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行尸走肉四个字,大多数人只在书本或字典里看过,但严鑫却真实地感受到了,灵魂和身体好像被彻底剥离般,痛苦不己。
扣除长辈们的反应不说,他的生活,看似和张韵如离去前没太大变化,但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所有的动作只是因为习惯而做的,他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遍寻不着她,已令他心力交瘁。
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指尖碰触的不再是她温暖的娇躯,而是冷冷的床畔,都让他感到分外清冷而孤独。
家里不再有她游走于每个角落的娇俏身影,不再有她体贴地为自己备妥上班服,甚至,连心都是空的。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常莫名的心浮气躁、怅然若失,以往的冷静、淡然,似乎在她离开之后跟着烟消云散,这种状态十年前似乎也曾发生过,但这回的情况显然比十年前更为严重。
不经意想起她的机率越来越频繁,那双软软的手、长而细的柔软黑发、丰腴软嫩的身影,还有那常挂在唇边的浅浅笑意,一再浮现在他疲累的脑海里。
更可怕的是,一旦忆起她的容颜,抑郁狂潮便理所当然地占据他所有思绪,再也丢不开、平抚不了——
为了不再让她占据自己无力控制的思绪,他只能不停的工作再工作,非得把自己忙到几近累挂才肯休息。
这种日子他还要过多久?
没有她,度日如年,一点意义都没有
“严老大!”
一道娇小的身影连滚带冲地推门而入,声音大到连门外员工都好奇的观望着。
“小桦?你怎么会跑到我公司来?”
这丫头吃错药了吗?她负责的是他家里的事务,没事跑到公司来干么?
“我看到张姊了!我知道她在哪里!”小桦难掩兴奋地嚷道。
学校放温书假,她去住在基隆的同学家念书,中午外出吃饭时,竟因缘际会看到张姊从附近的租书店走出来!
为了确认张姊是在那儿工作,她特地向同学再三确认后,才忙不迭抄下租书店的店址,冲回台北向严鑫通报这个消息。
闻言,他呼吸一窒,突地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握紧门把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自。
“严老大?”
怪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找人找得快发狂了吗?好歹也惊喜一下嘛!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好啊!
小桦瞪着他面对门板的背影,完全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你确定真的是她?”握紧门把的手不曾放开,力量大到差点把门把扭坏。
真的找到她了吗?不是他幻听,也不是幻觉吗?他的心脏紧绷地怦动着,但又因过度期待而泛疼。
会不会又是错误的线报,其实小桦认错人了?只是再一次逼他正视自己已经失去她的事实?
强烈的期待和压抑不住的悲观相互冲击着他的理智,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再承受的,是痛入骨髓的打击。
“不然咧?”
小桦挑眉,看见严老大如此反常,突然有种莫名的快感,霎时起了逗弄他的坏心眼。“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当我没说喽!”
谁叫他老是欺负善良的张姊?活该!
她上前推开他,欲将门打开,不意竟被他用力握住手腕,痛到差点放声尖叫。
“她在哪里?”
严鑫微眯着眼,眼瞳里闪动着危险的诡光。
不管小桦的讯息准不准确,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你、你不是不相信我?”
夭寿喔~~这么可怕的严老大,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小桦。”他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间一字一字地迸出。
“告、诉、我、她、在、哪、里!”
小桦吓傻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租书店的地址递给严老大,待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后,整个人才瘫软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妈妈咪啊!张姊好可怜,竟然嫁给这么恐怖的老公!
要不是她对严鑫还有那么点信任感,相信他不会对自己痛下毒手,否则一定会吓到尿失禁啦!呜~~
车子甫在租书店门口停妥,严鑫还来不及下车寻人,就看到张韵如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出店外,霎时他像被点了穴道般动弹不得。
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她离开他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吃到小肮都凸出未了,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一名身形壮硕的男人跟在她身后走出租书店,递了矿泉水和毛巾给她,韵如扬起柔美的浅笑,开口与男人对谈。
他虽然坐在车里,听不见她和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但光就她脸上那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就足以让他被胃部翻腾的醋意给酸死!
他才是她的丈夫,才是最有资格拥有她一颦一笑的男人,那个男人凭什么得到只能专属于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