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剧本《舒顺利的杰作》

    　　电影剧本舒顺利的杰作

    故事梗概：

    这辈子，用得最多的是一双手。不管做什么事，也离不开一双手。当然，无论想什么问题，还是离不开一双手。一双手、一把剪刀就像人与生命，大概一辈子就这样子了。

    住在北海公园附近的有一户普通平凡的人家。在北京之窗出版社当总编辑的舒顺利，虽说刚过了五十岁，作为一名成功的女性在事业上如日中天，领导能力丝毫不在男人之下，家庭上只是平平稳稳，没有异常过激的矛盾。过日子就要有四菜二荤一汤的滋味，总吃白饭，会营养不良的。吵架吵了很多年，吵架吵太多了，一不小心吵出白头偕老来，好像习惯了只能对着一个人吵，看来这辈子换人是不可能了。你看，五个人就像五个手指头，正好能拿起一双筷子。以后，过日子不能老让生活吃枪子。不要忘了，自己过的生活就是你自己的。

    向由兰和赵录结婚四年却因为她暂时不想要孩子，她和丈夫因为这个问题大吵小吵了很多次，两个人的关系到直到现在谁也不愿向谁妥协。你没骑过自行车吗？夫妻就像自行车的两个轮子，骑到哪儿就到哪儿。这辈子，我还真没骑过一个轮子的自行车。如果想知道中国有多少对夫妻，只要每天站在大街上数一数就知道了。我们就是两个轮子的夫妻。总有一天你也会在你的婚姻里为一个鸡蛋为一个骨头跟你的男人吵个面红耳赤。矛盾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无赖，常常不请自来，请客容易送客难，往往要耗很久才能把客送走。无论是美满婚姻还是平淡婚姻，不是一根香在观音菩萨面前就能求下来的。观音菩萨结过婚吗？他到底在跟谁在过日子？他懂婚姻到底是什么吗？我真不明白，现在的人为什么那么诚心诚意去求一个从来没有婚姻的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人？原来，婚姻比爱情更不能强求。别看手和脚离不开身体，但手能碰到脚，脚不能碰到手，它们各自活动，两口子也不例外。

    另一个小女儿向飞歌，已经参加了工作当了记者，仍待字闰中，因为工作的需要隔三差五外地出差跑新闻。婚姻里，要是不争吵打架，感觉两个人在墓地里挖坑，像两个鬼似的没有声音，真是可怜呐！至少吵闹完了，还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没觉得婚姻也是一张舒服的沙发？我也想有这样的沙发，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让我坐呢？萍水相逢之后，在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师的周世生三番两次在不同场合总是偶遇向飞歌，彼此之间不知道对方是谁。每次巧遇从不说任何一句话。直到图书馆展览厅再度相逢时，周世生才鼓起勇气对向飞歌说每个人都想知道，男人女人擦肩而过之后各走各路，走了很远的路，世上有没有一种路为某一个人留着，如果背影还在，能不能适时为一个人的背影而倒退？就好比五十步一百步之间栏杆距离，走过去需要五十步。但是，飞快跨过去，一步就够了。不要以为每天生活在花花世界，就凭一眼武断地认为我是花花公子，我心灵的世界同世界的外面并不等于是同一个世界。在这个现实社会上真正有身份、地位、名气并不是任何人，而是一种世上难见的金枝玉叶的爱。失去爱情就像失去时间一样不会回来。总是在人生中不断做错事才学会如何对，总是失去了很多时间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一位从小镇来的老太太住在他们家之后，这位从小就喜欢剪纸直到七十多岁还是那么喜欢，一坐下来手脚不闲的剪各种各样的吉祥图案，在老太太屋里的剪纸越剪越多。

