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钟灵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啊?”兰总管被他凝重的神色吓了一跳“为、为何?”
“本座要升坛祭天。”他是没法子面对怀有身孕的纪非,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平安,盼着她能在日后继续陪着他一块儿过日子。
即使这种日子苦不堪言。
八个月过后,小鲍主在凤藻宫降生。
当晚凤藻宫中弥漫着沉沉的死气,接生的稳婆,一接触到方出生的小鲍主的右手,当场就被吸食了生气死在榻边,凤藻宫寝殿中,受到惊吓的宫人们纷纷四处奔逃。当昏死过去的纪非再次醒来时,她强忍着疼,指挥着满面泪水的春嬷嬷接手为她打理自个儿和孩子,这才没让母女两人都死在殿里。
春嬷嬷含泪将襁褓中的小鲍主抱至她的面前。
“娘娘”
纪非看着生来不哭的女儿,以及就死在床榻边,身形干枯的稳婆,她硬咽地道:“本该是我的报应,没想到,却报应在我女儿身上”
没过多久,寝殿外来了大批举着火把的宫人,皇帝颤魏魏地来到纪非的面前,瞧了一眼生来就有异能的女儿后,当下即下旨,将小鲍主抱至宫外由太后远亲扶养
不顾纪非的反对与哭求,当天夜里,大批心怀恐惧的宫人,害怕地抱走了纪非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乘上马车,奉旨连夜火速出宫。
无人愿对皇后伸出援手,因人人都明白,皇后的性命安危万万不可有误。
墨国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安稳,皇后功不可没,要想墨国永世其昌,那更不能少了贤明有为的皇后,因此牺牲一个公主
当收到消息的兰总管急急敲开了皇甫迟的房门,早已在镜中得知一切的皇甫迟,已携着满面杀意在里头等着。
他冷声地问:“孩子在哪?”
“老奴派人去追了,可一出城就”兰总管急得快哭出来。
“本座去追。”
不待兰总管看清,皇甫迟已跃出窗外乘云疾去。
呼啸划过皇甫迟面颊的风儿,似是长鞭,一下一下地鞭在他的面上以及他的心上,疼得他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狠厉地派出十来头狼形式神,一鼓作气追上那带走纪非女儿的马车,式神们张亮着口中的白牙,发狠地咬死驾车的宫人与两旁负责护卫的大批侍卫。
皇甫迟一落地后,用力掀开马车车帘,一把揪出里头尖叫的宫女们扭断颈子,再一掌击毙抱着孩子的嬷嬷。
小小的孩子在他怀中嘤嘤啼哭,皇甫迟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拿出袖中准备好的黄符封住孩子右手会要人命的异能,待他静下心来后,他再细细探查,却发现以他身为修罗的修为,他无法除去那只手的能力。
算了,只要能活着就好当黎明的旭日缓缓升起,不管是守在皇城大门处的守卫们,还是早起的人们,全都看见了国师皇甫迟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一手握着沾满血迹的圣旨,一路自城外走进城内,直走至宫中正在进行早朝的承元殿上。
殿上文武百官全都伸长了脖子,大惑不解地看着久违的国师大人,就这么抱着孩子一路走至金阶之下,而上头的皇帝,则哆哆嗦嗦地躲在椅后。
皇甫迟微眯起眼,将手中的圣旨扔在金阶之上,大声对皇帝道。
“这孩子,钟灵宫要了!”
殿上吵嚷阵阵,没人知道那孩子是打哪儿来的,皇帝又为何是那般恐惧,而说完话就返回钟灵宫的皇甫迟,亦没给他们答案。
“国师大人,求您去劝劝娘娘吧,她都一个日夜滴水没进了”无计可施的春嬷嬷,跪在皇甫迟的面前不断掉泪。
“兰,去告诉她。”皇甫迟抱着手中已睡着的孩子,轻声地道:“小鲍主由本座来扶养,待小鲍主大了些,本座收小鲍主为徒保她一世平安。”
兰总管听了倏地抬起头,顿时就红了眼眶。
“有本座在,这孩子没事的。”皇甫迟一指轻轻抚过孩子苍白的小脸。
下一刻,兰总管疯了似的急奔出钟灵宫,春嬷嬷则跪坐在地上,一手紧揪着皇甫迟的衣摆放声痛哭。
“娘娘,您听见了吗?”
跋至凤藻宫的兰总管,跪在纪非的病榻前,殷殷转述皇甫迟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那只傻鹰--虚弱的纪非闭上眼,人有眼泪断了线。
“如何?”
皇甫迟一手抱着在他怀中睡得安详的千夜,压低了音量小声问向刚自凤藻宫回来的兰总管。
兰总管沮丧地低垂着头。
“娘娘晚膳没用多少”这几日来,不管他和春嬷嬷如何劝哄,躺在病床上的纪非就是不怎么吃也不怎么睡,整日就只是张着两眼,一迳木木地望着床顶的纱帐发呆。
“告诉她,小鲍主很好,又胖了些,本座将这孩子命名为千夜。”这孩子虽注定命不长,但他至少能让她安然活到二十。
兰总管迟疑地皱眉“可皇上”
“他会答应的。”他不介意明早再上朝去给那个皇帝难堪。
衔命而去的兰总管又再次赶赴凤藻宫,当天色晚了时才回来,一踏进寝殿里,随即就迎上了皇甫迟等待的眼眸。
“如何?”
他摇摇头“娘娘还是没什么精神”
“你没告诉她千夜长胖了些吗?”
“说了”虽然在听千夜的事时,娘娘的眼神会较亮些,可她还是不言不语,根本就不开口问上半句。
眼看刚生完孩子的纪非迅速消瘦下去,形容憔悴得有如一枝枯荷,掩不住心焦的皇甫迟怎么也没法子忍耐,他转身去床榻边抱起早已被他哄睡的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