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当灰明只身来到县衙门外时,埋伏在附近的刺客果然立刻蜂拥而上。
大街上行人虽不多,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斗吓得一哄而散,为了避免牵连无辜,灰明立即施展轻功离开大街,却发现跟在后方的刺客停下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迅速离开,似乎另有盘算。
他静心沈吟,接着毅然跟上。
他一路循着刺客们特意留下的足迹,来到一间破庙外。
破庙位于北方几里外的山脚,四周尽是深浓得不见底的竹林,只有一条小路直通庙门,向外联系,平日人烟已是稀少,如今更是到处不见任柯人影。
即使如此,灰明仍然敏鋭察觉到那些刺客就隐身在被雪染白的竹林中,那些人藏得了气息,却藏不住杀气,除此之外,破庙里还藏看另一个人。
“我曾经说过,你的武艺不输月魄,却输在太重情,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可笑的弱点。”
果然,当灰明在破庙外停下脚步时,一道低哑嗓音也随即自庙里传出。
灰明脸上波斓不兴,沉默地盯着庙门,就看见一抹人影自庙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曾在多年以前,在他胸口捅下一刀的男人。
“多年不见,你依然没变,依然学不会聪明。”男人勾起一抹深沈的微笑,黑白参杂的长发四散,飘荡在风雪之中,盯着灰明的目光有怀念、嘲讽、感叹,还有更深更复杂的情绪。
灰明依旧波斓不兴,并没有闪为见到昔日的伙伴而有所动摇。
隐藏在披风下的健壮身躯,即使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动作,仍然强悍得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儿?”他紧握手中的大刀,低声问。
“见到我,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嘴角拉得更高,一步接着一步的朝着灰明前进。
灰明抿紧薄唇,始终文风不动,没有忽略他的双手始终负在身后,似乎隐藏着什么,而藏在竹林里的那些刺客也一样按兵不动,不知是受了指示不准轻举妄动,还是们算趁他不备之时进行突击。
但无论如何,事实证明,眼前的男人果然就是闇玄门的新任门主,那些刺客之所以清楚他的要害,全是受他扮使。
“你特地给了我不少提醒。”他低声回答。
男人低笑出声,终于在他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背叛你的事,正巧我也没忘,所以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死了,死在我的那一刀之下。”他忽然敛下笑容,露出极为失望的表情。“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深信己亲手杀了你,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甚至就一直藏在那皇宫之中。”
黑眸掠过一抹暗光,灰明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憎恨。
“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仇恨。”他不以为他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引到这儿,只是为了与他叙旧。
“没有仇恨?”男人飞快扬眉,语气变得更讥诮了。“呵,我就是讨仄你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即使我曾经亲手致你于死,你也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而那该死的门主也一样,无论我如何为他做牛做马,他也从来没有将我看在眼底。”
灰明盯看他看似平静,却隐约疯狂的神情,忽然有了某种想法。
“是你杀了闇玄门的门主?”他一针见血的问。
“不错,他以为将你除掉就能高枕无忧地统治闇玄门,却没想到我会背叛他,就因为我技不如你,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他将我当成了狗使唤,甚至到死的时候还不清楚我为何会杀了他,简直愚蠢至极。”男人大笑承认,一点愧疚也没有,反倒显得得意洋洋。
灰明眯起黑眸,总算确定他不大对劲。
他的神情不对,眼神也不对,就连说话的情绪也过丁起伏;一流的刺客絶不会泄漏真正的心绪,更不会浪费机会,他有太多致他于死的机会却始终没有出手,更没有让那些藏身在竹林里的刺客现身。
“既然你已经达到目的,为何还要把我引到这儿?”他重复问题,不看痕迹的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同时也戒备着竹林里的刺客。
“因为我想证明门主是错的。”男人高声回答。“即使门主始终认为我不如你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尤其你压根儿无法应付我派出去的刺客,甚至因此差点丧命还好有人救了你。”
当男人提及苏柔柔时,灰明的目光儿不可察的闪烁了下,所幸男人自顾自的继续道,并没有发现到这点破绽。
“那人相当聪明。不但抹去了所有线索,还制造出假的轮痕,混淆方向,彻底将你藏了起来,让我差点以为你逃回京城了。”男人紧紧皱眉。“要是你逃回了京城,那我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灰明目光一瞬,没错漏他话间的语意。
“你先后刺杀八名官员,就是为了将我引到江南?”
“放心,我还不至于笨到与朝廷作对,我只是讨仄在追查你的消息时,没有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你明明是朝廷里的人,那些人不可能不识得你,却没有一个人能清楚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才将他们通通杀了。”男人两手外摊,将杀人视为理所当然,完全不将人命当作一回事。
灰明紧紧皱眉,再也不愿询问更多,而是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眼前的男人。
“御风。”他喊出他的名。“虽然你并不打算与朝廷作对,可惜我就是泰了朝廷的命令前来剿灭闇玄门。”
“是吗?”被称为御风的男人没有被激怒,反倒露出愉悦的笑容。“那我的运气还真好,只杀了八个人就找着了你,最后的那个县太爷,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谁教有人将你藏了起来,我只好又出手了。”语毕,男人也终于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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