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待会儿他光着**在你们面前晃荡的话。”
“小姐!”终于被吓回神的春嬷嬷,当下被她有失闺仪的举止气得快背过气去。
“小姐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兰总管微微轻叹,转过身就以轻功飞掠出院子,准备为自家小姐救火。
没过一会儿,办事效率素来甚高的兰总管,捧来几套他自个儿干净的衣裳,还顺手捎来了男用的鞋袜,恭恭谨谨地站在床边有请贵客着衣。
“你们还不出去?”纪非看着他们还赖在原地生根的两脚“或者你们想参观一下他是如何更衣?”
“小姐呢?”春嬷嬷使劲扭绞看手中的绣帕,仿佛那绣帕就是她的颈子似的。
她无辜地眨眨眼“我也得出去吗?”
始终被他们主仆三人视为无物的皇甫迟,总算是逮着机会可以出声了。
“出去。”她摸也摸够了吧?
“小姐,恕老奴失礼了。”兰总管面上噙着一抹笑意,朝纪非微微躬身,接着出手如闪电地一手将纪非给拎出被窝,一手飞快地将锦被给盖回贵客的身上。
遭自家忠仆一路给拎出门外的纪非,两脚才在地上站定,一抬首就见两张黑压压的脸庞直朝她压过来。
“小姐”眼瞳里明显盛着两把怒火的春嬷嬷,边整理她凌乱的衣裳边瞪向她。
“小姐,不知房里的那位贵客是”兰总管的笑意宛如沐人的三月春风,可她怎么瞧着就怎么觉得背后阵阵生寒。
纪非一手掩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咱们救的那只鹰。”
“妖、妖怪”春嬷嬷一愣,汹涌的火气迅即散去,颤魏魏地将两眼瞥向紧闭的房门。
“非也。”纪非好整以暇地伪造贵客来历“是神仙大人。”
已换好衣裳的皇甫迟,在打开房门听见她这说法时,颇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神仙?”兰总管有些纳闷地瞥向眼前虽是披头散发,但也还勉强算是人模人样的贵客。
纪非镇定自若地看向皇甫迟“对吧?”
虽是不知她为何要这么说,但也没觉得她怀有什么恶意,因此皇甫迟并没有反对地朝他们点点头。
“不知神仙大人怎会”对于这名凭空出现又来历不明的贵客,兰总管还是有些不放心。
纪非很快即接过他话尾“他一时大意被仇家暗算。”
“神仙也有仇家?”原本都快躲到纪非身后的春嬷嬷,听了后好奇地自她身后探出头来。
“自然有。”纪非气定神闲地一笑,拖着两名老仆一块儿进去房内,省得大伙儿在外头挨冷风吹。
将人都给拖进屋里后,纪非三两下便说明完皇甫迟中咒之事,唬得他俩一愣一愣之余,她再把已盘算好的话顺势托出。
“若没别的问题的话,那么计划照旧,在他伤愈前就继续住在咱们家。”
春嬷嬷与兰总管不语地看着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的皇甫迟,冷不防的,正巧被皇甫迟也正打量着他们的眼神给撞上,登时他俩不约而同地浑身泛过一阵寒颤,总觉得他那眼神,冷冽得跟刀锋似的,仿佛被他瞧上几眼就会被划伤
“都别杵在这儿发愣了。”纪非起身拍拍两掌“春姨你去拿伤药过来给他换药,我瞧他臂上的纱布都渗血了;兰你去烧些热水,待会给他擦洗擦洗身子,瞧他身上脏的。”
“是。”
打发走他们后,她招手要皇甫迟在她身边坐下,待他一坐定,她就压低了音量细声问:“介不介意我说你被仇家追杀?”
皇甫迟无所谓地摇首“反正与事实相去不远。”
“之所以说你是神仙,是因他们胆子小禁不得吓,你莫见怪。”若是让人知道她家有个能变鹰又变人的贵客在,少不了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虽是不知修罗究竟是什么,为求万一,还是瞒着点较为妥当。
“嗯。”等到兰总管端了盆热水,大致为皇甫迟擦洗过脸与身子,也让春嬷嬷重新上好伤药后,无事可做的四人,又再次坐在房内面面相觑。
稍事梳洗后的皇甫迟,一改先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清俊的脸庞配上被兰总管梳理好的一头青丝,再加上身上那一袭雪白的衣裳,猛一看还挺像是仙貌飘飘的世外仙人,若不是他的那双眼生得太过锐利太过不染人气,还真让人想就地拈上几炷香拜上一拜。
“你们还有什么事?”皇甫迟用尚完好的一手掩着隐隐作疼的胸口,不明白这些人怎都不出去,尽是坐在这儿打扰他的歇息。
纪非以指轻敲着桌面“你方才说,天亮时你会变成鹰?”
“那又如何?”
“想瞧瞧。”她坦坦迎上他不善的目光,对他笑得再理所当然不过,而坐在一边的另两人,也同意地频频颔首称是。
“随你们。”
当远方山峦处的晨曦染红了天际时,伴着他们一块儿大眼瞪小眼的皇甫迟忽地站起身,在屋内三人的目光下,修长优美的身躯剧烈地颤了颤,下一刻,本好端端穿在他身上的衣裳成套坠地,接着一只眼熟的黑鹰自地上成堆的衣裳里冒出头来。
“太无耻了”春嬷嬷面色微绯地以绣帕掩着半边的脸。
兰总管徐徐呷了口热茶“可不是?”
又再次变成黑鹰的皇甫迟,站在地上不解地看了看他们,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们在说啥?
“就是礼义廉耻。”纪非伸手将黑鹰抱上桌来,拿过准备好的竹篮,将黑鹰给放进舒适的篮中“他们的意思是,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脱光了的举动太不检点了些。”
黑鹰的小脑袋歪了一边“礼义廉耻?”
“嗯。”她感慨不已地看着这只会说人话的黑鹰,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她太累之余所生的幻象,又或者是没有睡饱下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