦制造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戴逸玲,我送你去车站搭车,拜托你发挥一下成年人应有的智慧,自己回去把事情处理一下。”
“呜!总监”
“省省吧!别以为多叫个两声我就会改变心意。”他的耳根子可是比钻石还硬“还坐在那边干嘛?打算在这里安胎吗?”别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店门,严允哲还回过头来,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梁怡君局促的垂下头,但又忍不住偷偷瞄向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见他依然这么在乎自己,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只是
默默的整理好桌子,梁怡君站在水槽边,彷徨而沉默的盯着他喝过的杯子,心里严重的动摇着。
“如果当初被留下的是你,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一脸若无其事,边擦杯子边说话的骆惟阳,不太确定他想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为什么要离开他,但是既然他对你依旧这么执迷,你再继续逃避也只是让两个人都不好过,何不干脆试着把话说开?不管你是真的不愿意和他继续相处,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离开,总是要好好的说清楚,让他明白你们之间已经没有缘分。”
骆惟阳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转过头来看向她,依然平稳无波的目光却显得深沉灼亮“还是说,你宁愿让他这样提不起又放不下,继续怀抱着无谓的希望,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却也无法死心的和别人在一起?小君,如果他真的陷入这种境地,你会开心吗?”
听了骆惟阳的话,梁怡君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严允哲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强大无畏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打不倒他;当初她怀抱着为了他好的想法而离开,多少也曾自私的认为他的自尊心这么高,对于她的背叛或许也只是一副“你要走就走,难不成还要我跪下来求你”的无所谓模样,接着或许会怨恨她、讨厌她,最终就忘记她。
但梁怡君没想到再见面时,严允哲看着她的目光里,除了想象中的气愤与怒火,还有着往常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眷恋与渴望,让她惊觉当初自以为最适当的决定,或许对他造成了比她想象中更深的伤害。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站在已经熄了招牌的咖啡厅门前,被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的梁怡君喃喃自责。
她一开始就该想到的,那个既死心眼又恋旧的男人,依他的条件,若只是怕寂寞而想找个人,哪会没有对象?若不是真的放进心里,又怎么会主动说要和她在一起?既然已经和她在一起,又怎么会如她所以为的轻易放弃?
她的擅自离开,只会让他往牛角尖里钻得更深、伤得更重而已。
“小君,你要在这里等他吗?”关好店门的骆惟阳跟着出来,幽黑的眸中有些担心“我把钥匙给你,你进去等好了。”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那家伙只不过送人去车站,到底几时才要死回来?
梁怡君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后还是摇摇头“谢谢,不过他刚刚打电话来说今天车站人多,所以拖了一点时间,但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想应该很快就到了吧!不用麻烦。”
店门都关了,而且她也不想占骆惟阳便宜,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浪费店里的资源。
“我还有点事要办,不能陪你总之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或大君。”
“嗯,再见。”她笑着应道,朝骆惟阳挥了挥手,便蹲下身坐在店门口的小阶梯上,呆呆望着路灯在人行道上投射出的苍白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