    舒顺利从小受母亲的影响熏陶也深深喜欢剪纸，随着年龄的增长手艺比过去娴熟多了，只是后来搬到城里参加了工作，结婚生子，她和她母亲两地生活一年见不上几次面。直到后来最近老太太要来想跟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一起生活。刚刚出差回来的小女儿向飞歌一看到姥姥剪的图案非常精致又漂亮也慢慢地喜欢上了剪纸，这样让已经有三十年没有拿起剪刀的舒顺利看到小女儿学剪纸的样子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自己。同时，注意到她母亲剪纸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美丽，就像小时候依偎在母亲身边听她温暖的话语。老太太因为着迷剪纸而心态平和，不知不觉影响了家里的每一个人。舒顺利的一家子比从前的关系更融洽更亲密

    演员人物表：

    单秀华（老太太）——女。76岁。舒顺利的亲生母亲。民间剪纸艺人。

    舒顺利——女。50岁。北京之窗文艺出版社总董长兼总编辑。

    向和平——男。56岁。北京一家日报副总编辑。

    舒由兰——女。30岁。舒顺利的大女儿。北京一家著名酒厂的质检员。

    舒飞歌——女。28岁。舒顺利的小女儿。北京一家某电视台外景记者。

    赵录——男。33岁。向由兰和赵录结婚四年。北京一家购房置业公司企划部人员。

    周世生——男。25岁。北京广告公司平面设计师。

    小女孩──女。8岁。小学一年级。

    推出片名——舒顺利的杰作

    1.

    时间：2005年的夏天。

    场景：北京。北海公园附近某一幢新楼。

    人物：老太太。舒顺利。向和平。向飞歌。

    舒顺利的丈夫向和平正在书房里上网看新闻。

    舒顺利在厨房里做红豆粥和几样小菜。

    向飞歌在卫生间刷牙。

    最后就是老太太正在梳头。

    （特写）可以看见她花白的头发，一梳二梳三梳认真地梳着，丝毫不马虎。

    老太太梳完头，径直走到餐桌坐下来，舒顺利递给老太太一碗红豆粥。

    向飞歌刷完牙洗完脸，在餐桌坐下来。

    向飞歌：姥姥早！妈妈早！（对舒顺利）要不要我帮您？

    舒顺利对向飞歌说：叫你爸爸过来吃饭。

    向飞歌欢快地跑到她爸爸的房间。

    向飞歌站在门槛儿笑着说：吃早餐了，别饿着肚子去上班。

    向飞歌返回餐桌上。

    这会儿向和平过来坐在餐桌上，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自己的碗，感觉很烫。

    向飞歌：妈，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等凉了再吃？

    舒顺利坐下说：一会儿把红豆粥放进冰箱里，到了中午就可以吃冰镇红豆粥。

    向飞歌：我就没有那个福气了，今天下午要去外地出差。

    向和平：几点的火车？

    向飞歌：下午吧，去的还有几个同事。

    舒顺利给老太太一把勺子：妈，用这个。

    老太太指着红豆粥：不烫。

    向飞歌给老太太拿了一碟梅菜肉丝茄子小菜：姥姥，要不要吃这个？

    老太太：好。

    向飞歌：好吃吗？

    老太太吃了一口：第一次吃。

    向飞歌又指着饭桌上烧椒皮蛋说：这个是烧椒皮蛋。是同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同事推荐给我的。不过，有一点点辣。

    向和平嚼了一下：嗯，有点辣。

    向飞歌把烧椒皮蛋给老太太：姥姥，要不要吃这个？

    老太太：好。

    向飞歌：好吃吗？

    老太太吃了一口：不辣。

    2.

    时间：早。上班时间。

    场景：北京之窗文艺出版社大门口。

    人物：舒顺利。

    （移景）一辆桑塔那停在北京之窗文艺出版社大门口。紧接着，熄了火后。

    舒顺利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门口。

    3.

