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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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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已走过的人生中,曾交过两次笔友,一次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通过广东电台的深夜节目“静夜心曲”倾吐心声,发出交友讯息。十多天以后,就收到一摞书信。第一次交笔友,开始兴致勃勃,有信必回,而且,每天都能保持一份好心情,就是等待笔友的来信。看笔友来信的心情是何等的惬意,可回信就不像读信那么轻松快意了。有时一天要回几封信,海聊神侃,就要花去不少时间,还不能马虎应付。要让笔友看出你是在敷衍人家的诚意和热情,下次人家来信的次数自然就少了,篇幅也“缩水”了,所谈的也不着边际,反正,这友谊差不多快玩完了。

    与笔友书信往来坚持了几年,因种种原因,书信渐渐疏于往来,笔友们当初的热情锐减,我也慢慢觉得机械和程式化的书信来往是一种负累,没有当初的惊喜和热情,疲于应付。有时,为了尽快地完成回信的任务,我几封信复制了相同的内容,已经成了一种敷衍。更有趣的是,适值二十有几,情窦初开,加上自己生性腼腆,羞于与异xìng交往,周遭虽有万紫千红,都非为我开放。但腼腆不等于寡情绝欲,反而,越压抑的情感,越挣扎着寻找释放的空隙。那时,对异性笔友回应较为勤勉,后来,时机成熟了,就互相索要相片,有几个谈得来的,片言只语,字里行间意思难免暧昧,不过,这种暧昧的交往就像明镜蒙上了尘埃,再照不出当年的影子,不久,连信都少了,话也不多。几年后,笔友们都销声匿迹,成了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一九九七年某月某日,我还在乡村当代课教师。一天,校长让我到他的办公室领取信件。我一看信件上的笔迹,感觉很陌生,而邮戳上又明白地告诉我,信来自归湖。归湖?离我的居住地并不远,但我从没去过,更没什么亲戚朋友,谁给我来的信?猜疑归猜疑,还是迫不及待地拆了信。果然是来自一个陌生人的文字。人是陌生,文字倒是颇为亲切。

    来信的人叫绿韵(恕我在这里说出她的名字,因为是笔名,不是真名实姓),二十几岁,字写得娟秀,文笔也流畅,读来感觉舒服,更自我感觉良好的是,她在信中对我赞赏有加。原来,绿韵这女孩子在写这封信的十几天前,就从朋友那里得到一本潮安县文学作品选,看到了我收录在里面的十来篇小说,十分喜欢,尤其是那篇鱼祭,更让她感慨万千。她说她喜欢鱼祭里面的男主人公旺兴。旺兴为了娶到心上人玉姑,戒掉了自己嗜鱼的爱好(因为玉姑一生不爱吃鱼)。后来,旺兴几次禁不起鱼的诱惑,但每次都因为玉姑而抑住了这份不过分的渴求。

    绿韵说,她喜欢旺兴,旺兴爱并痛苦着,痛苦并爱着,有一种仿佛逝去的古典的情怀。由这个人物而喜欢上这篇小说,由这篇小说而爱屋及乌,关注起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由是才有了上述的文字和以后的点滴故事。

    大凡痴于写作者,最大的快乐莫过于自己的文字得到读者的认同和赞赏。我无理由不喜欢这个诗意盎然的女孩子。这是发表作品以来第一个看到我作品而给我写信的读者,除了感动,更为珍惜。

    此后,我们鸿雁传书颇为频繁,无所不谈。

    结婚前,我没谈过恋爱,就算现在的妻子,也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执手的,谈不上特别的爱与特别的不爱,更觉得这是组建一个家庭,而不是营造一种爱情。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刻骨铭心的浪漫。就这么平平淡淡,不兴波澜。久了,还是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不是我骨子里不浪漫,而是我认为现实中,婚姻是经不起折腾,禁不起耗的。浪漫也需要成本,需要代价啊!

    我虽不甚浪漫,也不至于不解风情。

    绿韵的蓦然出现,在于我结婚之前。开始她出于对我的尊重,称我为老师(那时还在教书),后来,熟了点,消除了某些无形的隔阂,她直接叫我“哥”听着亲切舒服,十分受用。

    出于对我的信任,绿韵有什么顺心的,不遂意的事都愿意尽情倾诉。倒是我不够真诚,严格来说,不是不真诚,而是我太照顾自己的面子。以我在绿韵心目中的大哥形象,只有我替她解愁,哪有她为我分忧的道理。所以,生活中,有什么不遂人意的烦心事,我都捂着藏着,不想让她一目了然。我始终在文字里构筑自己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这种刻意营造的神秘感越发让绿韵认定我是“大哥”

    绿韵文如其名,干净、素朴的文字,如一脉清澈见底的涓涓山泉,漫过心田,留下甘洌的余香。

    那时,就在心里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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