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们的生活更是没有了交集。歇班有空了会聚一聚,放假回家和回天津上班在一起。除此,我们工作在不同的空间,生活在不同的环境,渐渐开始了各自的命运。
4
这个地方很乱。经常可以听到有人在网吧或者公共厕所里被杀,这些无从考证。但是街头的包子铺一夜之间被砸,主人死在里面是眼见为实的。还有乐后来租的地方,一群混混用砖把房东差点拍死在院子里,这是她亲眼看到的。还有我们上班途中经过的一个公司排污水的小河,一张棉被和一条毛裤扔在岸边,听下班早经过的人说当时还有一个女孩躺在棉被里,据说是一个女子跳河自杀,被旁边的民工救上来。再像一个同事的弟弟被人砍了手指不得不辞职照顾他,等等等等,并不是危言耸听。但是流动人口太多,管理不了。
我们的房子就被人盗过。抓住我们夜班七点多上班,白班八点多下班的空当把门锁撬了,当时我们刚放完假回来第一天上班。结果行李,相机,刚带回来的人民币,和一部新买的手机都被盗了。我们那时候还很少有人在用手机。结果那个女孩哭了好几天。我很平静的给家里打电话,父母让我镇定,别害怕,只要人没事就行。我并没有觉得怎样,或许因为钱财对我来说还不代表什么,总之,这件事情发生的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后来父亲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寄了过来,因为我的手机卡,充电器也被盗了,我需要重新办卡。里面附有一封信,还是叮嘱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之类的话。这封信,五年了,我仍旧还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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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公司待了一年半的时间。先后换了很多宿舍。当年从“f座”是趁着管理员中午不在,一趟趟拖着行李逃出来的。在客厅的夹层里住了一个多月,因为天气渐渐热了,我们都倒在一个班上的时候床上挤不下,出入也挤不开。我们无奈又开始找房子,找到一对老夫妻的屋子。两室一厅的平房,我们与房东各住一间,中间共同使用。这回宽敞了很多,我们歇班在一起了就打开录音机或者收音机。一个舍友很喜欢林俊杰,屋子里经常充斥着jj的歌声,晚上的时候我用收音机放鬼故事。很多个白天,我们在窗外铺进的懒洋洋的阳光里,还有耳边温柔优美的歌声里安心幸福的睡着,心满意足。
爷爷奶奶很善良,对我们很好。奶奶经常把自家的热水,虾酱,炸的小鱼虾米给我送来,晚上还要我们去他们屋里看电视。爷爷的手很巧,会用泥捏很多惟妙惟肖的小动物,摆在大门的门沿上面。很可惜我没有要一个留作纪念。奶奶的脑子有时候有点糊涂,一次我在院子里洗头发,因为习惯了用凉水洗头发,所以没放热水,奶奶进屋把热水拿出来给我倒上,然后把一瓶洗洁精给我。我哭笑不得,说着我自己有,谢谢,谢绝着她的好心。我们说,再也不搬家了,就在这住下去了。可是天公不作美,我们住了还不到一个月,又不得不再次搬走了。
他们的女儿要把我们住的房子改成门市房,因为房子的后面是条街。我们舍不得走,但没有办法。奶奶也很舍不得,又开始糊涂,一遍遍问我们为什么要走,不是住的挺好的吗。爷爷觉得愧疚,帮我们又找了一间房子,我们不得不又拖着大行李小包袱的开始了搬家。
后来逛街的时候走进我们住过的这间房子总是觉得亲切,虽然它已经被装修的没有了原来的迹象,但是因为这个熟悉的地理位置,让我一次又一次轻易的回想起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的安逸无害的日子。
6
这次住的是一间正房,客厅公用。窗子很大,我们没有窗帘,就无限享受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房东是一对结婚几年的夫妻。脾气很好。这是我们租的最后一所房子,我们在这住了一年多,也是时间最长的一间,也一个个在这里离开。我们的屋子被盗也是在这里,这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和时光。
再后来,室友一个个的辞职,从这里整理着行李开始最后一次搬家——搬回家里。我是倒数第二个离开的。因为当时手机对我来说还不发达,所以最终彼此失去了联系。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每时每刻走在告别的路上。
因为我所在的部门效益不好了,所以选择了辞职,在公司里待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我选择了离开,而乐仍旧留在那里。
我没有想象过辞职那一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辞的比较突然,意气用事,没经过家里的商量,就和几个同事一起辞职了。也没设想过未来会是怎样,父母担心我在这个公司走出去就找不到工作了,但是年轻气盛听不得劝,毅然辞了职。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个下午,我在心里问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吗?一片迷茫。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选择了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后来那个部门倒闭了,我们辞职是早晚的事情。而我进的第二个公司,成为了我命运的转折点。
7
2006年7月初六,我进了第二家公司,开始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进这家公司的第一感觉是满足。这个公司比上一个规模小太多,待遇也没那个高,但是我还是觉得满足。因为我进的车间是坐着工作,而同去的那些同事大都是站着工作。因为规模小,所以氛围比较轻松,不压抑。每人一个检验台,我又能偷偷的写文字了。后来的因缘巧合,自身的努力,贵人的相助,让我一步步走上公司统计的位置上。从一个操作工成为了一个电脑操作员。是这个公司培养了我,让我接触到了网络,让我有了跟外界沟通,分享文字的途径。
三年多。我在这里度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千丝万缕的时间和精力都与这个公司息息相关,挂在了一起。这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欢乐和难过,青春和消磨,付出和回报,相信和成长。我慢慢成熟起来,由一个阴霾消极的小女生,成长成现在一个乐观向上成熟的女子,并很快成为一个新娘。我是因为结婚才辞的职,如果我永远不结婚,我会永远待在这个公司里。
我的回忆里对这个公司里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因为付出了太多的感情。我不会忘记它,如同不会忘记这段背井离乡,孤身在外的岁月。
在外的这5年,是我一整个的青春。
8
我为什么要说王菲的传奇让我想到这些。是因为一个颇婉转的渊源。
我的信仰是文字,而启蒙我,最影响我的文字的人是郭敬明。在外的这五年里我没有停止写字,同时不断用小四的文字温暖着自己,支撑着自己在外面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努力的有信心的活着。那个躺在夹层的床上听着收音机的白天,李健的一首向往让我一听就爱上了他。清亮的飘逸的声音,磁性的感性的温暖,无论从词从曲还是从声音,都让我觉的同小四带给我的温暖一样。我从那个时候知道李健,喜欢上他的声音,他的作品。
直到一两年后,我进入了第二个公司,接触了网络,才对李健有了更多的了解。再后来有了mp3,他更多的歌曲便保存在了我的耳机里,无时无刻不温暖着我。
我十月份辞职回到家乡,结束了在外5年,背井离乡的打工生涯。十月初到十一月中旬在沧州深造电脑方面的知识,因为我的计算机知识全部都是自学的,去学校受下专业的教育。然后到今天,我一直待在家里,准备正月二十出嫁,将为人妻。
每天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电视剧看到凌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的昏天暗地又悠闲自在。慢慢消磨了写作的意志和灵感,也忘却了曾经背井离乡的艰苦和愁绪。直到今年春晚王菲的一曲传奇,才让我想起李健,想起那段岁月的一个标志,想起那段无法磨灭的生活印记,和我曾经无能为力又垂死挣扎,逐渐远逝的青春。
这,何曾不是,一段传奇。
2010年2月26日18:27河北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