    时间：上午十点。

    场景：北京之窗文艺出版社。舒顺利办公室。

    人物：舒顺利。张先生。

    舒顺利正在看电子邮件。

    这时，发行部的张先生敲门进来。

    张先生：舒总，如果按照我们开会安排的约定，新书出版发行的日子如期发行，我相信没什么问题。对了，车雯雯小姐的新书新闻发布会时间也定下来了，从排版到包装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已经在事前通知了新闻媒体，我相信新闻记者会因为上次新书成了畅销书一定会蜂拥而至，比上次格外关注，这对车雯雯小姐的新作给我们的之窗文艺出版社起到很大的宣传效应。

    舒顺利：车雯雯小姐会准时到达新闻发布会吗？

    张先生：我们事前通知了车雯雯小姐，她在电话里说一切没问题，不过她家从大连搬到了厦门，因为她男朋友是厦门人，他们下个月在厦门举行婚礼，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舒顺利：一定要做好万一失的准备，到那时候再派人到机场去接车雯雯小姐，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虽然这件事不归你们部门管，目前人手不够，不过已经不错了。

    张先生：舒总，我先回去了。

    舒顺利：好吧。

    4.

    时间：下午五点。

    场景：舒顺利家。客厅。

    人物：老太太。向由兰。赵录。

    (特写)老太太房间里桌子上放着某名牌六件套刀组。原本是厨房专用的刀，每个位置全放着是剪刀。

    老太太正在床上盘着腿剪纸，剪了一张长形的“五福临门”

    紧接着，又剪了一张圆形的“福”字。

    这时候，门外吵闹的声音，开了门可以看见大女儿向由兰一脸难看的样子。

    向由兰：你怎么像个啄木鸟似的一直在我家门口，啄、啄、啄，啄个没完，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想找虫子，去楼下的大树下去找，我又不是虫子。

    赵录：想看看你，不需要道理。

    向由兰边脱鞋边说：回去买一双拖鞋吧。买了拖鞋，你就会越拖越和谐。

    后面进来的向由兰的丈夫赵录：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你看我们结婚四年了，年龄也不小了，我妈一直在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难道我想当父亲的权利也没有了？

    向由兰放下包，根本不理他，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水。

    赵录：你没骑过自行车吗？夫妻就像自行车的两个轮子，骑到哪儿就到哪儿。这辈子，我还真没骑过一个轮子的自行车。如果想知道中国有多少对夫妻，只要每天站在大街上数一数就知道了。我们就是两个轮子的夫妻。

    向由兰：嚷嚷什么，嗓门儿这么大，好像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似的，少在这么丢人现脸了，我不是说过了嘛，过几年再要孩子。

    赵录：早生晚生不都是一回事嘛，现在正是时候，现在的老人家不是着急抱孙子嘛，我们赵家后继无人了。

    向由兰打开电风扇，对着电风扇吹风说：少来这套，就是把你们家的祖宗八代搬出来对我没用，我们又没到七老八十，以后有的是时间。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找我了，每天烦得我快精神衰弱了！

    赵录：孩子是夫妻之间的万能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向由兰：我怎么想的？不是告诉你了吗？

    赵录：借口！

    向由兰手握着水杯站在老太太房间的门外，并不进来。

    向由兰说：在剪纸呐。这是我们的夫妻俩的生活调味剂，一耳进一耳出听听就算了，姥姥您接着玩，接着玩，我们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赵录跟着凑热闹：姥姥，由兰做的太不对了，不听老公的话算了，还扔下老公一个人跑回娘家，这算什么事啊！

    向由兰边推边说：有完没完，告状告到我家去了，你是不是男人？行了，你先回家一边凉快去，少在这儿煽风点火，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少在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堵着我！

    向由兰一边说一边推着他往门外走，一下子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5.

    时间：下午五点。

    场景：老太太房间。

    人物：老太太。向由兰。

    老太太：有时候，理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如果生活里一味认死理，会把人逼死的。

    向由兰站在老太太房间门口：如果这点小事逼死他，就不是男人。

    （移景）向由兰走到卫生间洗把脸，用毛巾擦干脸，放好。

    向由兰走到老太太房间门口说：我去做饭。家里还有些新鲜菜吧？

    老太太：有，中午买的。

    6.

