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达成了简单的平衡,也是屯子里的公开秘密。
文革的时候,老爷被选为贫协主席,兼任治保主任。
经常出头露面,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屯子里谁家有大事小情,谁家来了客人,谁家杀猪宰羊,谁家招女婿,聘闺女,甚至谁家设赌抽红,都要请他吃饭,给他好处;否则就让你难看,打小报告上去,搞得你鸡犬不宁。
但是那个脑血栓的吃相,实在让人作呕,他用过的碗筷,人家都扔到猪圈里去,免得晦气。
人们都恨恨地骂他老王八头,断子绝孙的绝户。
我上小学的时候,他被聘为校里的“三结合”的农民代表;行使过相于校长的职权。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口齿都不很清楚,加上那个欠佳形象,只知道摆穷普,自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最大的成绩就是把学校的操场,改为土豆地。那年雨水充沛,地里的土豆都烂在那里;害得大家一年没有上体育课,没能出操。秋天收获的一点东西,也被他悉数运回家里,喂猪了。
多年的疾病加上老婆和人通奸的煎熬,老爷脾气变得非常古怪,经常和人发生口角,甚至丧心病狂地折磨同族的堂兄弟(地主成分),打起人来决不手软。其中的一个族兄就被他逼得跳井自杀。
看着一趟房的几家人过的都比他红火,他就嫉妒的要命。对于那院的l伯伯他不敢招惹,只好把怨气撒到我们家身上。
那年的春天快种地的时候,他用一条好使的胳膊,在我家的一侧挖沟,筑起了篱笆,侵占我家好大一块园田;妈妈气得和他理论,他破口大骂,气得妈妈抽了过去他家的老奶和邻居都乱了方寸,这个狠心的家伙仍然不为所动。
那天晚上,我做出了一生最惨烈的决定。
乘夜袭击这个恶魔!
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接近他的窗户,将两块大石头,拼命地扔了过去,黑暗里两声巨响,将他家仅有的玻璃全部砸烂等待瘸子穿衣出门,我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他疯狂地报了案,公安也没有查出结果。因为他的仇人太多,不知道是谁做的。也许他也怀疑过我,但是我小小的年纪又似乎不可
两天后,他趁着夜色,自己拆除了篱笆,从此两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老奶崔氏和那个女儿也过来安慰我们,大骂瘸子不是人,缺德! 几年后,当我们兄妹三人先后考上大学,从那里搬回城里时,头发斑白的老奶痛哭失声那个和我有些青梅竹马的女儿,更是泪眼婆娑。
小脑萎缩的老爷也口流涎水颤巍巍地出来相送,没有表情的脸上,仿佛充满着曾经的歉意
又过几年后,儿时的同伴结婚,我又回到了这里;看见那几间老房子还在,只是换了昔日的主人,但是那些人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的脑际萦回,活灵活现,历久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