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那张小床搬到卧室,说孩子马上就回来了,要把床铺提前铺好。我一直推说,孩子回来再搬不迟。反正没有我配合,妻子再嚷嚷,一个人也挪不动,那张床就一直搁在那儿。今天,我正在家摆弄电脑,妻子忽然喊我,我一看,妻子已经把阳台上的床给腾了出来,只等搬动了。
“让你把床搬过去,你一直说等孩子回来,孩子坐了一夜的车,不累?现在把床安好,孩子回来了,也好歇歇。”妻子站在已腾好的床边,埋怨我。
把床抬到卧室,妻子将铺盖整理好,看着左边和右边的两张床,妻子兴奋地说“你看,好像又回到了孩子的小时候!”我注意到,妻子脸上堆满了笑,眼神儿挺甜美,她已沉浸在了对过去了日子的美好回味里。
是啊,孩子小时候,我们就在卧室搁了这两张床,那时老大老二各睡一张,上面铺着的就是目前的这蓝色带格子的床单。妻子指着其中的一件说,你看这个离窗户近,日头晒得都褪了色。就是,两者的差距十分明显,没变色的那件,比变了的显得要新。妻子说,记得刚买回来时,邻居家的艳艳看到了,回家对她妈妈讲,说晨晨妈妈买得床单可好看了。一晃,孩子都大了。
我和妻子欣赏着,仿佛又回到了孩子小时候的样子,于是,心里就有一股甜蜜和亲切的冲动。
孩子就要回来了,这些天,笑意一直挂在妻子的眼角。欣赏了一会儿,妻子从卧室出来,然后又美美地说:“老二明天就回来了!”见我偷笑,妻子立马呛我一句:“笑我干啥?”
“老二明天回来?”我故意问她。
“那你说啥时候回来?”妻子反问。
妻子原来是自说自话,而我显然是多话了。我看妻子傻的可爱,一转身就答:“我哪儿知道!”
“你笑了,你肯定知道!”妻子像个淘气的小孩子,伏在我面前,追着问。看我不给她讲实话,就又故作委屈:“咱家现在就我不知道老二啥时候回来,连老臭爷都知道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把头一埋,就去剥花生,嘴里却在笑:“我也不知道。”
我在电脑桌儿前坐下,妻子跟来,用手指朝我脑门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弹,然后问:“那你说,老二啥时候回来?”
我笑了笑,忽然就想起了齐秦的一首歌,就对她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会轻轻的告诉你
不是在此时
不知在何时
我想打约会是在冬季”
妻子打我一拳,又到阳台上拾掇去了。
盼归
想睡午觉,正打盹儿,忽地又拿起手机,这时,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九分。哦,再过一会儿,儿子就要坐上火车,开始踏上回家的旅途了。仿佛现在儿子即将到家似的,顿时睡意全无。
我估计,儿子和他的同学们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在候车室了。此时,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儿子那调皮及开心的笑容。
我和妻子送儿子上大学回来时,坐得便是下午的这趟车。这孩子也是的,回来不从邯郸下车,而是到距我们这儿三百里地的石家庄下车。虽然邯郸离我们这儿也有六十多里,但相比起来邯郸就近多了。据说,儿子到石家庄下车后,再转乘高客回来,那样又需一番劳顿。听大儿子说,列车到达石家庄的时间是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左右。那时,儿子和他的同学身处寒冷的站台,不知是否顺利找得见高速客车站。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暖意融融。那么,儿子回来的明天,也应该是日丽风和的。前天下午,天上忽然飞起了稀疏的雨滴,好在不久便偃旗息鼓。于是,一种牵挂油然而生,随即在心里期盼,后天可要天气放晴,不然雪花飘飞,高速公路封闭,儿子可要误了归期哟。
早上,我让大儿子发短信,看老二上车了没有。当二儿子告诉了车次,又得知全家只老妈一人不知道他今天回来的消息时,马上写短信对老大埋怨:“连老爸都知道了,老妈还能不知道?”呵呵,这孩子,到现在还想着保密的事儿。
时间又过去一些,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下午两点十分。嗯,儿子已经上车了,再有十几个小时,儿子就要回到我们身边了!
老二回来了
看看快十点钟,我想老二应该快到了,于是忙驱车赶路。刚到半道儿上,手机一响,是老二的。我一激动,赶紧接听。老二说,他现在刚出站口,在站前面的一条街上等。我回到:“马上就到电厂,很快就要到了。”然后快马加鞭一路疾奔。
在站前那条街口停下,四处寻找,四周车水马龙,根本看不到老二的身影。我连着打了两个电话问,明明就在所指的金色港湾大酒店的对过儿,怎么就找不见?我说,车就停在路口,你朝南走。“哪儿是南啊?”老二笑笑,说在这儿辨不清方向!
“你看太阳的方向,那就是南面。”我心里说,这孩子,都见过大世面了,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还转向。
南边的站牌下站着两个小伙子,他们肩背着兜,我来时专门注意了一下,并不是。莫不是看错了?我又朝两个小伙子站着的地方走两步,再仔细看,还真不是。
这时,老二的手机又打过来,我一边接一边找。呵,这次可找到了。老二正站在北边的站牌下,手里正举着手机与我通话!
没等老二把话讲完,我就收起了电话,然后快步走过去。就在这时,老二也看见了我。老二高兴地喊:“爸爸!”就朝我跑来。
把老二一起回来的那个同学送回家,我们就开车往回赶。路上,小外甥又打电话催,老二告诉他马上就要到家了。
回到老家,把车停在地道桥口,老二就从背着的兜里拿出一条烟:“俺爷要我回来给他买烟,我就随便买了一条,不知道好不好。”把烟往怀里一揣,就与我一块儿往家走。嘿,这小子,比老子还会办事儿!我兴奋不已,跟在老二后面左看右看,越看心里越美。一边走,一边再拿相机咔嚓咔嚓地在后面拍。
一进门,随着老二亲切地叫一声“爷爷!”即刻从北屋飞出:“二子,回来了?”就见父亲从门帘中闪出身,满面笑容地迎过来。这时,小松也跟在后面跑。老二扑到父亲的怀里,父亲马上搂过老二的双肩,祖孙俩亲热地相拥,那个亲劲儿,让我都有些嫉妒。
父亲手搭着老二的双肩,笑着说:“老二长高了!”
小松围着老二转来转去,又蹦又跳,想插话却插不上。
老二从怀里拿出烟,父亲一见,就乐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问:“多少钱,多少钱!”老二没说钱,只说忘了忘了。
父亲拉开火准备做饭,我说老大还在家等着,凤英马上就要下班了,咱们过去,一起下馆子吧。说完,父亲把门锁好,然后与我们一起回小城,一块儿与老二、老大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