    时间：下午五点。

    场景：舒顺利家。厨房。

    人物：老太太。向由兰。

    向由兰在厨房做饭，先往锅里倒了很多植物油。

    老太太帮忙打下手。

    老太太往锅里看了一眼说：是不是倒多了？

    向由兰：正好。

    老太太坚持道：多了。

    向由兰：这油啊，可不便宜！

    老太太：水比油贵重。不喜欢老油条，敢情吃油吃太多了。

    向由兰笑了一下：就这一次，我下不为例。

    老太太：一滴水，也能穿石。

    向由兰还在笑：什么叫幽默？没有幽默就没有生活。。

    7.

    时间：傍晚。

    场景：开往烟台的火车。卧铺。

    人物：向飞歌。a男同事。b男同事。

    晚上六点刚过，向飞歌刚从小卖部买了三瓶冰镇矿泉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a男同事：这会儿肚子又饿了，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不知道吃什么好？好想吃炸酱面，好怀念家里的饭菜香味。要不吃盒饭，这会儿都凉了吧。

    b男同事：天天在办公室吃，你还没吃腻？

    a男同事：要不吃凉面，不知道火车上有吗？哎，飞歌，你要吗？

    向飞歌：我无所谓，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a同事站起身，往车厢那边过去。

    b男同事：从下午一上火车，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向飞歌：可能是吧，不过习惯就好了。

    b男同事：一会儿填饱肚子后，好好睡一觉，女孩子可不能有黑眼圈，等到第二天我还以为从哪儿偷跑出来的大熊猫呢。

    向飞歌和b同事笑。

    8.

    时间：晚饭后。

    场景：舒顺利家。厨房。

    人物：老太太。舒顺利。

    舒顺利一家子刚吃完饭。

    老太太正在收拾餐桌。

    舒顺利正在刷碗，向由兰走过去想帮妈妈洗碗。

    向由兰：我来洗吧，那边不是有洗碗机，很方便的。

    舒顺利：本来是简单的事，不用弄得这么复杂。

    9.

    时间：晚上八点钟。

    场景：舒顺利家。客厅。

    人物：老太太。舒顺利。向和平。向由兰。

    (移景)舒顺利走到厨房，从地上拿起西瓜，切开一看，真是个好西瓜。于是切开了八块，放在水果拼盘。接着，舒顺利拿到客厅，他们全家正在看电视。

    每个人拿了一块，舒顺利说：你们夫妻俩为了这事闹过这么多次，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么每回就没有一次谈出结果来？

    向由兰：一个大男人，想孩子想疯了。

    向和平：小赵是急性子，男人到了一定年龄，他的思想发生很大的变化，想当个父亲无可厚非。

    舒顺利：结婚四年，经常吵吵闹闹的，并不代表两个人感情不好。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职，现在的女人，连生孩子想都懒得去想。时代变化再怎么快，总不能让男人去生孩子吧。

    向由兰：跟他，简直对牛弹琴。。

    舒顺利：家里多一个人，也能让一个平静的家庭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这种变化取决一个人思想的决定。一个想要孩子，一个不生孩子，两个相反的思想相撞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平安无事？

    向和平：只要有一方退让，一切就不是什么问题。

    向由兰：可能，我们在沟通上有了问题，所以我们需要好好想一下

    舒顺利对老太太说：妈，您吃吧。

    向和平：冷静一下也好。

    舒顺利对向由兰说：今晚你就住在飞歌的房间，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不知道飞歌现在怎么样了，这孩子习惯洗澡后才能睡觉，可是火车上哪有家里这么舒服，恐怕今晚睡不着觉了。

    10.

    时间：凌晨十二点。

    场景：火车上。

    人物：向飞歌。

    向飞歌躺在卧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的两个同事已经睡去了。

    于是她干脆坐起来，拿来随身携带的第三代mp3来听歌。

    11.

