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值不值得!
你写文章写得脑壳有点不正常了,我要把你脑壳里那些东西用挖土机全部挖出去!
你敢?!
招南一骨碌坐了起来,把我从床上一把拖起,你先去冲个凉!等会儿我帮你好好地清清脑。我说你先冲,我没有先冲凉的习惯。
依旧穿着那条黑牛仔裤,上身被着浴巾的招南从溶室里一出来又催我去冲凉。
他这一催再的我就有了看法,因为在我的意识里,女人催男人冲凉天经地义,那是一种母性的天职!而男人催女人冲凉,多半是因为他想要!
原来招南想要我?他口口声声地催我冲凉就是为了快点要我!他想要我?
我边想着边进了浴室,将门用力一声反锁了起来,在招南放好水的浴盆里泡了一会儿后,不知怎的象鱼儿窜立了起来,自恋狂一般对着墙上的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裸体——
那具裸体曾经被出于爱情的男人爱抚过,也曾为了寻找体验为了发表文章为了保全饭碗和一切我无法拒绝的种种诱惑而奉献给过并不爱的男人。双乳虽然被各种各样的男人爱抚得蹂踏得不再是玉女峰般的挺拔,却依然丰满而富有弹性;腹部由于精心的饮食和时常做的爱情体操也很平坦;再下面的那个地方不再是冬天里荒芜而冻结的水田,而恰似早春的水田了,因为有被开垦过的欢腾,总是在等侍着一架美丽而精致的犁桦。在春天的骚动里颤栗着,恐慌着——
我再一次泡在浴盆里。招南在外头嚷道,阿贵,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
男人焦渴的等待让女人迟缓的行动似乎又延长了几个世纪。
他不就是想快点要我么?!把自己割出去得了!反正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又不是第一次!
我什么都没穿,用浴巾包着赤裸着脚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招南仰躺在右边那张床上瞠视着我哈哈大笑,你真象一个可怜的雏妓!
我被他那下贱的比喻给激怒了,一边愤愤地钻进左边那张他铺好的被窝里,一边气冲冲地道,你不就是巴不得此刻的我象个妓女?以便解决你的饥渴!
我气呼呼地背转地身,看着米黄色的墙命令道,把灯全关了!我要睡了。
招南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边将灯关了,以跌撞着朝床这边立了过来,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我的脚上撑了一下。我一怔,以为他会爬到我的床上来。然而,他立到了右边那张床上。
夜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欲望在无体无止的滋长。双方的鼻息及一丝一毫的动静清晰得触手可及——
我没有恐惧。居然对招南没有恐惧?就算他此刻对我进行强奸,我也不会恐惧。
我和招南都没睡着。
凌晨四点多钟,招南开了床头灯,把我的手挪过去握在他那肥厚宽大而柔软的手掌里,象在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诉说着童话,怕我无法理解一般,很慢很吃力地道,阿贵,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摒弃你的好强、任意和对生命的轻视。试一次,只要试一次,看你能不能爱上我?你过一年再结婚,好不好?我牵强地笑道,我会爱上你吗?你爱我吗?你生命里有过那么多的女人!
我的床与招南的床只有一尺的距离。招南速地从那边跨到我的床上,隔着棉被压在我的身上。粗暴地抱着我的头。吻我的头发,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睫毛,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尖,吻我的耳根。激烈而灼痛。他的嘴停在我耳边,梦呓般地喃喃道,我以为我等了三十多年,也是枉等一场!我没想到我居然等到了!我以为我没真爱上你,所以我离开了你。我以为我可以忘却,然而越想忘却越是想你。我怕你嫌我年龄大怕你拒绝。我好多次在你们公司门口经过我都不敢下车不敢去叫你一声——
我用力地将棉被拉开去!我听得够多了够腻了!你要,我给你就是!
招南突然象只愤怒的公牛,一把将被子重新拉上去,端着我的头怒视着我的双眼道,你原来就是这样作贱自己的?你原来就是这样给人家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逼视着他的目光坦荡地咬紧牙齿道,是!你想把我怎么样?
是我就掐死你!我就掐死你!
招南边嚷着两只手边象钢丝钳钳在了我的脖子上,有一分钟之久。招南见我麻木得象一具僵尸。两只手顿时无力得似一条丝巾环在了我的脖子上,象个伤心的孩子呜咽道,你没得救了?!你连死都不怕?!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了!给自己多一点关爱,少一点刻薄!设身出地为你自已想一想,也为我,好不好?
我能吗?
你能的!
署光已悄悄地、悄悄地爬进了406的双人间。
奇怪!招南居然没有要我!他不要我?
招南说改天他要去云南出差,要带我去西双版纳清一清我的脑!
改天我会跟他去吗?
我真的不知道。
2007-4-12 9:40作于衡阳天马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