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和他女人的故事

条大狗，阴森恐怖，没有什么人敢靠近那里

    w阿姨经常在外边扬言，l伯伯有些精神不好，是在战争中惊吓所致；后来l伯伯在轮椅上出来晒太阳，人很温和，就是有些怪味。

    有一次生产队杀驴，那个屠夫没有将气管割断，那头驴子竟然站了起来，大家都不敢伸手；这时大家想到在战场上杀过美国大兵的英雄；几经工作，l伯伯杀气腾腾座着轮椅来到现场，一刀结果了那头驴子的性命！

    l伯伯唯一的朋友就是我的爸爸，两个人的经历颇有相似。他们可以含混地说话，也可以席地用木棍在地上笔谈。（那时候农村里认识字的人非常少）回到家里，爸爸给我们讲l伯伯的故事和他的哀伤。

    一次从学校的革命传统教育课上回来，他大病一场;因为学校让他讲在朝鲜的往事，他痛苦地回忆到那场让他们连全军覆灭的战斗，血肉飞溅，肢体乱飞，惨不忍睹，他的战友纷纷倒下，或被炮火炸飞横尸遍野，无人问津，他的精神几近崩溃，经常半夜起来嚎叫不已

    此后有关部门便不再邀请他参加类似的活动。

    他还和父亲讲到，奉命抓舌头的故事；那些美国兵，都是很善良的，睡在羽绒的睡袋里，吃得也很好，周日是不参加战斗的。当你抓住他们时，一般也不反抗，很有职业军人风范（不像我们经常不按套路出牌）

    我问他晚上战斗的情景时，他和蔼地说，就像放烟花一样

    恢复高考制度后，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这时他家也搬进了省城。

    在省荣誉军人疗养院里，我又看见辽阔别多年的l伯伯，瘫痪在病床上；只有那双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在告诉我，l伯伯还认识我！同时那不能颔合的嘴唇在抽搐着，仿佛在诉说他无限的悲苦和不幸

    原来，文革后期，w阿姨被落实了政策，从新登上了离别近二十几年的讲坛。

    四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成熟丰腴，风韵犹存的时候；那么多年的精神枷锁被打开，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一经放纵，便一发不可收拾。又加上革命残废军人家属的特殊身份，更使她无所顾忌，火辣撩人！

    很快就和l伯伯的老战友，军方派来的县委书记打得火热。

    关系好到，书记的军大衣都可以送给w阿姨穿在身上大加炫耀。大女儿也认了书记为干爹，住到书记家里。

    后来书记回到省军区，破格将仅为连职干部的l伯伯及家属送到省荣军院生活。

    据传，那个大女儿，在首长家里，备受宠爱，得到首长特别的关怀；后来又嫁给了首长的傻儿子。

    w阿姨从农村的小镇来到繁花似锦的大都市，并把工作调到荣军院附近的西安桥外的一所学校；

    眼界宽啦，舞台也就大啦，她焕发了第二春。

    使出了过去擒纵男人的手段，很快和一个丧偶的大学副校长打得火热而l伯伯则孤独地躺在荣军院的病床上，只能靠着片片回忆活下去不时地受到那些惨绝人寰的杀戮场面地惊扰和灵魂的撕咬，以及对发动那场战争真正意义和这后半生悲欢离合、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追问

    两年后，l伯伯在极端的寂寥中死去，听说他的五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