    时间：凌晨十二点。

    场景：老太太房间。

    人物：老太太。舒顺利。

    舒顺利起来走到卫生间，无意中看见老太太的房间里面的灯光仍在亮着。

    于是，进去看见老太太仍在盘着腿坐在床上剪纸。

    舒顺利：妈，您还没睡？

    老太太：上了年纪，睡得迟起得早，打扰你了？

    舒顺利感觉这屋里有点热说：那我给您开开空调吧。

    说着，舒顺利拿了遥控器对着空调。

    老太太：每天工作这么忙，你也早点睡吧。

    舒顺利：妈，不累吗？

    老太太：不累就不会荒废。

    （灯一直开着，蚊子多了起来）舒顺利站起身：打开电子吸蚊机。

    老太太微笑对舒顺利说：累了的话，你先睡吧。

    舒顺利：好。

    舒顺利一个人打扰便回到了床上，心里想着母亲虽然老了很多，好像有很多东西从来没有变，但又说不出到底什么没变。

    12.

    时间：下午。

    场景：北京非常发达报社大门外。

    人物：向和平。老工。

    向和平下班后拎着公文包正要往外走。这时传达室里老工打开了窗，叫住了向和平。

    老工：下班了？这有您的信，好像从河南来的。

    向和平接过来看了一下，又看看天气说：这几天的天气又热又闷，到了中午就变阴天了，这会儿又起风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老工：可不是嘛。广播里说今晚有大雨，我看，这天呐，得要下一晚上。

    向和平：雨下得越大，心里就越凉快。

    老工：好不容易有一个不会失眠的晚上，雨天里睡得舒服。就说前几天的天气，就好像到了地狱之火，快要把我的老骨头熔化了，心里总憋着一口气，否则会一不留神儿中暑躺在医院里。一句话，好天气也难求。

    向和平：这么热的天气，有多少人跟你一样盼天盼地盼下雨。现在啊，总算盼出头了。

    老工：说说而已，别拿我开玩笑啊。

    向和平：那我赶紧回去，可别还没到家就成了落汤鸡了！

    说完，向和平急急忙忙往外走。

    老工看着他背影：慢走啊！

    13.

    时间：傍晚。热气逐渐下降。

    场景：小区内。

    人物：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拿着小板凳，找了干净凉爽的地方。

    人来人往，有冷眼旁观的，有冷嘲热讽的，也有好奇心的。出来乘凉的人都在不远处，看着老太太剪纸，并不靠近。

    老太太专心剪纸，心无杂念。

    14.

    时间：一个星期过后。下午。

    场景：舒顺利家。老太太卧室。

    人物：老太太。向飞歌。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剪纸。

    向飞歌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回到家走到老太太的房间，看见老太太刚剪完一张“喜”字，打开一看，那是向飞歌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精致漂亮的“喜”字。

    向飞歌：好漂亮的“喜”！什么时候我的婚礼上也有这么精致漂亮的“喜”？

    老太太：“喜”字好啊！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在我将要嫁给别人当媳妇的前天晚上，我母亲亲手剪了一张“喜”字送给我，她说，秀儿明天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夫妻俩会过得火火红红，喜从内心来，一辈子走喜路，才会有甜蜜的人生。后来，等到我女儿结婚的时候，我也给我的女儿剪了一张“喜”字交给她手里，对我的孩子说，顺儿啊，明天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夫妻会过得火火红红，喜从内心来，一辈子走喜路，才会有甜蜜的人生。

    向飞歌开玩笑：难怪爸爸妈妈感情这么好，又生下我和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儿。

    老太太：其实你妈妈从小就喜欢剪纸，而且非常聪明，只要教一遍她马上就会，她一个人就能剪出各种各样的剪纸图案。后来，有个从外地过来的人出钱要买她的剪纸，那时候我们家的经济情况总算好一点儿。你妈妈是个非常好强的人，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城里工作，我们见面的时间更少了，直到你妈妈结婚的时候我一个人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看到你妈妈和你爸爸一脸幸福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妈妈的选择是对的。

