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围炉庆团圆,位于寻龙镇近郊的一户民宅,看来破旧不堪,屋里的茕茕烛火忽明忽灭,丝毫没有任何过节氛围,传来的几声剧咳,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一脸忧心忡忡的走到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那消瘦的脸庞,骨瘦如柴的身子,教她看了不禁为之鼻酸。
“娘,这是刚煎好的药,您赶紧趁热喝了吧!”慕容双将药碗搁在茶几上,弯身将病弱的母亲搀扶起来。
宋玉奴睁开双眼,看着茶几上那碗难以入喉的药,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成天喝这些药也不见成效,只是多花钱罢了。
“双儿,我这病是医不好了,别再花钱买这些昂贵的药材了。”宋玉奴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娘,您胡说些什么?只要按时服药,您的病会好的。”慕容双不爱娘亲如此悲观,忍不住斥责。
“我是不是胡说,你我心里有数,我这病都病了大半年了,服用了多少珍贵药草,也未见起色,如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光了,我不希望娘走后,什么也没能留给你。”
闻言,慕容双柳眉微蹙。
母亲身子骨天生就弱,再加上怀她时月子没坐好,留下了病灶,又因为父亲欠了一**赌债,连夜逃跑,留下她们母女俩,三不五时就有人上门讨债,逼得她们不得不离乡背井,在寻龙镇城郊找了个地方落脚。
这些年靠着卖些绣品勉强餬口,为了多赚些钱,慕容双甚至还到布庄里帮忙整理布匹,只是自从母亲积劳成疾病倒之后,她只得暂时待在家里照顾母亲,仅有的积蓄,也因为支付母亲的医药费,所剩无几。
“娘,大过年的,您别说些不吉利的话。隔壁李大娘给了我一些腊肉还有一条鱼,再加上咱们自己种的菜,煮一煮也挺丰盛的呢。”慕容双粉唇轻扬,刻意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宋玉奴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是这残破的身子日渐衰弱,她着实不想成为女儿的负担,唯一教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她明白慕容双执拗的个性,若是和慕容双谈论此事,慕容双肯定会极力抗拒,倒不如私下进行此事,李大娘是镇上有名的媒婆,请李大娘替慕容双找个好归宿,应该不是件难事。
“这一转眼,居然也到了除夕,看来这病是得拖过年了。”宋玉奴用手指着茶几上的药,慕容双见状,忙不迭地替她端来。
看母亲配合地将药汁一饮而尽,她这才满意地扬起唇角。其实她也知道母亲的身体越见衰弱,大夫也说母亲早已病入膏肓,目前也只能暂时不让病情恶化,剩下的就得看老天爷的旨意了。
“娘,您知道女儿不爱听您说这种话,我听说寻龙镇上有个大夫医术高明,明儿我进城请他过来看看。”她柳眉微蹙,替母亲拭去唇边的药渍。
先前她都是请凤阳城的柳大夫替宋玉奴看诊,前些日子柳大夫因为年迈,不再替人看病,便推荐寻龙镇妙手医馆的鬼医给她。听说此人医术精湛,只是性格有些古怪,为了让母亲能早日痊愈,就算对方再难缠,她也要试上一试。
“双儿,咱们的积蓄所剩不多,你别再花冤枉钱了。”宋玉奴眉心微拢。这些年来为了请大夫,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其中神棍和庸医也不在少数,她实在不希望女儿再为了她乱花钱了。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慕容双目光炯炯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真是说不动她。
“娘,我只剩下您了,怎么可能丢着您不管?别说这些了,我煮了一桌好菜,赶紧来尝尝吧!”慕容双眉眼弯弯,献宝似的说道。
“是吗?那娘可要来好好尝尝,看你的手艺是不是又更进步了。”
“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慕容双扶着宋玉奴走向木桌,桌上摆放着四道菜肴,还有一盅鱼汤,即便只是粗茶淡饭,对她们来说却好比是顶级珍馐。
正当她们举箸准备大快朵颐时,门外传来的细微声响让她们吓了一大跳。
“是什么声音?”宋玉奴一脸惊恐地望着女儿。最近传闻平笼山有山贼出没,行经的商旅都遭受袭击,她们虽然身无长物,不过慕容双颇有姿色,若是那些山贼真的来了,难保不会因为贪恋美色而对慕容双不利。
思及此,宋玉奴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就算拚了她这条老命,她也不会让那些山贼伤害双儿。
“娘,您先别慌,我出去看看。”尽管内心惧怕,慕容双仍是保持淡定。
“不!别出去,如果是山贼可怎么办?”宋玉奴用力的摇着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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