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在刘北老弟的陪同下,沿整修一新的运河北岸,游赏了临清五大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的鳌头矶。广场西侧高大牌坊上的“鳌矶凝秀”四个大字,端庄秀丽,既有雄浑大气,又兼纤秀诗意。在夕阳西下的桔光里,远观运河人家或飞檐青瓦或亮丽楼群,顾盼广场上三两闲适自得的老人与嬉闹玩耍的孩子,聆听着汶河与运河交汇的细微涛音,顿感别一番被古代与现代装饰了的城市生活的画意诗情,一切犹如色彩相宜的水彩画,嵯峨瑰丽,契合生动,我也不禁融入了画意中。
有关鳌头矶的史文相当多,据临清州志:“鳌头矶在中州东起处,砌以石如鳌头突出。筑观音阁其上。”又说:“凡南船至,多停泊游憩,随称名焉。”登观音阁历览,知鳌头矶一为当年漕运鼎盛时期的标志性建筑,二为南来北往商宦之人与骚人墨客登高抒怀之处。在我第二天看过别处的名胜古迹后,我觉得鳌头矶应是所有名胜古迹中最具代表性的。舍利宝塔这一古景仅是见证了临清的兴衰,两大清真寺更多的是讲民族团结,而钞关也重在证明当年“富庶甲齐郡”的繁盛,惟有鳌头矶是集大成者,有见证、有证明、有奇观、有象征,它凝聚了临清历史的辉煌与文化的精邃,的确是鳌头“独占”
当晚在宾馆里,巧遇齐鲁晚报记者郝东智来临清采访,聊及临清古今文化现象,犹知临清不但是山东快书的诞生地、金瓶梅故事的背景地,著名的书画之乡、武术之乡、酱菜之乡,而且还是全国著名的京剧之乡,其京剧票友的规模与技艺,是不让北京、天津的,仅登记在册的京剧票友就有6000人之多,不论城乡,不论男女老幼,京剧已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主要部分,特别是市内,每天都有不同形式的票友聚会,2001年中国京剧票友艺术节就是在临清召开的,现已奠基的投资7000万的临清大剧院也是适应京剧之乡的发展而促成的。
临清人对京剧的痴爱在第二天让我大开了眼界。第二天中午金润酒店老板高云霞女士请客,其实是酬谢郝记者的采访,我也随同去了。一进房间,就见北墙上挂着高老板与京剧名家李胜素的合影,而南墙又是与京剧名家于奎智在一起的大幅照片,听高老板说,别的房间里还有她同袁世海、孙茯苓、李世济、孟广禄、李和曾等十几位京剧大家的合照,她还说她酒店里的二十几个人,上到老板,下到服务员、炊事员,没有一个不会京剧的,其中一个服务员还荣获2001年全国京剧票友大赛一等奖。席间我们谈的是京剧,唱的是京剧,在场的十几个人,除了我与郝记者是门外汉,其他全是一流的京剧票友或专家,就连和蔼可亲的市文联副主席、临清文艺主编齐子平女士,竟也是师姐辈的专家级京剧票友。坐在主陪席上的徐雪涛先生不但是京剧专家,而且其出手不凡的画作也都是以京剧剧目、剧情、人物作对象,其题诗亦然,他送高女士的一幅画配诗题曰:“一人是个迷,二人一台戏,我写剧中情,君解画中意。”京剧与诗画与人生完全融在了一起。最感染我的还要说大家的京剧唱段,在我记忆中,自从接触卡拉ok这现代化的东西,不论歌还是戏,在这里我所听到的是最好的“ok”我对大家说这么些年了一直在听假冒伪劣的卡拉ok,今天终于听到正版的了,其字正腔圆与举手投足,是和电视上的名家不分上下的。自此以后,郝记者在齐鲁晚报上的“小城大戏”一说,便在我的脑海里盖棺定论了。
由于时间紧迫,我还要赶回茌平,就决意不再去别的景点游玩,刘北老弟不允,我只好客随主便又随刘北驱车急忙去了舍利宝塔、清真寺、张自忠纪念馆等,在城南小树林京剧票友聚会的地方稍停片刻后,我便急匆去了车站,总算赶上了最后一趟班车,因为我实在不愿再打扰刘北老弟了。
这一次的临清之行时间虽短,但给我的感触之深却出乎我的意料,我知我对临清的了解还属冰山一角,别说其经济的再创辉煌,单就文化现象,诸如“一文一武”的季羡林与张自忠“漂来的北京”之说的临清古砖瓦,修整一新的大运河等等等等,在我也是未及考研与深究,但从我已触摸到的浓重的文化底蕴,临清的一草一木就已深深地感染了我、启示了我,潜意识中觉得昔日漕运时商贾的兴盛繁荣虽已遥远,但文化的积淀却愈来愈加厚重,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临清一切如在眼前,应该说这种文化魅力的永恒延续,幸福了并幸福着临清人世世代代的日子,使生活变得充实而有情趣、大气而有感情、智慧而有希望,厚积薄发的临清必将会带给大家更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