    向飞歌：难怪妈妈能当上女强人，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妈妈也会剪纸。

    老太太：每天工作这么忙，家里面又要操心，没有那个闲心。三十年没有拿起剪刀，并不代表手心上没有一把剪刀。

    向飞歌：妈妈是个好妈妈。不过，我更想看看妈妈的妈妈的妈妈是怎么样的人？不如，教我一些简单的吧。

    (近景)向飞歌从老太太桌子上放着某名牌六件套刀组中拿了其中一个剪刀。

    向飞歌：看的时候，觉得有意思。

    (移景)镜头从祖孙俩推向老太太的门外，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舒顺利，她只听到后面的一半，当看到向飞歌学剪纸的样子，让她想自己的小时候，小女儿的那种专注神情跟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15.

    时间：晚饭后。

    场景：老太太房间。

    人物：老太太。舒顺利。向由兰。向飞歌。

    吃过饭后，刷完碗的舒顺利用毛巾擦了擦手，收拾干净后。

    返回客厅，站在老太太房间门外的向飞歌啃着苹果说：妈，前几天我放在客厅桌子的车筐，看见了吗？怎么不见了？找了好几天，一直没找到？

    舒顺利：就是你的自行车前面那个车筐吗？不是说坏了吗？

    向飞歌：是啊，所以我先拿回家，有空的时候找时间再修修。

    老太太指着桌子的车筐：这个

    舒顺利和向飞歌不约而同看过去，才发现老太太把向飞歌的车筐当成装纸用的纸桶。

    16.

    时间：晚。

    场景：舒顺利家。客厅。

    人物：老太太。向和平。舒顺利。向由兰。赵录。向飞歌。

    有人按门铃。

    向飞歌打开一看，进来是赵录。

    全家人正在准备吃饭，虽说赵录不是外人，他和向由兰正在冷战，来的不是时候。

    饭桌上。向由兰和赵录一句话不说，各自吃自已的饭。

    向和平打破饭桌上的沉默，没话找话：小赵啊，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赵录边吃边说：前一段时间，是有点忙。

    向和平：过日子就要有四菜二荤一汤的滋味，总吃白饭，会营养不良的。

    向由兰：别看手和脚离不开身体，但手能碰到脚，脚不能碰到手，它们各自活动。两口子也不例外。

    向和平：吵架吵了很多年，吵架吵太多了，一不小心吵出白头偕老来，好像习惯了只能对着一个人吵，看来这辈子换人是不可能了。你看，五个人就像五个手指头，正好能拿起一双筷子。

    向飞歌解释：爸，是六个人。

    向和平尴尬道：噢，六个人。

    赵录：夫妻关系有的时候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两眼都睁着，没有模糊美。

    向由兰：什么模糊美？你想让我们去过猫头鹰的生活吗？又不是在偷情，好像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似的。抓一次耗子够吃一辈子了。

    赵录：家庭又不是法院，让法官当我们中间第三者，你说我们夫妻能不经常矛盾吗？过于追求公平合理，容易失去夫妻之间小吵小闹的生活趣味。

    向和平：两个人意见分歧好比两个人正面背面，谁也看不到谁的脸，当然谁也看不到谁的心。只要两个人同时面对面，然后一起手牵手，就等于达到意见一致了。

    向飞歌给赵录夹了菜递到他碗里说：姐夫，你也多吃点！

    赵录：生孩子过程就像一本书。你现在才看到第几页？更精彩的情节还在后面呢

    向由兰没好气道：523页。

    赵录正想着向由兰话里意思：523——我好烦。

    向飞歌见气氛不对：到底是在吃饭还是在开家庭辩论？口水太多了，喷得到处都是。

    向和平：吃吧，趁热吃。

    舒顺利对老太太说：妈，您也吃吧。

    17.

