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看着她,却见她惨白着脸看他。
不,他不能让可航误会他什么,他心口一慌,急急侧过面容,声音微促地说:“可航,记住我刚才的话。”
怀孕了?郝曼丽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那么他最近对她态度上的改变,又是为什么?他、他怎么能开口说要和她当真正的夫妻,又让他的情妇怀上他的孩子?那一句我爱你,是在为现在的情况做缓冲吗?
她茫然地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黎医师,你会不会太超过?曼丽怀了你的孩子,你不闻不问就算了,还先去安慰那个女人?”陪着郝曼丽的女人出了声。
“什么叫那个女人,她是我太太!”他冷着面孔,瞪向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这刻,他没空闲管她为什么会陪同郝曼丽出现在这,他想到的,只是不要让可航误会。
“黎础渊,你真要不闻不问,不要这个孩子?”郝曼丽料不到他的心思竟然都在陈可航上头,她尖着声音问。
“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知道,你不必这么猴急,马上就表现出你对黎太太这个位置很有企图的样子!”他静不下心,只担心身侧的女人就这样离开,对面前这投下未爆弹的女人感到厌恶!
“我对黎太太这位置有企图?我要是有企图,你还能娶别人吗?”她嗔着。
“那是因为你知道——”他起了头,却说不下去。
“怎么,不敢说下去了吗?那我帮你说好了。”郝曼丽笑了声。“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结婚,你只是和你爸条件交换,你要用结婚换康生院长,所以我才让你娶别人。”
陈可航闻言,脸色更白,明知道他娶她是为了要换到康生院长一位,但现下这时刻再被人提起,心口还是觉得疼痛。特别提这事的人,还是他的情妇。
怎么才让她尝到幸福,却又要面临这种难堪和困境?当他对她说那三个字时,他究竟怀着什么心?她差点以为,他真的爱她
“黎医师。”她在他们相互指责中,淡淡唤了他。
黎础渊一顿,侧过身子看她。“可航,你想说什么?”
她没看他,只是抠着指甲,片刻,她才说:“先让后面的患者进来吧,孩子的事,还可以再找时间商量,这样互相指控下去,对解决事情没有帮助。”她语声好轻、好淡,他听了心口微微发痛。
他拧着眉,沉沉吐息后,转过冷肃面庞看着对面的女人。“一星期后再过来照超音波。”他随即起身,亲自走到门口,打开诊间的门,要她们离开。
郝曼丽起身,昂着下巴经过他身前,踏出门口时,笑说了句:“对了,忘了恭喜你,终于要当爸爸了。”
他想对她大吼,要她闭嘴,但候诊间里,还有多位患者和家属在等候,他深吸口气,压下熊熊怒火,咬着牙低声道:“滚!”
她坐在床沿,发着楞。
从知道郝曼丽怀有他的孩子开始,她像是被抽走灵魂似的,整个人陷入恍恍惚惚的状态,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孩子是郝曼丽和他的,她是不是该退出,成全他们一家人?反正若不是她,也许他和曼丽早过着幸福的生活,她现在不过是把那样的幸福还给曼丽而已,她没损失什么呀。
说他自私,只为了一个身分地位就和她结婚,不顾郝曼丽的想法,但她自己又何尝不自私?婚前,她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她硬是要在他的生活里凑上一脚,然后换来现在这样血淋淋的痛,她不是自找的吗?
他还没说爱她时,她可以告诉自己,他本来就有爱人,所以不爱她很正常;但他开口说爱她了,她无法接受他还要再爱别人,例如郝曼丽。
她想要自己是他的唯一。
如果他的爱情不是专一的,那么贪恋这种随时都会消逝的爱情做什么?这种短暂的温柔,不是现在的她想要的。
黎础渊一上楼,就见她呆坐在床沿,不知道想些什么,连他站在门口看她看了近半小时之久,她仍没发现。他想,他若再不出声喊她,她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坐到天亮?
“可航。”他走近,蹲在她身前。“在想什么?”
她没看他,垂看眼眸不说话。
他掌心贴上她手心。“可航,那个孩子可能不是我的。”
她眼眸闪了闪,终于抬腿看他。“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曼丽是你的女朋友,孩子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曼丽,她可能另有男朋友。”他不是不负责任,他只是不怎么相信曼丽会在这个时候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在确定自己想要眼前这个女人后,曾和曼丽提分手,不过几日,她就怀孕了,这也太古怪了,偏偏验尿结果让他无话可说。
“万一她只有你这个男朋友呢?你要孩子怎么办?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像你一样,是个父不详的孩子?”她想起他的身世,再想到曼丽肚里的孩子,一个很可能长得像他的孩子,她眼眶微微红了。
她曾听公公黎春柏提过他这个高傲的二儿子。说他是父不详的私生子,说他小时候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造成他后来的霸道个性,但他的霸道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他需要掌握什么,才会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