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这除夕夜的,又是个下雪天,咱们有缘能坐在一起吃顿年夜饭,也算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么见外?”宋玉奴扬唇轻笑,苍白的面容上有着慈祥的光辉。
蓦地,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东方焰对这种莫名的情绪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身为孤儿,从小被毒王收养,受尽凌虐和折磨,如今才有这一身好医术,对他来说,家人根本只是个名词,他更不曾体会过和家人相处的感觉。
只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妇人,居然愿意把他当成家人,即便只是随口说说,他的心竟然有那么一丁点感动,甚至不排斥这种感觉。
家人吗听起来似乎不错。
“酬谢倒不必,毕竟是我把你们的年夜饭吃光。家里还有存粮吗?”总不能他这个客人吃饱喝足了,主人家却没饭吃吧?
“是还有一些,不过就只剩下青菜了。”鱼和肉都让他给吃光了,家里只剩她们自己种的青菜。
“要不这样吧,我去替你们弄一桌好菜来。”光吃菜哪够填饱肚子?再说眼前妇人的身体需要进补,否则病难好全。
“今晚是除夕,没人会开门做生意,你的好意,咱们心领了。”慕容双轻叹了口气,不奢求他能替她们弄些什么好菜。
“我自有办法,你们在此候着,我去去就来。”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喂,你”慕容双甫一开口,他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说的好听,该不会是随口唬弄她们,然后乘机落跑吧?
“娘,我看这个东方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他赔咱们一桌菜,只是今晚得委屈您了。”慕容双有些歉然的望着母亲。
“双儿,别对东方公子有偏见,或许他真的是去替咱们张罗年菜,你这样岂不失礼?”宋玉奴轻喃,毕竟她见多识广,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打诳语的浪荡子。
“娘,究竟谁才是您的孩子?怎么您净说他好话!”慕容双有些懊恼地抗议。
那个叫东方的男人一来就收服了她娘亲的心,就连她多数落他几句也不成,明明就是个不知打哪来的怪人,也不知道他开的那张药方究竟能不能用?为了安全起见,明儿她还是进城上妙手医馆一趟,非得见到东方焰本人不可。
“孩子,娘不记得有教过你对人如此苛刻,即便东方公子一去不回,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就毋须太过计较,懂吗?”宋玉奴轻拍着她的手,不希望她对人性如此不信任。
慕容双静默不语。不是她想这样斤斤计较,而是世态炎凉,被追债的日子让她见识到了人情冷暖,昔日的亲朋好友一见到她们,彷佛她们是过街老鼠,没人愿意和她们扯上关系,更甭论对她们伸出援手。
所以她才会对人性如此不信任,直觉认定那男人也和那些冷漠的路人没有两样,再者那男人的态度又是一脸淡漠,更让她感到刺眼。
“娘,如果爹再回来,您会原谅他吗?”慕容双问出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闻言,宋玉奴先是怔愣了会,而后淡淡地笑了。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要陪她一起受苦,如果她的丈夫再回来,只要他肯改过,她依然会原谅他。
“只要他肯认错,并且改过向善,我会原谅他。”
听到娘亲的话,慕容双皱起眉头。她一直认为娘亲具备了传统妇女的美德,但明明是父亲先背弃了娘亲,为什么娘亲还能宽大的重新接纳父亲?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谅解,如果不是父亲沉迷赌博,她们母女俩也不会沦落至此。
“娘,我无法认同,如果他真的还在意我们,就不会丢下我们离开。”
“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无法要求你原谅他,但女人出嫁从夫,我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这辈子注定是如此。”宋玉奴无怨无悔的说。
“我不认为女人就应该要仰赖男人,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您看。”慕容双坚定的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真是个执拗的孩子。
“我只是坚持自己应该坚持的。”慕容双目光熠熠的说。
正当两人还在交谈之际,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慕容双狐疑地走上前。怎么今儿个她家这么热闹,居然还有访客?她缓缓地打开大门,一张熟悉的俊脸倏地映入她的眼帘。
“我带来了不少酒菜,咱们一起围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