    时间：下午。

    场景：北海公园。

    人物：向由兰。向飞歌。

    向由兰和向飞歌在北海公园散步。

    向飞歌：跑新闻就像过年后的串门儿，东家串西家串，感觉好像在冬天里吃冰糖葫芦，可是做冰糖葫芦的辛苦感，在家里面大概只有我才会有再深刻不过的体会了。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吃辣的吃太多了，我怎么觉得结婚后你的个性越来越泼辣了？女人像辣椒，男人像芥末。

    向由兰：总有一天你也会在你的婚姻里为一个鸡蛋为一个骨头跟你的男人吵个面红耳赤。矛盾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无赖，常常不请自来，请客容易送客难，往往要耗很久才能把客送走。

    向飞歌：婚姻里，要是不争吵打架，感觉两个人在墓地里挖坑，像两个鬼似的没有声音，真是可怜呐！至少吵闹完了，还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没觉得婚姻也是一张舒服的沙发？我也想有这样的沙发，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让我坐呢？冷板凳上冷冰冰的滋味，到底还要尝多久呢？

    不远处香烟缭绕，不少香客在观音菩萨面前诚心拜佛。

    向由兰凝视一会儿，才说：无论是美满婚姻还是平淡婚姻，不是一根香在观音菩萨面前就能求下来的。观音菩萨结过婚吗？他到底在跟谁在过日子？他懂婚姻到底是什么吗？我真不明白，现在的人为什么那么诚心诚意去求一个从来没有婚姻的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人？难道婚姻让这些男男女女过糊涂了？

    向飞歌：镜子照久了，心里的容貌也会走样的。（过了好久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回去？姐夫那边怎么办？

    向由兰：先晾晾他。等我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回去。

    向飞歌感叹道：原来，婚姻比爱情更不能强求。

    18.

    时间：黄昏。

    场景：舒顺利卧室。

    人物：舒顺利。向由兰。向飞歌。

    向和平在客厅正看新闻联播。

    向飞歌在自己房间里用笔记本电脑写新闻稿子。

    舒顺利在自己卧室里居然在剪纸。这时，向由兰走进来。

    向由兰：我也会有妈妈这么巧的手吗？

    舒顺利：活得越久，越能心灵手巧。

    向由兰：是因为心灵手巧，活得长久。

    向飞歌经过时，进来也坐在妈妈身边。

    舒顺利对向由兰说：如果有了孩子，你也会是个好妈妈！是不是好妈妈，首要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孩子的生命你是否愿意给予？

    向飞歌：妈妈剪纸的样子，我没有机会见过。

    舒顺利笑笑，剪完后，打开一看，同样是个“喜”字，而且是两张。

    向由兰接过一张：这是给我的？

    舒顺利也给向飞歌一张“喜”字：你的。

    向飞歌惊叹道：好红啊！

    舒顺利：喜欢吗？

    向飞歌点头：嗯。

    向由兰：是第一次吧。

    向飞歌感叹道：是啊，以前从来没有送给我们，今天第一次收到妈妈亲手的剪纸。

    向由兰：有点迟。

    舒顺利：你们都收到了，现在就不迟了。

    向飞歌：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向由兰：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剪纸，剪纸的漂亮也能成为经典吗？

    向飞歌：为什么不能？剪纸的魅力来自于一双手，不管那是怎么样的手，依旧漂亮。

    向由兰握着舒顺利的手：是呀，今天才发现妈妈的一双手真的很漂亮！

    舒顺利看着自己的手，感叹道：我的手啊，全是皱纹。

    向飞歌：没有皱纹，剪出来的剪纸就不漂亮了。

    向由兰赞同妹妹的话：对啊，有皱纹才会漂亮。

    19.

    时间：晚饭后两个小时。

    场景：小区内。

    人物：老太太。

    与往常一样，老太太还是坐在小板登上剪纸。

    剪纸艺术创作进行一半时，这时有个八岁小女孩吃着冰棍走过来，好奇地看着老奶奶的剪纸。

    20.

