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给票务处打了个电话;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接听;慌张的我有些结巴,语无伦次伴随着心跳。是慧儿啊,一晃又有几年不见啦。大家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是鲜有机会谋面。妻不放心地抢过电话叮嘱,一定要定下来。那头告知要在八点之前去领票,否则就留不住了。慌忙开车来到票务中心,一袭宝石蓝色的裘皮,金黄的卷发和白皙的肤色告诉我,她的生活和情绪相当的滋润和愉悦。由于还有别人在场,她轻轻地努努嘴,提示我不要乱说话。两个二十余年的老情人在紧张神秘的情绪下,办完了车票事宜。她警惕地说周围都是她老公的亲属,不便过多的谈话。偷偷地留下电话后,怀着一丝疑虑和不舍,沉重地返回车中。曾几何时,我们海誓山盟,红男绿女浪迹天涯,花前月下,缱绻缠绵,如今虽未决绝,但时过境迁,身有所属,再想回到从前,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了。过往的情景一幕幕如梦如烟浮现在眼前。这人生啊,有多少的聚散离合、身不由己呀?!眼前又浮现她惊恐的眼神,似乎她在怕什么?其实沉寂在心底的往事和恋情在彼此的心里还是那么深刻,还是那么让人不能释怀,以至于大家都不能很自然地面对它。其实她是理智的,也是睿智的。能够把这份若即若离的情感保存这么多年,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智慧和隐忍。岁月老去,在大家脸上刻下痕迹,我的美人儿,也有些垂垂老矣。游移的眼神已不再像过去那么地坚定明澈,鱼尾纹也已悄悄地爬在眼角,窈窕的身材也没有了往昔的性感与曼妙,只有那份情还依然炽热骚动。
记得著名女作家张洁先生的一部小说叫做ài是不能忘记的。是啊,以前的小友娟子的奶奶临去世的时候,回光返照弥留之际,幻觉里还是他第一个丈夫骑着洋马背着钢枪,从南坡上驰骋下来,接她上路,在场的亲人们无不唏嘘不已。五十多年前的情景再现,连和她过了五十几年日子育有三个子女的后夫都嫉妒无奈地说,下辈子娶媳妇绝不找“二婚头”你看这死到脖子上还念叨着前夫的名字那!
今晨去车站送孩子,在站点又遇见了挥之不去、倾情入梦的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后,从人缝里愣愣看着她,无奈和酸楚油然,腿和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出了那个离别的车站。
春日的清寒迷蒙双眼,旭日升起,泪已经潸然。