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觉得好像还有股微暖的心情往她的心口里窜去。
那是种带着微甜的心情,就好像她以往看着她爹娘在月下牵着手、相依偎,共同品酒赏月的时候,会泛开来的暖甜感觉。
“我不是想吓你。”睦长乐摇摇头,温润的嗓音跟着滑出“只是觉得,难得我们有缘分见了面,与其把力气花在掉眼泪这事上头,不如多说些旧事给我听,让我想办法为杜家平反,是不?”
“嗯!”点点头,杜贞晴扯出了抹释怀的微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又找到了能够让她信赖的对象。
不用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身边是不是还有谁想加害于她,而是可以相信跟依靠的人。
这感觉令她好怀念,而且感觉真好。
“那么,就请你从最初已逝的杜爷被诬陷的时候开始,一件件说明给我听吧!我得查出到底谁跟这件事有关,又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所以不管任何大小事,只要你想得起来的,都尽管说出来。”睦长乐认真地说道。
“好,我会努力说清楚的!”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睦长乐对此事的看重,因此杜贞晴也变得有精神起来。
毕竟,现在的她并不是孤军奋战,而是有睦长乐站在她这边啊!
杜贞晴鼓起勇气,将自己年幼时的印象与所有琐碎的记忆,一件件地拼凑起来,将其陈遖出来,而睦长乐则发挥了他过人的记忆力,将所有关于杜家的一切,都记在脑海里。
这就是他的才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因为若他将杜家的事抄写下来,一一核对旧事,说不准这些纸本会给有心人盗走,到时候就麻烦了。
但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谁也偷不走,只要他不说,谁也无法得知他藏起了杜家后人,而且有心调查,想替杜予风平反的事情。
这么一来,杜贞晴才能够在他身边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吧!
睦长乐一边在心里思索着,一边仔细听着杜贞晴的描述,两个人就这么在房内关了一整个下午。
由于是旧事重提,中间自然少不了令杜贞晴落泪悲恸的过往,每次说到这些事,她总是哭得止不住泪水。
而在此时,睦长乐也会善用自己的温柔嗓音,安慰着哭成泪人儿的她。
这一来一回,不知哭湿多少条手帕,当睦长乐就他想知道的大小旧事全都问了个一清二楚之后,时辰早过了黄昏。
当偏桥的天色渗入窗内,府内的老总管前来敲了门进房,必恭必敬地请示道:“睦爷,两位在房里闷了许久,是否休息一下用晚膳了?”
睦长乐经他提醒,才发觉时候不早,想想一直谈话也没休息,虽然能早点弄清楚事情真相,却也会令人疲累,是该休息会儿,吃顿饭了。
又想了想,他开口向老总管问道:“对了,廉康可回府了?”
“廉康少爷说过,今日同友人出门,会晚些到家。”老总管尽责地传达着舒廉康的交代。
“那就是只剩宛阳在家了。”点点头,睦长乐迸声。
“宛阳是指?”听着话里来来去去的陌生名字,杜贞晴只能微愣地瞧着睦长乐。
“她是安国公之女,我方才提到的廉康,是她的夫婿。”睦长乐吐露着温柔嗓音为她解释起来“平日里我会同他们夫妻一起用膳,日后你暂时要住在府里,而且至少会住上一阵子,直到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为止,我想,是否先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一下?”
如果是在遇上睦长乐之前,也许杜贞晴会对这些王公贵族无法信任,但由于有睦长乐在,所以她也不那么排斥了。
包何况,安国公可是交代睦长乐要为她爹爹洗刷冤屈的人呢!
“嗯!好啊!”杜贞晴点头应声。
“那么,你先回房洗个脸,稍作歇息吧!我会让总管先去安排,等等再去唤你一起用膳。”
瞧她的态度比初见时爽直许多,睦长乐的心里不由得欣慰许多。
其实,可以的话,他希望不只是查清楚杜予风的冤屈,还能将这个杜家后人心里埋藏多年的委屈与悲伤,逐一地洗去、冲散,让她可以幸福快乐地过着新的生活啊!
洗过脸后,透红的双眼不再肿胀得那么厉害,也让杜贞晴觉得心情平缓许多。
她跟着老总管来到饭厅,本以为只是围坐在一块儿吃顿饭,没想到等她到了厅里,睦长乐跟另一名陌生女子已等候在那里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些了吗?”睦长乐问道。
“嗯!好多了。”杜贞晴困窘地点头。
她看着满桌菜肴,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因为打从她爹娘去世后,她就鲜少再同旁人一块儿用饭了。
“来来来,客套话就免了吧!先坐下来吃饭。”一旁的安国公之女尔宛阳上前牵了杜贞晴的手,带着她入座。
“我是尔宛阳,安国公是我爹,关于你的事情,长乐大哥都告诉我了。”尔宛阳亲切地续道:“你就放心住下吧!长乐大哥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谢谢你,真的很麻烦你们,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被流放的那些日子里,杜贞晴嚐尽人情冷暖,看多了旁人脸色,如今却过上睦长乐跟尔宛阳这么亲切的人,教她一时之间真有点适应不良。
“我们是同一国的子民呢!哪里非亲非故了?”摇摇头,尔宛阳笑道:“况且女人家不太能出门,我平时都闷在府里,所以你来了倒好,平时就陪陪我,跟我当对好姊妹吧!”
说罢,她也没给杜贞晴考虑的时间,便招手唤来了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