    时间：傍晚。

    场景：向由兰和赵录的家。厨房。

    人物：向由兰。赵录。

    赵录下班后回到家。

    刚进家门，看见向由兰在厨房做晚饭，赵录的表情很吃惊。

    赵录：什么时候回来的？

    向由兰：今天的晚饭，两个人吃。

    赵录：晚饭当然两个人吃，以后三个人吃。

    向由兰：如果三个人吃的话，由你去做，我和孩子负责吃。

    赵录：原来你明白我的话，有点进步。（从兜子里拿出两双筷子）你看，我买了什么？

    向由兰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筷子嘛。

    赵录：当然是筷子，你好好看看。

    向由兰又看了一眼：还是筷子啊，人用的筷子。

    赵录哭笑不得：越扯越远，当然是人用的筷子。这是意心情侣筷，我是买来特别送给你的礼物。

    向由兰有点意外：送给我？送我意心情侣筷？（嘲讽）哎，过日子过得越久，男人送的礼物就越实在。礼物跟男人的心意一样都是物价廉美。

    赵录：不喜欢？这可是我挑了好久，多好的礼物啊！（看见向由兰做的晚饭全是自己平时爱吃的，心头一喜）家里面的香味闻得就是让人舒服，还是老婆在好啊。

    向由兰：吃饭吧。

    赵录拿着新买的情侣筷说：用这个。

    客厅里的餐桌上，摆好的热菜，赵录和向由兰各自用意心情侣筷吃饭。

    21.

    时间：下午三点。

    场景：菜市。

    人物：老太太。

    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去买菜。

    买菜回来，在自家小区路上，地面上零散一地的残枝蔷薇花，老太太心存可惜便拾遗起来。于是，老太太便把残枝蔷薇花插在菜篮子里。

    （特写）菜篮子里的蔷薇在风中散发妖艳嫣红的色彩。

    22.

    时间：下午两点。

    场景：北京大型超市。

    人物：向飞歌。a男同事。

    向飞歌和a男同事正在逛超市。

    a男同事：我老婆的头发总是晃来晃去的，不知道买什么样的电吹风好啊？

    向飞歌简洁道：时尚小巧。

    a男同事不解道：就这么简单？

    向飞歌：不懂买什么样的电吹风没关系，你的心意你的老婆不能不懂。

    a男同事觉得她的话意味深长：我发现，今天我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你。

    （近景）向飞歌看中了超市货架上摆放着一个制作精致的镜框。

    正要去拿，有个年轻男人（周世生）同时也看中了货架上的漂亮镜框。

    （特写）年轻男人（周世生）一副年轻、英俊、帅气面孔。

    周世生微微一笑。很快，与向飞歌擦肩而过。

    23.

    时间：下午三点半。

    场景：向飞歌卧室。

    人物：老太太。向飞歌。

    向飞歌把她母亲送给她的剪纸“喜”字，小心翼翼地放在新买的镜框里，就像放照片似的把剪纸放在镜框里。过了一会儿，整理完毕，向飞歌流露出满足的眼神，在桌子上找了一个妥当位置摆放好。

    （这时，老太太回来）向飞歌出去迎接：我来拎好了。

    向飞歌也注意到菜篮子上的蔷薇花：是蔷薇花。

    老太太：是蔷薇花吗？路上捡的，好看又可惜。人把花弄成这样，一群残疾人。

    向飞歌先把菜篮子放在厨房里。

    然后，向飞歌从自己卧室里返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花瓶，装了一半的水，把蔷薇插在花瓶里。

    向飞歌高兴道：生命还在吗？

    老太太面露笑容：在。

    24.

    时间：晚七点。

    场景：小区内。

    人物：老太太。八岁小女孩。

    还在原来的位置，老太太眼里除了剪纸看不到别的。一边享受着凉风一边沉浸于剪纸世界里。

    八岁的小女孩靠近过去。她的眼睛里清澈有神，目不转睛地看着。

    八岁小女孩开口道：奶奶，这就是美吗？

    老太太：那你能看到吗？

    八岁小女孩：我的眼睛里能看到美。

    老太太：你觉得你的眼睛里的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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