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但是一想到极有可能失去她,他的心便紧紧纠结着,如果可以,他宁愿中毒的人是他,也不要她独自承受这种痛。
“我至今仍然查不出你身上的毒是何种毒。”面对她的逼问,他向来平静的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果然如此,你忘了展靖是毒王吗?他施的毒,肯定不是一般的毒,不过我相信你可以解开。”她菱唇轻扬,反过来安慰他。
东方焰取下她身上的银针,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倘若不是他,她也不会遭受如此的痛苦,说到底,就是他不该动情。
“你怪我吗?如果你没嫁给我,今天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他自暴自弃的态度,一点也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鬼医,尽管她命在旦夕,却不曾后悔成为他的妻子。
“焰,我爱你,所以我很庆幸今天中毒的人是我,就算你没能替我解毒,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他平安的活下去,那就够了。
她的话,让他感到一阵懊恼。这女人是存心让他不好过吗?难道她就这么洒脱,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一点也不顾虑他的心情?
东方焰一把抱住她,担心她会因此感到不适,力道还刻意放轻,但轻微的碰触,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剌痛。
“你就这么自私,丢下我一个人一走了之,难道你不知道留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人吗?”他将所有的不满都宣泄而出。
没想到他的反应是如此激烈,脸上沾上有些温热的水滴,慕容双伸手轻抚着脸,摸到一手湿意,细微的抽气声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哭了。
他是那么孤傲,却为了她掉泪,她的胸口狠狠一抽。天知道她有多放不下他,他们成亲不过几个月,还来不及爱对方,甚至她还没替他缝制衣裳,她根本就不想死!
“焰,你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你自己,好吗?!”她笨拙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东方焰深吸一口气,抓着她纤细的柔荑,亲吻着她的手背。
她说的没错,他是鬼医,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既然展靖要这样测试他,他也不会退缩的。
“双儿,我不会让你死,你会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会生养很多孩子,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开。”她粉唇轻扬,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倏地,一阵睡意袭来,慕容双眼睛酸涩不已,只见她双阵缓缓闭上,瘫软他的怀里。
焰俊容丕变,忙不叠察看她的情况,伸手探向她的鼻息,却发现她已设了气息,就连脉象也停止了,教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双儿,我在,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死,双儿,你等我,我会救你”他点住她身上几个大穴,留下她最后一丝气息,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找寻任何可以救她的东西。
“她已经死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一道清冷的嗓音扬起,只见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医馆里。
东方焰早已失去了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他眯着眼,一脸阴霾的瞪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难不成这家伙也是展靖伪装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故意要找我报复,尽管针对我来,不需要找无辜的人下手。你现在马上给我解药!”东方焰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怒气,不排除和展靖兵戎相向。
“我没有解药,事实上你们的死活也与我无关,我只是受人之托,专程来提点你一些事情罢了。”男子淡然说道。
他的话语平淡,毫无起伏,和展靖的口吻截然不同,再加上他的气质超然,不像是一般人,东方焰收起戾气,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是谁要你来的?”倘若是展靖,那他绝不可能放他回去。
颂青眉峰微挑,看着东方焰一脸防备,俨然把他当成敌人的神情,让他不免觉得自讨没趣。要不是怜荷托他来一趟,他着实不想蹚浑水。
毕竟生死有命,他不能干涉太多,此趟前来已经让他破了例,是生是死,也只能看慕容双的造化了。
“谁要我来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古有云:以毒攻毒,既然她中的毒至阴至寒,而你身上的血混杂了多种毒性,你何不试试,或许能救她一命。”颂青意有所指的望着他。
“你是指要我用我的血当药引?”东方焰错愕的问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上的血只会害人,万万没想到他的血居然会是救她的关键,只是他能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所说的话吗?
“不是药引,而是解药。”似乎看出他的猜疑,颂青撩起玄色衣袍,一罐白色瓷瓶旋即落入他的手里。
“这是我从一位仙人手中拿到的万灵丹,你服下之后,药性会在你的体内产生作用,不过必须连续七天让她喝下你的血,她才有可能死而复活,只是人的命运是注定好的,若是你逆天而行,强求留下她,折损的将会是你的寿命,如此你还要救她吗?”
闻言,东方焰薄唇轻扬,用着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彷佛陷入沉睡中的慕容双。只要能救活她,就算要犠牲他的性命也无妨。
少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倘若可以用他残存的生命换回她,他也绝不后悔,就是要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我要她活。”短短四个字,道尽他对她的爱。
“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做吧,我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颂青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瓷罐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后转身离开。
他始终搞不懂凡人间的爱情是怎么一回事,怜荷如此,就连东方焰也是一样,那种可以为了对方牺牲,却无怨无悔的爱情,他永远也无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