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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萦绕的全是那抹白衣身影,她忽然发现,与他相识两年来,自己从未细想过与他的点点滴滴,以为只把他当作兄长,可现下,越想越让她心跳加速。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她一向以为自己是个忠贞不二的人,且一直引以为豪,然而现在她不得不承认,感情禁不起摧残,没想到她的意志如此薄弱。
但她能改变什么?已经成为南齐帝子妃,肩上背负的还有两国的和平。
她和先生只怕一切幻想只是水中花、镜中月,终归要付诸东流。
“公主——”绿嫣采了一把彩菊,用水晶瓶子盛着,注入清水“好看吗?公主怎么了,近两日魂不守舍的?”
庄涟漪眉尖若蹙,并不回答,只轻轻叹息一声。
“若为了殿下,公主不如早早放宽心。”绿嫣为主子打抱不平“俗话说,养不熟的猫就不要理它。”
她不由得笑了“哪句俗话这样说过?好大的胆子,竟把殿下比成猫了。”
绿嫣一脸正经郑重说道:“奴婢要大胆说一句,公主,可听过比离?”
她微怔,猛地喝斥“别瞎说!”
绿嫣不以为意“明明知道果子烂了心,还硬要吃下去吗?殿下就是那养不熟的猫,公主趁早将他扔掉为妙!再说,从古自今,替自己挑驸马的公主还嫌少吗?就拿咱们狄国来说,光上一辈,就有三位公主与驸马比离呢!”
“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庄涟漪急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这个驸马当初可是我自己挑的,况且,事关两国邦交”
“邦交?”绿嫣讽刺的笑道;“公主一向是明白人,怎么突然糊涂起来?南齐与狄国若真的开战,会因为公主一人休止吗?自古联姻的国家多了,也没见哪个联姻后就真正邦交和睦的,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你这死丫头,哪里学来这些贫嘴?”庄涟漪不禁无奈叹道:“也不见你识文断字的!”
“司徒先生教的。”绿嫣率直的说。
“他?”心尖一紧“他还说了些什么?”
“奴婢因为担心公主,就向先生请教了这些。先生还说,公主身陷迷局中,不能自拔,只能待公主自己清醒了。”
他真的这么想,且主张她比离?不过,这的确是快刀斩乱麻的法子
“就怕公主舍不得殿下,”绿嫣努努嘴“依奴婢看,殿下也是个十头牛也拉不回头的脾气,或许最后公主终究能打动他,可要花多久时间?十年?二十年?放着太好青春独守空闺,公主何堪?”
的确,本来她是这样打算的,令狐南此刻不接受她,过个十年八载,终究会感动吧?
不过,她应该要守妇道。这可是司徒容若教的。
说到司徒容若,那夜他为了护着她,险些遭那黑衣人的毒手,若非他琴声出色打动对方,恐怕今天他们便阴阳相隔了
才高八斗的他,本该有一番抱负才对,他却为了她久居深宫,甘愿当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令她总觉得对他不起。
当初引他来南齐,并非真要他陪嫁,只是希望凭己之力、透过自己的身份,能给他一个锦绣前程,报答他这两年来的照顾。
如今,尚未报答,怎可给他招惹麻烦呢?
心暂定,她对绿嫣交代“去替我把殿下和司徒先生请来。”
“一道吗?”绿嫣诧异。
“先请先生,你在花园里待一会儿,再去请殿下。”庄涟漪苦笑“就说我有事与他们商量。”
绿嫣不甚明白,却听命行事的离开了。
看着窗前花影摇曳,庄涟漪一阵怅然。
未过多时,果然司徒容若先到。
他打起帘子,轻浅一笑“听闻公主不爽快。可是好些了?”
“哪里不爽快,不过秋风起了,冻得本宫不想出去走动。”她强颜欢笑“却趁现在清闲,给先生做了一件袍子。”
“给我?”司徒容若有些意外,俊颜一顿。
“比划着裁的,也不知是否合身,”她自床边拿起衣衫,边说道:“来,先生试试。”
这袍子本是替令狐南所裁制的,还好尚未绣上蟠龙图样,否则这场戏真不知该怎么演了
他疑惑地看着她,见她迳自上前,将袍子覆在他身上。
“颜色还好吧?”她佯装打量“配先生倒也合适,就是袖子长了些——”
说着,也不顾男女有别,手指触及他的腕间。
他肌肤细腻,两人微触之中,她心思涌动,好半晌才克制下来,不作多想。
与此同时,忽听身后有清咳之声,两人同时回眸,只见令狐南不知何时已经到达,立在门槛处,笑看他们。
庄涟漪连忙垂下手,退开一步“殿下来了”
“这位就是司徒先生吧?”令狐南笑道“久仰大名。”
司徒容若徐徐将袍子拉开,搁于椅上,叠手行礼“参见殿下——”
“你们师徒两人在做什么呢?”他打量那袍子“好清雅的颜色。”
“正想替先生裁件袍子。”庄涟漪笑答“看着秋风起了,也没什么可孝敬,想他一向俭素,不太置办衣装,才有了念头。不知先生可喜欢这袍子?”
他谦敬地道:“公主所赐,容若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